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一块玩。”
大不过十三四岁阿颜抿唇一笑:“喂,我也还没满十五好吧怎么,你也不想和我玩”
睐姐儿伸手捏一下阿颜的脸:“这张嘴什么时候变这么厉了我不和你说了,明年你及笄之年了,我让人找了块好,打算给你雕根簪送你呢,正好来问问,你要雕些什么花在上面可不许不戴。”
阿颜想了想才道:“不拘什么,别雕那什么石榴、牡丹就好。”
睐姐儿的眼转了转:“那雕芍药好了。”
芍药那日抽花签时候的情景似乎又在眼前,阿颜的眼微微一黯,接着就点头。睐姐儿见状凑到她耳边道:“花相,日后你定会好好待阿弟的,阿弟他真有福气。”
阿颜的脸顿时红了,伸手捏睐姐儿的脸一下:“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睐姐儿的眼眨一眨:“什么胡说八道难道你不是我弟弟的媳妇”
阿颜的脸顿时红的更厉害,伸手又要去掐睐姐儿,睐姐儿的腰微微一晃,就让开了。两人笑闹一番,携手往花园走来。此时已近冬日,花园内也没什么可观赏的,只有几丛菊花开的好,绯姐儿正在那和几个孩子在那赏花。
她们那一本正经的小模样,就像昔日睐姐儿和人玩耍时一样,睐姐儿和阿颜对看一眼,彼此心照,继续往另一边去。竹林之中突然传来声音:“这画竹,要先明白竹之劲节,若不明白,也是虚的。”
、怀慈
声音有些苍老,听起来也不算熟悉,这是谁在徐府竹林里说话呢睐姐儿和阿颜都有些奇怪,想进去又觉得打扰了别人。那个声音说完之后,就听到一个少女清脆的声音:“祖母的教诲孙女明白了,这画画,是不是也要心无旁骛,而不是念着要用画来争的名利”这话有点意思,睐姐儿和阿颜都点头,已有丫鬟过来,瞧见这两人站在这就笑着道:“表小姐怎么站在这里,虽八月了,中午日头还有些烈,何不进竹林去大姑太太和俞家表小姐在里面呢。”
大姑太太睐姐儿微微啊了一声,阿颜已经道:“原来是徐大家,怎么你姑祖母来了,你都不晓得”做晚辈的不知道罢了,知道的就要进去给长辈问安,说着话,睐姐儿和阿颜已经走进竹林,竹林中的石桌上,正摆开了笔墨,徐琴正拿笔画,旁边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侍立,身后还有一个垂髫丫鬟手里端着洗脸盆等候。
瞧见睐姐儿进来,少女抬头微微一笑,但并没说话,只瞧着徐琴画。这么些年过去了,徐琴的画技更好,手腕微微一折,已经把墨竹画好。一口气画好墨竹,少女这才拿起旁边丫鬟洗脸盆里放着的手巾给徐琴擦手,笑着道:“祖母,这里来了两位姐姐,我也不晓得怎么称呼。”
徐琴擦了手才抬头瞧向睐姐儿和阿颜,两人见她瞧向这边,双双屈膝行礼。睐姐儿徐琴是认得的,示意她起身,阿颜徐琴却不识得,笑着道:“我因见这里来的晚辈太多了,从来都是不擅应酬的人,这才和你们表妹躲到竹林里来,画,说说话。这位姑娘是哪家的”
不等睐姐儿开口,先头那个丫鬟已经上前道:“大姑太太,这位是齐王府的仙游县主,齐王府的世子夫人和十三姑奶奶素来交好,仙游县主和我们表小姐也是很好的。”
徐琴哦了一声:“原来是齐王的孙女,记得昔日我在京城,曾去过齐王府,淮安郡主也喜欢画,后来我离开京城,通信日稀,淮安郡主可好”
徐琴是曼娘娘家长辈,况且昔日对淮安郡主有半师名分,淮安郡主又是阿颜的亲姑姑,阿颜自然先尽晚辈礼:“淮安姑姑出阁都已十多年了,常和晚辈提起昔日徐大家的画艺,常叹息没有多得指点。只是徐大家既来到京城,为何全无风声,不然我们做晚辈的,也该得沾徐大家的风采才是。”
昔年,徐琴浅浅一笑,仿佛像在回忆当年在京城的日子,但很快那丝笑就消失:“我离开京城很多年了,老友故交也散了不少,这回不过是偶然动念,想到旧日地方走走。再则我历来不擅长应酬,再住几日,也就该回乡了。”
说着徐琴垂下双眼没再说话,睐姐儿她们又秉承晚辈的礼节也不敢开口,只有那风吹过竹林。
少女一直在睐姐儿和阿颜身上打量,似乎怕她们有什么芥蒂忙道:“祖母近来越来越不爱说话了,并不是对两位姐姐如此。”
