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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莎打开耳机，向贾维斯确定索尔的行踪。
索尔正在楼上的房间看《与卡戴珊同行》，这种“新颖的”真人秀的节目形式让他产生了莫大的兴趣，以“为了更了解地球”的理由沉迷其中。
娜塔莎想了想：“也许我还是先去见见那个女孩吧。”
圣诞节假期过后的复仇者大厦并不热闹，排除了几个西装革履的职业人士，她在冷清的接待处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华裔女孩，贝拉·陈。
贝拉黑色的长卷发压在一顶毛线帽之下，她穿着波西米亚上衣和牛仔裤，大毛领的派克大衣放在身边，看上去像个刚从苏荷区回来的加州人——或许事实也正是如此。
“彼得去了学校的实践活动，我带你上去见索尔，”娜塔莎解释了现在的情况，“顺便说一下，我喜欢你的衣服。”
贝拉低头看看自己的上衣，肯定了娜塔莎的猜测：“谢谢，我在纽约买的。”
“很适合你，”娜塔莎点点头，“来吧，我们上楼。”
贝拉乖乖地跟上来。她似乎在强忍着打量娜塔莎的冲动，眼睛有些拘谨地微垂，“你能为我做这些真是太好了，罗曼诺夫小姐。”
“这没什么，我非常乐意这么做。”
娜塔莎带着这个瘦小的女孩来到了托尼·斯塔克的专用电梯旁，上面显示的数字却一直停着不动。
“一定是托尼又霸占了电梯，”娜塔莎毫不避讳地抱怨道，“一点儿都不奇怪，当他把‘斯塔克大厦’改成‘复仇者大厦’，却没有把‘斯塔克专用电梯’改成‘复仇者专用电梯’时，我就该意识到他不是诚心的。”
贝拉捂着嘴笑了一声，只露出半弯的灵活的眼睛。
“我该让索尔飞下来，这比电梯快得多，”娜塔莎看着凝固的数字继续说，“但由于某些原因，他只被允许降落在楼顶的直升机场上。”
她一转头，抓住了一双好奇的眼珠。
贝拉不好意思地笑笑，又有些理直气壮地说：“抱歉，你太美了。”
这样的直白让娜塔莎哭笑不得。
“你能去当明星，”贝拉笃定地说，“绝对会倾倒众生、被誉为下一个梦露，成为各个导演竞相追逐的缪斯。”
她因为自己的容貌收到过很多赞誉，但贝拉那副对自己的话深信不疑的样子使之成了最印象深刻的前几名。
“除了打人，我可不会演戏。”
娜塔莎摇摇头，“我不是安吉丽娜·朱莉，她能同时做两件事。”
“但她不能像你一样打人，打很多人。”
电梯终于到了，娜塔莎摆手，让贝拉先上去。
贝拉小步走进去，转过身来，注视着她，“我有个问题……”
“什么？”
“你真的为《特工绍特》做过顾问吗？”
“噢，是的。”
娜塔莎想起那次不算愉快的体验，她的努力被浪费，期待被落空，最终才发现对方只是需要这个“罗曼诺夫顾问”的名头，而非真的想要再现女性特工的真实生活。
“很有趣，”她隐晦地说，“让我对好莱坞的了解又多了几分。”
“所以，”贝拉观察着她的表情，“你对最后的成片满意吗？你不必因为我参与了这部电影而说它的好话。”
“不。”
娜塔莎爽直地回答，“它的某一部分，感觉不对。”
“是因为动戏不够写实吗？还是剧情不真实？”
“都不是，我明白电影需要夸张和艺术性，但是它就是……不对。”
娜塔莎沉思了一会儿，“但我很怀念成龙风格的动片，近几年似乎没有那么流行了，这多么可惜。”
“我同意，”贝拉说，“但我得说，在目前的商业环境下，很难维持这种成本很高的风格。”
她简单地说了一些电影工业的内幕，目前的动戏是如何拍出来的，以及执行导演的工内容。她提到了她的下一个导演工，眼神有些发亮。
“所以你的下一份工也可能涉及到武打镜头？”
娜塔莎感兴趣地问，“那是一部怎样的电影？”
“呃——”贝拉把大衣抱得紧了一些，“你可能不会想知道的……”
电梯到达了索尔所在的楼层，史蒂夫和布鲁斯也住在这层。娜塔莎在不执行任务的时候也会到这里小住，毕竟有免费的健身房和几个人肉沙包。
“索尔先生说他在换衣服，因为他在看《极速前进》的时候不小心把番茄酱打翻在身上了。”
贾维斯一板一眼地说，他的声音通过墙壁上的微型音响清晰地传到在场每个人耳中，造成了半晌凝重的沉默。
贝拉认真地说：“如果你不想的话，我是不会说出去的。尤其是那些每周改去索尔教堂做礼拜的人，他们可能会视之为一个打击。”
娜塔莎耸耸肩，“我不在意，但不得不说有些人的信仰过于严肃，索尔的确是神，但他还是打不过变身后的布鲁斯，他们应该去信仰浩克。”
说着她举了一个例子，“有一次宴会上，一个看上去年纪很大的人，穿着很贵的礼服、举着香槟，就像一个正常的富人。就是他，却在索尔出现的时候当场跪了下来，要亲吻索尔的脚趾，还承认那些寄到复仇者大厦的信和包裹都是他干的。我很庆幸他没有做出献祭之类更加疯狂的举动。”
贝拉脸上似乎闪过了一丝古怪的神情，她没有接话，盯着洁白光滑的墙面。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这个电话持续得有些长，一直到索尔换完衣服，娜塔莎穿过走廊尽头的甬道，在观景台找到了贝拉。
茫茫的日光从四面八方的透明玻璃一起涌来，这个巨大的圆形的空间里，女孩本就单薄的背影变得更加渺小。
高跟鞋敲打着一尘不染的地板，贝拉被噪声惊动，转过身，她的眼睛瞪得分外大。
“抱歉。”
娜塔莎停下脚步。
“不不，”贝拉拿着手机的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我才该道歉，可能我不需要这份签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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