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五行杀人案（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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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门居的店老板虽然整日愁眉苦脸，但看到凌忧来找，还是得笑脸相迎。
“凌姑娘，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是不是关于那件案子有消息了？”
凌忧摇了摇头，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说道：“案子的事我们正在全力追查，我这次是想和您打听一个人。”
“哎呀，姑娘客气了，快请说。这案子不解决啊，我这心里悬着呐！”
“我是想问一个人，就是那位三年前死在客栈中的士子，翟歆。”
店老板变了脸色，忙道：“姑娘啊，他的死可和我们没关系啊！翟公子天生有哮喘病，每日都要服药。他死在房中时，官府的仵作曾来查验过，身上并无外伤，说道他是因哮喘发作、救治不及而死，与旁人无关呐！”
“每日都要服药？”凌忧继续追问，“翟歆是大家公子，平素里养尊处优，总不能自己煎药服药吧，他身边可有服侍的书童或是下人？”
“这倒没有。”店老板摇了摇头，“这位翟公子为人随和，他是和齐炎齐公子一起来京城的，身边没有带什么服侍的人，煎药这些事，都是由我们店中的厨娘帮忙做的。”
“原来如此。”凌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么，翟歆死前那段时间，他和齐炎之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店老板挠了挠头，回忆道：“这……我倒没怎么注意。不过，听厨娘说，那几天翟公子似乎有些心事，好像和别人发生了什么不愉快。至于是不是和齐公子有了龃龉，这……他们看起来还是挺和睦的，没见有什么争吵。而且翟公子去世后，齐公子因太过悲痛，生了病，还缺考了一场，因此没有考上。”
“那翟歆死的那天，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凌忧继续追问。
“特别的事情？”店老板皱起眉头，努力回想，“那天晚上，翟公子好像比平时更早回房休息，说是身体不适。至于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凌忧微微颔首，又问道：“那位帮他煎药的厨娘可还在店中，我想见见。”
“她啊，去年就不在店中了，听说和她女儿在锣鼓巷开了一家面馆，生意还不错哩。”
“原来如此，那我得去锣鼓巷走一趟了。”凌忧说着，心中已有了计划。
“姑娘，您要找她，可得抓紧时间。那条街上的面馆多如牛毛，您得打听清楚。”店老板好心提醒道。
“多谢老板提醒，我会小心的。”凌忧微微一笑，表示感谢。
离开龙门居后，凌忧便直奔锣鼓巷。她知道，要在这条人流如织的繁忙街道上找到一个小小的面馆并非易事，但她堂堂江湖小女侠向来不畏艰难。
她一边走一边向路人打听，终于在日落前找到了那位厨娘开的面馆。
面馆虽小，店面却干净整洁，门口挂着一串串红灯笼，显得格外温馨。
凌忧走进面馆，只见一位中年妇女正在忙碌着，想来她便是凌忧要找的厨娘。
“这位大嫂，我有些事情想向您打听一下。”凌忧礼貌地开口。
厨娘抬头一看，见是一位气质不凡的姑娘，便放下手中的活计，热情地迎了上来：“姑娘，您想打听什么？”
凌忧便将自己从龙门居客栈来，想打听翟歆的消息等事简单叙述了一遍，这才问道：“大嫂，我是想问问，翟歆每日要喝的药是否都是您经手帮忙的，他去世前几天，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哎呀，翟公子的事，我怎么可能忘记呢？”厨娘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哀伤，“翟公子是个好人，平日里待人和善，我帮他煎药，有事忙起来晚了些，他也从没抱怨过。他死的那天，我记得特别清楚，他回来得早，说是要休息。我给他煎好药后，他喝下就回房了。没想到，第二天就听说他过世了。”
“那您有没有注意到他喝药前后有什么异常？”凌忧追问。
厨娘皱眉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说道：“要说异常，倒也不是没有。那天晚上，他喝完药后，我见他脸色有些不对，便问他要不要叫大夫。他却说没事，只是有些累。”