徐琴的脾气,睐姐儿虽不深知可也晓得一些,再说才女总是孤拐的,不孤拐叫什么才女连那位二皇子妃偶尔都会露出清高孤拐的模样,更何况是名气远胜于她的徐琴
睐姐儿忙道:“本就是我们打扰了姑祖母,还不知道妹妹叫什么名字”少女浅浅一笑:“我叫怀慈,是祖母亲自为我取的。”
怀慈,怀念的是自己的外曾祖母吧,若不是有外曾祖母竭力安排,这位姑祖母的余生,也不会依旧那样无忧地过。睐姐儿瞧向徐琴,心里已经了然。
徐琴过了很久才抬眼瞧向睐姐儿,这个少女生的很美,和她的母亲并不大一样,眉眼之间,也没有她母亲的那种淡然,而是神采飞扬。显见得是被宠爱长大的孩子。当年那桩很美好的婚事,在数十年后,以一地鸡毛终成怨偶的方式宣告着徐琴当初的想法是个笑话。若不是受不了绵珠日日寻上门要见自己,要自己为她做主,徐琴也不会离开久居之地,前往京城。
毕竟自己不在,儿媳要和绵珠说话也更好办些。当初只觉得自己的侄女配俞泠有些配不上,而现在瞧来,正在配不上的,不上俞泠,他的才气已经被磨灭的差不多,而那几个孩子,在日日夜夜父母的争吵不休里面,也不过泯然众人,当不得自己的传人。
徐琴微微一叹,这叹息和着吹过竹林的风传了很远。先头那个丫鬟站了一会儿见她们说话说的少,忙上前笑道:“瞧小的糊涂的,原本是奉了二十三奶奶的命,说前头的酒席已经好了,请大姑太太往前面入席。这会儿瞧见表小姐和大姑太太说话,竟给忘了。还请大姑太太原谅小的糊涂。”
徐琴收回眼就起身,对俞怀慈轻声道:“你既不喜欢应酬,就在这和你表姐们玩吧。只是那功课,可不许偷懒。”
俞怀慈先还在笑,听了后面一句,吐一下舌,接着就恭敬地送徐琴出去。等徐琴走了,俞怀慈这才对睐姐儿道:“我好怕,原先在家乡的时候,来往最多的不过是知县家的女儿,可她也常常一脸傲气,说这地方哪有京城好。这回祖母带我进京来,我还以为京城里的千金,更是傲气十足不理我呢,谁知两位姐姐都这样和蔼。”
见她笑起来眼都弯了,睐姐儿晓得她也是个在家里千娇万宠的孩子,示意丫鬟把桌上的东西收了才笑着说:“那日听说姑祖母来到京城,我娘带我去问安,却没见到你,也没听姑祖母说带你来了。这会儿见到了,我们是表姐妹,正该多说说话。”
俞怀慈皱下鼻子:“十三表姑去问安那日,我被我外祖家接去了,在那待了一日。”
说着俞怀慈就微微皱眉,睐姐儿知道八成是她外祖家的表姐妹说了什么,毕竟那边虽说是外祖,却是隔了一层的,忙笑着说:“也不巧,不然我们就能早些见面。方才听姑祖母的口气,你也擅画,不知我们可能瞧瞧”俞怀慈的眉越发皱紧:“祖母成日说我,说我只得她三分的灵气,偏还偷懒,画得不好。”
阿颜已经笑着道:“能得徐大家三分的灵气已是难得,像我们,才是半分灵气都没有呢。”
俞怀慈和睐姐儿说笑,还因了睐姐儿是她表姐,两人是亲戚,对阿颜还是有几分怕的,听阿颜这样说话忙伸出双手摆了摆:“县主说笑了,我的那三分灵气,哪比得上祖母”
睐姐儿已经笑着把俞怀慈的手拉过来:“你啊,方才还叫姐姐,这会儿就县主了,她算起来也是你表嫂,这会儿叫声姐姐,也没人会说你叫的不对。”
阿颜瞧睐姐儿一眼:“去,少说这样的话,等过了门再说。”
话虽如此,阿颜脸上还是有些微红,俞怀慈也跟着抿唇一笑。
三个少女在竹林里谈笑一会儿,已有丫鬟进来:“县主,表小姐,郡主吩咐把酒席摆在菊花圃那边,请先过去吧。”
少女们不和太太奶奶们一起搀和,这是历来的惯例,睐姐儿携了俞怀慈起身:“走吧,我们去坐席,顺便我也把那些表姐表妹介绍给你认识,你不晓得,光徐家这边的表姐妹,就能让人头都晕了。”
俞怀慈晓得徐家是大族,但是并不知道徐家竟是这样的大族,眼不由微微睁大一些,阿颜也颇喜欢这个看起来纯真活泼的少女,笑着道:“总来京一趟,也要识得她们。”
既然阿颜也这样说,俞怀慈不由鼓起勇气跟她们一起出去。转出竹林,再走过假山就到了菊花圃,菊花圃内有三间茅草屋,一带竹篱,取的是采菊东篱下的意境。睐姐儿她们走进茅草屋时,里面已经摆了三桌酒,少女们正嘻嘻哈哈说笑,见睐姐儿她们进来,有起身对阿颜行礼的,有笑着和睐姐儿打招呼的,还有往俞怀慈身上瞧的。
