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青蛇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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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生，还不快放下手中的武器。”包大人被衙役们护在中央，他的声音中气十足，发起怒来多少有些吓人。但比起被包大人吓到，公孙悠却看着这张生先已经被什么东西吓破了胆。
晚云收赎身条件苛刻，其中替他人赎身之人必得是妖才行，只是这短短一个照面公孙悠已经确认了眼前这个张生，虽然长着一张芙蓉面，但实际上只不过是一个长得好看一点的普通人而已。
他不是妖。既然不是妖又是如何骗过红俏和牡丹的。
公孙悠的表情有些冷了下来，她站在不起眼却足以观察到院中每个人的地方，只提防着这个张生不管不顾的伤到其他人。
“大人！大人救救我！”听见包大人的声音，张生手臂一软，杀威棒从他的手中掉落，他的身子也跪倒在地上，正在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变故丛生。
张生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像是失了心神一样朝着包大人直直的冲了过来，机括的声音隐藏在周围的嘈杂之中。公孙悠看见一道寒光闪过，来不及多思索身形一闪已经出现在了包大人的面前，徒手握住了直直朝着包大人面门而去的第一根袖箭。
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同时闪过，当的一声，藏在暗处的第二根袖箭被白玉堂的刀挡了下来。那张生也被展昭踢在下巴上直直的倒在地上，他的下巴脱了臼只能半张着嘴。张生的脸颊贴在地上，看见了握住自己射出的袖箭的公孙悠，那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见了救星一样手脚并用的朝着公孙悠的方向爬去。
展昭挡住了张生往前的动作，衙役们回过神来将张生押解了起来。公孙悠松开了手，袖箭擦破了她的手掌，看着又一次受伤的右手公孙悠觉得自己的这只手未免太过多灾多难了。
“岁岁！”白玉堂第一次知道一直文文弱弱的公孙先生竟然也有如此中气十足的时候，他被冲过来的公孙先生挤了开，看着文弱的主簿师爷握着公孙悠的手腕问道，“那袖箭上可有毒？你怎么就敢伸手去抓的！”
公孙悠摊开自己的手心，那里只有一道裂开的伤口，流出的血也是鲜红色的，袖箭落在地上是最最普通的那一种。
“哪里想得到这么多，不过爹爹忘了，普通的毒药对我没用的。”她是半妖，体质多少与常人有些不同，除了白玉堂那包专门用来对付妖的药粉之外，寻常的毒药对她来说倒没有那么大的伤害。
公孙策板着一张脸将随身携带的药粉洒在公孙悠的手心，药是良药只是接触伤口疼的要紧。公孙悠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气，想要抽回手却被爹爹牢牢地抓住手腕：“等就对了，下次就知道长记性。”
父亲训女的场合不方便外人参和，包大人见过多少风雨的人了，这一点惊吓之后立刻着人将张生绑了起来带往了牢房。
“幸亏这位姑娘在，也幸好展大人和白五爷回来的及时。”王朝和马汉也吓出了一脑门子的汗，将张生关押了起来之后他们两个凑到了展昭和白玉堂身边向他们二人说起今日发生的事情。
“公孙先生的女儿？她不是……”白玉堂看向公孙悠，发现她也正看向自己，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分明带着警告，白玉堂收住了话头，低头去看地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两根袖箭。
展昭又问起张生的事情，直到从王朝的嘴里听到晚云收三个字之后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的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拍了拍白玉堂的肩膀就去书房找包大人汇报远山县的事情了。
