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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
女官严厉的话刚出口，闵桑榆就跪在地上。
对比女官的愤怒和激动，吴妃就显得淡定多了，仿佛生病的人不是她，被闵桑榆说割掉的人也不是她。
“吃药不行么？”吴妃问道。
闵桑榆抬起头，正色道：“五殿下带民女来看病的时候，并不曾告诉民女是吴妃娘娘。五殿下告之民女后，民女也决定给吴妃娘娘看上一看，不为别的，就为我是医者，娘娘为病人。”
闵桑榆知道自己冒犯了，吴妃是皇帝的妃嫔，要动妃嫔的一个汗毛都要经过皇帝的同意。但是她还是大着胆子说了出来，为什么呢？
细想，闵桑榆也不知道原因。
闵桑榆抬着头看着吴妃，“娘娘的病耽搁太久了，如果能早点发现，吃上三四年的药就好了。现在……”
心中无能为力的感觉充满心头，闵桑榆觉得自己光看了医书，学了认草药，但遇到这种疑难杂症的时候，一点儿能施展的地方都没有，反而让病人刚燃起的希望就熄灭了。
没有把医术学好。
“哎，”吴妃叹口气，眉目中没有绝望，只有一如既往的温柔，“难为你了，那吃药能缓上几年？”
闵桑榆想了会儿，说：“十年，民女最多可以给娘娘拖上十年。”
“十年啊，足够了。三年就够了。”吴妃笑了，十年间能做的事情太多了。
没有听懂吴妃话中的意思，也没有去揣摩吴妃的话，脑袋里想的只有给吴妃的药方。
“起来吧，”吴妃笑道，“以后也别动不动就跪着，不嫌累的慌？”
女官把闵桑榆扶起来。
拿起桌上的笔墨，闵桑榆写了一篇药方交给女官。
“那莺粟虽然有止痛的效果，但是会得瘾症。这药方里我给娘娘也加了味止痛的，圈起来了，但是每日只有晚上的时候放入药方内。这药既可以止痛又可以安眠，吃了可以安安稳稳地睡上一觉，到第二天早上也就差不多了。”闵桑榆交代道。
“娘娘，生冷辛辣的东西就不要吃了。”闵桑榆交代一些饮食的注意事项。
听着闵桑榆的话，吴妃笑道：“都说医者父母心，这话在桑榆身上体现了出来。”
红了脸，闵桑榆磕磕巴巴交代好女官，才对吴妃说：“娘娘一定要保持心情愉悦，心情好了，说不定会发生奇迹，这病还能痊愈。”
“这话没听过，”吴妃奇道，“心情好还能治病？”
是了，她在后宫哪有天天开心的道理？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能有这样的日子已经很好了。再好，也不能了。
闵桑榆点点头，解释道：“古籍上有不少例子，心情好血脉通顺，确实有很多不能治好的病都治好了。”
“有些病迟迟不好也有心情不好的因素在里面，所以吴妃娘娘要保持好心情，虽然有些东西吃不得，但是该享受的美食还是可以的。”
吴妃对着女官笑道，“这女娃嘴巴话真多，这一会儿的工夫，我这宫里就都是她叽叽喳喳地在说话。”
见吴妃眉间的喜色，那女官也跟着笑道：“可不是，闵姑娘若是常来陪陪吴妃娘娘就更好了。”
闵桑榆也笑道：“若是娘娘得空了，民女可以来陪陪娘娘，我会做好吃的，有空可以借娘娘的厨房给娘娘做好吃的。”
没注意到女官脸上变化的表情，闵桑榆继续说道：“我做的糕点最好吃了。”
“那好，若得空，给我做上几个尝尝。”吴妃笑道。
五公子这时进了屋子，见吴妃和闵桑榆说说笑笑，以为闵桑榆的本事是真的大，能治好吴妃的病。
当下就对闵桑榆作揖道：“多谢姑娘相助，这病可治得？”
面对五公子眼中的期待和希望，闵桑榆犹豫着要不要说出真话。
吴妃却先开口说道：“是了，桑榆的医术高超，我这病能治，只是要吃药的时间多点，不能一时半会儿就好了。”
五公子松口气，说道：“只要能好，不管花多长时间，花多少银子都行。”
闵桑榆全身微微有些僵硬，她看向吴妃，又看向她身边的女官，那两人的脸上都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似乎她真的能把吴妃的病治好一样。
果然能在后宫里存活的女人都是戏精啊。
在吴妃的宫中待了会，闵桑榆便告辞。
闵桑榆出了吴妃的视线后，吴妃依旧温柔地对女官说道：“把药方拿去外面找个大夫看下是否有不妥的地方，再派人查查闵桑榆的底细。”
那女官屈膝行礼道：“是，吴妃娘娘。”
“娘娘，奴婢觉得这闵桑榆有古怪，才第一次见，就要用小厨房给您做东西吃，只怕来者不善。”女官道。
“我自有分寸。”吴妃道。
那女官便不说话了，然后便带了另一个小宫女出去了。
闵桑榆和五公子刚出皇城，便坐上了马车。
“我送姑娘回去。”五公子的玉骨扇被透过纱窗的阳光一照，微微泛着光泽。
点点头，闵桑榆表示知道了。她现在有点想不明白，吴妃的地位有多贵重，对五公子有多重要，这是人人皆知的。
为何五公子会同意自己去给吴妃看病呢？
就不怕自己下毒什么的？
有这想法，闵桑榆就开口问道：“五公子为何会让民女……”
“给吴妃看病？”五公子接话，玉骨扇一展，风姿潇洒。
闵桑榆盯着五公子，眼中闪着探究。
“给母妃看病的人很多，没有一个能根治的。我也是……”五公子的话到后面，就看着闵桑榆。
见五公子脸上有些尴尬的表情，闵桑榆就明白，五公子这是死马当活马医，让自己去碰个运气，万一能治好就是最好的结果，治不好也就这么拖着。
“我……我并不能……”闵桑榆想把自己不能治好吴妃的病说出来。
话没说完，五公子把玉骨扇“啪”地一合，眼角微微有些悲伤的泪光。
“我知道，”五公子的嗓子有些沙哑，“这样也挺好的。”
闵桑榆叹口气，一个装作自己的病能治好，一个装作那人的病能治好。
车厢里浮动着伤感的情愫，闵桑榆看向窗外，街上很繁华，吆喝声更是层层叠叠地传来。
突然马车停了，驾车的车夫对着车厢里面说：“五公子，过不去了。”
“过不去？”五公子掀了帘子抬出头一看，只见一辆马车面对面停在了五公子马车的对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