俞怀慈虽有徐琴教导,本人却是从小生长在乡间的,平日在家里赴席,见到的人纵有这么多,穿着打扮却远逊于面前这些人。不由在心里暗忖,难怪自己的娘说进京是见世面的,这些女子果真和家乡风俗不一样。见她们往自己身上瞧来,俞怀慈就有些想缩,但又想起自己也是徐府的亲戚,有什么好怕的,努力让脸上露出笑容面对着她们。
睐姐儿已经拉着徐怀慈的手告诉她,这是那位表姐,这又是那位表妹。徐家人口众多,抛去睐姐儿这辈已经成婚的,今日席上还有七八个呢。俞怀慈听了几耳朵就觉得头都大了,亏睐姐儿记的清楚。听到是徐琴的孙女,这些表姐妹们自然也要表示亲热,拉着她的手约她去家里玩,还嗔怪地说怎么来了京也不出门若不是今日八叔公家的酒席,还见不到呢。
俞怀慈说了两句,不料旁边有人笑着道:“俞小姐不肯出门,只怕不是徐大家管的严,而是”说着她见众人往自己瞧来,对着徐家其中一个姑娘笑着道:“表妹,我今儿也算见了,比你还村的人呢。”
说着故意往俞怀慈身上瞧去,那唇微微一翘:“俞小姐,对不住,我只是见你身上穿的袄子,已经连我的丫头都不穿了,忍不住说实话。”
这是噼里啪啦往徐家众人面上摔耳光,睐姐儿还没开口,绯姐儿已经笑眯眯地道:“这位姐姐说的好,姐姐既然觉得俞表姐身上穿的袄子式样旧了,我瞧着姐姐身上的袄子式样又新颜色又好,姐姐你和俞表姐身量又对,何不送给俞表姐”
者有话要说:今天一想到还有八万字就完结了,顿时感到很爽。以后再也不设定这么长的文了,呜呜呜。
、调任
曼娘淡淡一笑:“可是二公主不会这么想,她只会想,她身为公主,深得宠爱,为何相貌不如你,所到之处也没有你受欢迎。睐儿,这个世上,多的是这样的人,看不见自己有什么,只看得见别人有什么。我不愿你如此。”
睐姐儿趴到曼娘怀里:“娘,您的意思,我晓得。”
晓得就好,曼娘轻轻摸着女儿的发:“魏姑爷那边的房子,大概明年过完年就收拾出来了,到时这家具也该量了尺寸打,你要挑什么式样的家具”一提起魏钰,睐姐儿就有些脸红,微微嘟囔着道:“到明年,还早呢,再说这家具不就那么几个式样,挑什么”曼娘瞧着女儿没有说话只是笑,睐姐儿的脸越发有些红,曼娘拍着女儿的肩,秋霜已在外头说已到家了,曼娘携着睐姐儿下车,刚走进门就见绯姐儿走过来:“娘,您和姐姐总算回来了,今儿你们一日不在,我闷的慌。”
曼娘伸手拉住小女儿的手,捏捏她的鼻子:“那我今早叫你一起去,你还说菊花没什么好看的,要在家陪你祖母,怎么这会儿又嫌闷的慌”绯姐儿的小鼻子皱一下:“本来是要陪祖母的,可吃了午饭大姑母就来了,不光大姑母来了,连五婶子的娘家嫂子也来了,她们在那说话,三妹妹又小,吃完午饭就要去午睡,我一个人不就闷的慌”
陈铭眉来了是平常事,赵氏的娘家嫂子来了也是平常事,但两人一起来,来了之后还在和陈大太太说话,就是件奇怪的事了。睐姐儿的眉微微一扬:“娘,前些日子,不是听说五婶子有意做媒,把雅言表妹说给她娘家侄儿。是不是这件事”要从两家来往来看,这门亲也能做,曼娘嗯了一声:“我都没听说,怎么你反倒听说了”
睐姐儿的脸微微一红:“娘前些日子在那操心爹爹出门路上要用的东西,服侍的人手,不在意这事也有的。”
绯姐儿抬头瞧着曼娘:“爹爹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他了。”
曼娘算着日子摸摸女儿的发:“这会儿才九月初,你爹爹只怕才到泉州,到了泉州,总还要办事,回来时候只怕要到冬月了。”
要到冬月那么久绯姐儿胖胖的手指头在那掰两下,跟着叹气。睐姐儿捏捏妹妹的鼻子:“叹什么气呢,你不吵着说要给爹爹做双靴,等爹爹回来了,正好给他做好。”
绯姐儿的脸一下苦了:“姐姐,那靴子好难做,我的手都被皮子割破了,还是不做了。”
母女三人说着话,已到了陈大太太上房,丫鬟们挑起帘子,陈大太太已经笑着说:“绯儿,祖母不是和你说,那靴子不好做,你还不信,非要做,这会儿就吃到苦头了吧”
赵氏的娘家嫂子赵大奶奶已经笑着说:“小孩子没经过事,又有孝心,肯做双靴也是平常事,我这倒有个主意,把这皮送到外面靴子铺去,让他们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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