“也就是说，他服药之后，没有像平时一样好转，反而感到不适？”
“是的，姑娘。”厨娘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我当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翟公子坚持说没事，我也没办法。没想到，第二天他就……”她的话音渐渐低沉，语气中满是惋惜之情。
凌忧点了点头，从袖中取出几幅画像，摆在一旁的桌子上，指着道：“大嫂，请您看看，对这几个人，您可有什么印象？”
“这位我认得，是齐炎小哥，他每天和翟公子一同出入，感情好得紧。而且这几年间他经常在店中帮忙，与我们都很熟络呢！”厨娘指着其中一幅画像，正是齐炎。
“那其他人呢？”凌忧继续询问，目光紧紧锁定在厨娘的反应上。
“还有这两位，我也曾见过的。”厨娘从中挑了两幅画像，“这位是金公子，另一位公子我倒忘了叫什么。那几日金公子好像生了病，另外这位公子陪着他来煎过药。”
“哦？这位金公子身旁没有服侍的人，还和另外这位士子亲自煎药？”凌忧见到厨娘指出金昊与邱冰，心中有些奇怪。金昊这种走路都鼻孔朝天的人，煎药会自己动手？
“是的，姑娘。”厨娘肯定地回答，“金公子虽然平日里傲气了些，但那几天他确实是亲自来的。另一位公子是大概他的好友，一直陪在他身边，帮他煎药，照顾得无微不至。”
“那金公子和翟公子之间关系如何？他们有没有什么过节？”
厨娘想了想，回答道：“翟公子是个大好人，上上下下都夸他，倒没听说他和别人有什么不好的。”
“那翟公子去世之后，齐公子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齐炎小哥啊，他当时伤心极了，好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整个人都憔悴了。”厨娘回忆道，“据店里其他人说啊，他在房中大哭了好几次，后来更是都病倒了，连科举也未考完。”
凌忧心中暗自思忖，看来齐炎对翟歆的死确实感到悲痛，他们之间关系亲近看来不假。她将剩下两幅画像挑出，问道：“大嫂再看看，对这两位公子，可有什么印象？”
厨娘仔细端详着画像，摇了摇头：“这两位的面孔我就不太熟悉了，毕竟来店里的客人多，我又是在后厨忙的。除非是我们店里的常客，否则很难记住每个人。”
剩下两幅画像正是林子真与徐尘，凌忧微微颔首，表示理解：“大嫂，多谢你与我讲这些。只是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请您仔细想想，翟公子去世前，除了齐炎之外，是否还特别接触过什么人？”
厨娘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着：“嗯……那几天来来往往的客人很多，但我记得有一位像是大官家里的人物，在夜里曾悄悄来找过翟公子，正好被我和一位伙计瞧见了。虽然他穿得和我们平民百姓没两样，但那举动，那气度，一看就是京城中那些大人物，要么……就是他们身边亲近的人。”
“这……除了你和那位伙计，可还有谁知道这人秘密找过翟公子？”
“齐炎小哥自然知道，另外就是陪着金公子的那位公子，也恰好看见了，还问了我们几句呢。”
凌忧暗暗将这些线索记下，收起画像，道了谢。她也不急着离开，问厨娘点了一碗面条，就在店中吃了起来。
如今线索千头万绪，但都围绕翟歆展开。
金昊和邱冰和翟歆都有过交集，且上届科考时就一起住在龙门居内。
林子真佩服翟歆的学识，徐尘曾经拒绝翟歆的资助，这两人言谈之中似乎都对翟歆颇为敬佩。
齐炎更是翟歆的至交好友。
凌忧一边品尝着厨娘亲手做的面条，一边在脑海中整理着这些线索。
她知道，要解开翟歆之死的谜团，必须深入了解这些与他有过交集的人。
而目前，对翟歆了解最深的人，恐怕就是齐炎了。
齐炎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一直在医馆休息，身边还有捕快保护，或许从他那里，能找到这次案子的突破口。
吃完了面，凌忧也不回客栈，一路到了齐炎所在的医馆。刚进门，就见到几个捕快愁眉苦脸的，正在议论什么。凌忧走上前去，好奇道：“几位大哥，怎么了，齐公子呢？”
几位捕快见到凌忧，好像看到了救星一般。其中一个年长些的忙道：“凌姑娘，我们正发愁呢！齐公子刚刚劈头盖脸地把我们骂了一顿，说我们不去抓犯人，倒像看守囚犯一样看管着他，闹着要回龙门居去，准备接下来的考试。”
另一个捕快无奈道：“凌姑娘，头儿不在，他吩咐过我们要协助你办案的，你来拿个主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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