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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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说起龙目，就不得不提祝含灵在识海中见到的那位龙族前辈，真身未现，只露出一双菱形金目，便足够摄人心魄。
“那就是说，除了主人以外，修真界还有其他龙族存世？”斩星河咂摸道。
他还以为龙族与蛟族一样，几万年都不见踪影，指不定就是灭族了，只余下他和主人这两根独苗。
“那肯定有啊！”玄无忧很是汗颜，“小龙大人才一百多岁，这说明至少一百年前，衍极大陆有龙族出没啊。”
“无忧说的没错，我继承的应该是我父亲的龙脉，可惜我从没见过他，若不是遇上水木道友，我甚至不知道我是龙。”
玄无忧被肯定，还没高兴几瞬，便听闻祝含灵如此说，联想她简单说过几句的身世，声音不由弱下去：“这是妥妥的渣娘配渣爹啊......”
“渣？他们对主人坏，那主人也对他们坏，是龙族就是龙族吧，反正我只认主人这条龙。”斩星河只当自己是器灵，而非天性追崇龙族的蛟。
“好啦，别跑题了，我那龙族父亲，兴许都不知道我的存在，日后有缘相见，他若对我不好，我一定不认他，还是先说修龙身的事。”
水木与祝含灵聊过几句秋凌波。
生而不养，可能是露水姻缘的产物，也可能是对男方积怨深重，无论哪种，大概率都不会告知对方孩子的存在，如此小龙遗落在外就有了合理解释。
天道有常，血脉至强，繁衍至难。
龙族若是知道小龙的存在，他才不信他们会任由小龙沦落在外而不认。
这不，那些蛟族寻了几万年都没找到的龙，小龙只烧成一双龙目的功夫，就钓出来一条大的吗？
所以首要之事还是去寻龙族传承。
“他叫你去风水宝岛寻他？”
“对，但他没说具体方位，不过这已经是我们第二次听说这个地名了。”
第一个提起的是蛟族那位前辈。
斩星河扒拉一遍记忆传承，帮众人回忆道：“蛟族是有这个记载，衍极大陆的极东之地，有一座风水宝岛，是龙族遗地，但他们只是知道这么个地名而已。”
“极东之地......”祝含灵猜测，“我们是不是要去一趟东陵州？”
“嗯，情报太少，就先这么记着吧，天佑城如此繁华，或许有打听的机会。”
“对了，还有一事，那位龙族的前辈临走前好像说.......”祝含灵说着说着单手就不由自主抚上胸口，“他说我有一颗错位的琉璃心，他日相见，要亲手帮我拆了？”
琉璃心又是什么？
玄无忧思索片刻：“这个琉璃心，是不是指小龙大人身上那道天赋神通？”
这猜测挺有道理，就连水木都认同。
“小龙你不知道这神通之名？”
祝含灵摇头：“这是我生来就有的东西，没人与我解释过，我是自己发现的，倒是说过给旁人听，有人当真，却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有人却只当我......”
“倘若就是，那又有什么不好的，还要他亲自来帮主人拆？”斩星河并不服气。
祝含灵亦是如此想：“这是伴生神通，不管旁人如何想，总之我用得极好，难道还与龙族相斥不成？”
“是哦，这种神通连我都想要，哪里是坏东西，小龙大人，哪日你真的摘下来了，不如交由我来继承！”
“是吗？”水木倒是意见不同。
他有破妄眼，小龙有琉璃心。
前者尚好，收发自如，影响不到他。
但这后者，被动的天赋，自古都是利弊一体之物，小龙身在局中尚且不知，斩星河和玄无忧那两只又想得太简单，依他看，小龙这有来就有回的性情多半是随了那神通。
是罕见的真性情，较真时也挺可爱。
但从龙族的角度去看，兴许是瞧不上小龙的恩怨分明，只当她做不到目空一切，凭白磨了天性？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该不该有还是小龙说了算，所以他便没有往具体去说，而是主动说起周慈之事。
那日焰峰火海中，祝含灵入定识海与燎原星火对抗，无暇顾及身外，是水木与玄无忧接力为她渡灵抵抗秘境炽意。
但他们都才金丹，自保已经很是勉强，祝含灵在识海中的抵抗又越发激烈，回馈到现实中，便是体表攀升不下的惊人热度。
水木和玄无忧措手不及，只得尽全力接手祝含灵周身灵力供应，他们试图为她降温，却受修为和天赋的限制，有心而无力。
周慈便是在这种关键时刻出现的。
水木推测她在外边混得很不好，兴许还是被什么人，比如她那个同宗姐妹，明着驱逐也好，暗着陷害也罢，总之是进来了，还四处走动撞上他们。
这忙是不想帮也得帮。
水木的最后一枚核晶就是她用掉的。
金丹修士强用核晶，又没有祝含灵那种恐怖天赋，比起水木还差一大截，痛苦可想而知，玄无忧一度担心周慈撑不住，先他们一步昏过去，届时再找人就难于登天。
