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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三人面面相觑，都没有从彼此的表情中看到一丝丝肯定...不对，等等！

陈瑞的表情很古怪诶，虽然是一副惊诧的帅样子，但看起来他不像是在惊诧“黑衣人为什么会出现”，而是在惊诧“金子涵竟然认识他”。

可是我不认识他啊...干嘛这么看着我嘛？

来不及仔细琢磨，那边黑衣人已经有所动作。

“别楞着了，我时间不多。”仿佛没看见我们仨正大眼瞪小眼着，黑衣人自顾自地走到我们面前，说起话来，“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个游戏的研发者，或者说继承者，德山之助，你们可以叫我德山。”

“游戏？”

“研发者？”

理查德听到此话后表情更为难看，他慌张地看向我和陈瑞，却并没有如想象中那样，在我们脸上看到同样的不解和震惊。

他更慌了，“你这话是何意？解释清楚！”

德山没有理会理查德的质问，继续说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klein2》，你们现在所处的游戏就是《klein2》的改良版，哦当然，是进行过好几轮试错的改良版。”

“没...steam里的？”

饶是我从小就泡在网吧里，也没有听说过这款游戏。我看向陈瑞，他也表示不知道。

德山叹口气，说，“没听过也正常，这款游戏创造出了一个虚拟现实世界，玩家必须通过我们的游戏设备进入虚拟现实，而这个游戏世界和真实世界别无二致，唯一有区别的可能就是游戏中的故事是假的，人物是假的，空间也是假的。”

理查德插嘴道，“等等，怎么没有人问问我听没听说过？”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他还真是王子脾气，就爱博关注，我们在聊什么他估计都听不懂，还想有参与感。无奈，我只好配合地问他，“王子殿下，你听说过？”

理查德撅撅嘴，“我也没有。”

我点点头，早猜到是这个答案，随后朝德山抱歉一笑，示意他继续。

“一次只能一个玩家进入游戏，游戏会有一个大致的故事情节，但所有剧情走向都由玩家的个人意志发展，所以无法量产。这正是这款游戏的弊端所在。哦当然，现在和你们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德山边说边观察着我们的表情，见我们并没有听懂他的话，他又解释道，“说的简单一些，现在的‘瑞秋’就是在由真人玩家控制，不出意外的话，她想杀光这个游戏里所有的人。”

“什么？！”我和陈瑞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件消息过于突然，就算我和陈瑞已经对瑞秋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从没往德山说的那个方面想过。

克莱因？虚拟现实？杀光所有人？！

理查德却生气地说：“休得胡言！你是哪里来的粗鄙之人，竟然如此造谣王室中人，信不信我把你抓起来！”

“我问几个问题，王子殿下你先别插话。”

我脑子里有太多的疑问想要问这个德山，此时也顾不上什么礼数和态度，德山来的时候说他时间不多，我得在他被侍卫发现之前把事情搞清楚。理查德别我呛了一句，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

闭嘴之前，他还气鼓鼓地嘟囔了一句，“一会儿你们两个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德山很满意我帮他把这个话多还有王子架子的npc管住了，心情很好地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我可以开始发问了。

“德山先生，刚才你说你是研发者，也是继承者，这是什么意思？”我问。

“简单来说就是我从家父手中得到了关于这个游戏的一切数据，我不是创始人，但参与了游戏的设计和研发。这个游戏最最最开始的版本，也就是《klein2》问世的时候，估计你们都还没出生呢。”

陈瑞紧接着问，“你说‘参与游戏研发’，那么肯定不止你一个研发者，对吗？”

“是的，家父曾经和我一同负责这个项目。我们为了拓展中国市场，特意对你们中国的年轻人做了调查，发现你们和日本人一样，也喜欢和纸片人谈恋爱，所以，我们借用童话故事改编出了一版乙女游戏。但家父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已经卧床很久了。”说到病重的父亲，德山的表情变得柔和起来，“虽然《klein2》是我们德山一族历代传承之物，但事已至此，有些事情该舍也得舍了啊...”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问，“你是说只有你和你爸爸俩人设计了这个游戏，你爸爸病重，你自己有心无力了？”

“所以你刚才说‘对我们说这些没有意义’，是因为不想再继续把这个游戏进行下去，对吗？”陈瑞也有些着急地问，“这也是你们家族的心血，说舍弃就能舍弃吗？”

“对啊对啊，既然这个游戏这么重要，你再花些功夫，或者再雇几个很会做游戏的人，把这个游戏再升级一下，这样不行吗？”

作为一个曾经的游戏迷，我虽然不能体会到创作者在设计一款游戏时耗费了多少心血，熬了多少个大夜，但是我能理解当一款游戏宣布关服时，那些曾经和这款游戏一起度过很多个日夜的玩家们会有多么难过。

德山叹了口气，“先不说这个，说说现在的情况吧。和大部分游戏一样，这款游戏最初登陆的时候也要起一个用户名，瑞秋背后的女玩家代号珍妮，哦当然，为了方便，我们还是叫她瑞秋。这个游戏瑞秋玩过三次，第一次试玩，只玩了两分钟不到，过了几天后她又来了，开始玩了十分钟左右——哦当然，这里的‘两分钟’‘十分钟’说的是现实世界中的时间，换算到这个游戏里...”

我弱弱开口，“不会一秒钟等于二十四小时吧？”

时间换算...我可没少受这个折磨。

德山打了个响指，“没错，正是如此。现实世界的十分钟大概是这里的两年，瑞秋第二次来玩这个游戏时，她用水银杀了一名npc，等我在后台察觉到她的动作时，强制把她从游戏中弹了出来。而她却让同行的一名男子将我打了一顿，锁在屋子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一定又进到这里杀人了。”

“呃...杀了，但还没死。”

我瞥了一眼理查德的反应，还好，当着他面议论他妹妹也没有跳脚，真是长大了。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陈瑞问。

“房间里有一台备用电脑和改版前的旧设备，我给自己写了个代码，让我能以自己的身体独立存在于这个游戏中。只是旧设备的接触不太好，所以我说我时间不多，说不准我——”

话还没说完，德山的身影在我们面前硬生生上下折叠成一条黑线，然后凭空消失了。

就这么消...失...了...

我忽然明白这人是怎么进到这间监狱里来的，也明白他说的“时间不多”并不是怕侍卫发现，而是因为设备不行啊靠！正听得起劲呢！

“人呢？他人呢！”

一直沉默的理查德再也忍不住，他在这屋子里上下左右找了个遍，连床底下都亲自蹲下检查了一遍。没有看到丝毫德山的踪影，理查德表情忽然从震惊变得害怕，他沉默片刻，像是在思考，眉头拧得紧紧的，又像是不愿意相信，时不时还摇摇头，自我否定一番。

可能是终归没能说服自己，他看看我和陈瑞，犹豫着开口问道，“他说的...不会都是真的吧？”

我对上理查德的眼神，仿佛他把最后的希望都压在了这个问题上。一个“是”字卡在嘴边，却迟迟不忍开口。作为一国之子，未来还可能是一国之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地位尊贵权力无限，突然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是游戏，是别人创作出来的，这种事情，又怎么能相信呢？

这就好比在希特勒成为德国元首，势头正盛野心勃勃的时候，你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哦，你的所有成就都是创作者带给你的，在他的设计里你就该如此，而不是你累死累活自己争取来的，你所享受的荣耀和你毕生的努力没有半点关系。

我叹了口气，望向陈瑞，淡淡开口道，“还是你来告诉他吧。”

陈瑞看出了我的难过，他靠近我一些，一下又一下轻抚我的后背以示安慰。

“理查德殿下。”陈瑞郑重地说，“您所听到的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们身处在一个游戏世界之中，您、她、我，都是这个游戏世界中存在的既定角色。而您的妹妹瑞秋公主，是这个游戏的玩家，也可以说是掌控者。”

“掌控者...”理查德喃喃地重复他的话，忽然，他眼睛猛地一亮，“不对，你们绝对在骗我，不然为什么你知道这么多，你们听到这件事时一点也不惊讶？！”

“殿下，因为我们...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注：《klein2》的概念借鉴于冈岛二人所作《克莱因壶》，是一本即使是现在来看很前沿很有想象力的小说，更不要说这是二十几年前就已经问世的作品。当然，没看过此书并不影响本文阅读。祝饱饱们看文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