“难怪我睁眼时见她脸色如此灰败。”
原来是付出了这般大的代价。
水木假装不经意去看祝含灵的神情，果然瞧见她一副唏嘘抱憾的模样，就差没把对周慈的感激直说出来。
他沉吟片刻还是交代道：“不止这个。”
“什么？”
玄无忧挠挠头亦不知如何说。
“她是单水灵根的法修，那时确实最帮得上主人忙，但说到底也就是个金丹，只用一枚核晶，是撑不到主人你醒来的。”
“所以我还赠了些灵丹给她。”
既是为着祝含灵的性命安危做出的事，水木没想着隐瞒，直说：“灵丹效猛，是一定有副作用的，我提前说过给她听，她......她是个好人，没多犹豫就答应帮忙了。”
祝含灵心情复杂：“她确实是好人。”
“她撑到了小龙你出识海，后面发生的事，我就不赘述了，总而言之，周慈是帮了我们大忙的，但无论是她刚闯入焰山中，还是逃离秘境时，我们都没抛下她，都是救命之恩，勉勉算扯平吧。”
祝含灵若有所思。
水木又悄悄觑一眼。
他敲了敲桌面道：“当时就是想着你不知全貌，才建议你往天佑城走一趟，我们和她的事，小龙，你怎么想？”
祝含灵抬眼时，见星河、无忧和水木道友三人竟都齐齐望着她，只等她的回答，好像她的话比什么都要重要似的。
她突然失笑。
“怎么都看我？我能怎么想？我身不由己时，多亏有你们帮忙，否则这龙目炼不成，我谢谢你们，我也感激她，但水木道友说得不错，救命之恩勉强扯平，就当是朋友嘛，若我们要走，那便等她过来，好好道别再走，到时候——”
“我会再赠她一些消融副作用的灵丹。”
祝含灵连连点头：“周慈道友是好人，她当我们是散修，无师无门四处游历，这才请我们留步天佑城，见了面估计也是认真道个别，不至于挟恩图报。我先前犹豫，其实是为异火的事担忧。”
玄无忧马上想到最坏处去：“等等，是我们的人拿走异火，天赐宗不会把焰峰火海崩坏的账算我们头上吧？”
“或许要看周慈怎么交代。”
玄无忧仍是闷闷道：“我们有通行令牌，是正儿八经进去的，五派又没说异火不能取走，这能者居之的事连我都懂，周慈道友交待完，他们还能反悔抢回去不成？”
“不、不止异火。”水木道。
三人闻言都面露疑惑。
这事发生得隐蔽，知情者甚少，又过去那么长时间，一时想不起来倒也正常。
水木提示：“山洞。”
祝含灵如梦初醒，抬手挥袖，桌案上便出现一枚其貌不扬的淡黄偏白的宝石。
宝石的形状很奇特，是没有规则的棱面，边缘粗糙且参差不齐，似是从哪块巨石随意凿下的，色泽偏暗，纹路简单，总之就是相当不起眼。
玄无忧问：“这是哪里来的石头？”
水木又说了一遍宝石的来历。
“这竟然是从那个时间静止的山洞抠下来的，怎么瞧着平平无奇的？”
祝含灵示意玄无忧把手放上去。
几乎是在接触当刻，玄无忧便感知到这枚宝石传出的力量，强大且神秘，但若是要她仔细道来，又难以言喻。
“这、这是什么品阶？”
水木和祝含灵都摇头表示不知。
玄无忧收回手，又探出，反复几次，满脸都是惊奇之色：“跳出五行，又不是罕见的风雷冰，我见识少，参考它出现的地方，这不会是那什么时间之力吗？”
若真的是，而五派那些人又是知道它的存在，焰峰火海一朝崩坏，天地异宝澄心石另作他提，这异火本体不见就算了，还少去一件传说中蕴藏时间之力的宝物——
逐个排查，找上他们，指日可待！
就在她还没缓过神时，一旁的斩星河似乎是想起什么重要之事，发出小声惊呼，也学着祝含灵一甩手。
众人只觉浓郁灵气扑面而来。
再定睛去看案上，那枚平平无奇的时间宝石旁侧，落着的可不就是他们眼熟至极的琥珀色宝石，天地异宝，赤炼澄心石嘛！
“星河！你哪里搞来的？”
玄无忧心想真是说什么就来什么。
水木则是露出玩味的笑意，觉得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这东西不是被吾剑宗的人拿走了吗？怎么落你手里了。”
“等等，我好像记起来了......”
斩星河接过祝含灵的话：“我和主人说过的，不过那时太过匆忙，就先收起来了，是刚出秘境那会，主人震碎万里如意牌时，乱流之中，有一件灵气极其浓郁之物奔来，我以为是什么偷袭，便出手拦下。”
谁又会想到是赤炼澄心石呢？
“就是有些可惜，那只炎灵跑了......”
斩星河还在惋惜那只趁乱跑走的炎灵。
水木已顺势召出一道燎原星火。
祝含灵和玄无忧两人，目光在异火、时间宝石和赤炼澄心石三者间打转，心头大撼，良久都没有说话。
焰峰火海这趟，他们或许是最大赢家。
“那个，炼丹师，小龙大人，我觉得吧，我们和周慈道友的关系，是不是应该再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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