“岁岁，你与展护卫和白少爷可认识？”方才白玉堂转身眼中闪过的惊讶他没有错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家中女儿回来了，公孙策对展昭和白玉堂的关注比平日里多了几分，他们的反应明显是认识的。
“之前见过，只是说过几句话的关系，不是很熟悉。”公孙悠看着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右手有些无奈道，“反正很快就能好，不需要包的这么严实吧爹爹。”
公孙策看了一眼公孙悠，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转身就往包大人的书房走去了。
公孙悠扭头看了一眼停放着清姬尸体的那间屋子，门口还有三三两两的几个人，但因为方才的变故没有人是还想看热闹才留下的。
公孙悠将视线扫过门口，多数留下的都是些姑娘，为的大约是这位仍然站在门口的这位白五爷吧。
“公孙姑娘，我带您去房间吧。”
公孙悠有些不习惯被人这样称呼，她说道：“我单名一个悠字，以后还是叫我名字吧。”
“不行的，不行的。”小丫鬟摇着头，但看向公孙悠的表情，她又说道，“那我以后叫您悠姑娘吧，奴婢叫做绿瑶。”
“悠姑娘是习过武吗？我以前只见过展大人和白五爷这么快的飞出去呢。”绿瑶的脸颊红扑扑的，眼睛也亮晶晶的，她看想公孙悠的眼神里带着崇拜，“我小的时候也做过自己会飞的梦呢。”
公孙悠跟在绿瑶的身后往后院走去，她的手上缠着白色的布条，背在身后显得有些滑稽。
白玉堂将地上的两根袖箭用手帕包好，一个闪身也不见了踪影。
包大人坐在书桌后，展昭和公孙策随后走进了书房。“公孙姑娘手伤严重吗？”包大人看向公孙策，先询问了一下公孙悠的事情，那么近的袖箭直直冲面门而来，不死大约也离死不远了，若不是公孙悠抓住了那根袖箭恐怕他早已凶多吉少。
“不碍事，将养两天就好了。”公孙策回答道，他知道不需要两天，只需要一夜，她手上的伤口就看不出一点痕迹来了。
“如此便好。”包大人点了点头才看向展昭，他看见展昭从怀中摸出一封信和一本账簿，上面记载了远山县县令崔崖和师爷林月犯下的种种罪状，只是因为崔崖和林月身死，这件事便也算结束了。
“展护卫信中提到的那位提供了不少帮助的姑娘，应就是公孙姑娘吧。”包大人阅人无数，这一点自信还是有的。只是更多的细节他不适合多问，这件事他想公孙先生也是应当知晓才是的。
展昭双手抱拳道：“正是……公孙姑娘。只是当时未曾与公孙先生联系起来，今日再见才觉得惊讶。”
公孙策对公孙悠只是说了几句话不太熟悉的说辞本就不相信，此刻听到展昭和包大人的话他在心里暗暗的记了公孙悠一笔，只等着日后再找她说教。
这边白玉堂收起了手里的两根袖箭，来到了陷空岛在开封的产业。掌柜的一见到他就热切的迎了上来。这是一间买脂粉的铺子，位于开封最繁华的街市上，此时铺子里的人并不少。
掌柜的将白玉堂引到了楼上的雅间里，站在一旁等待着这位主子开口。白玉堂从怀里将抱着袖箭的帕子拿了出来扔在了桌上，袖箭碰撞发出金属的清脆声音：“这两枚袖箭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能查到吗？”
掌柜的弯腰用手帕抱着捏起了桌上的袖箭，他在窗边仔细看了看之后说道：“这袖箭的做工看起来并不差，形制也是几年前早已淘汰的，来源应当不难查，五爷只管交给我，三日之内必有回话。”
白玉堂打包了醉仙居的招牌准备找展昭喝酒，还没见到展昭就听见厨房院子里好不热闹。
公孙悠被厨房大娘拉着手，左瞧瞧右瞧瞧。要问白玉堂这么些年出入开封府最害怕的人是谁，那厨房大娘绝对荣登榜首。公孙悠是在院子里遇见这位厨房大娘的，她正在和绿瑶说话，远远的绿瑶见了这位厨房大娘笑着和她打了招呼。
一听说这是公孙先生的女儿，厨房大娘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一把抓住了公孙悠未受伤的手说道：“原来是公孙先生的闺女啊，难怪长得这样标致。就是瘦了点，没事，你喜欢吃什么告诉大娘，大娘给你做。”
说着她看见公孙悠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右手，脸上流露出些许心疼的神情道：“前院里救了包大人的姑娘就是你啊，没事大娘给你炖猪脚汤，很快这手就好了。”
热情的厨房大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喜欢好看的人，当初逼着白玉堂走了一个月的屋顶。如今看着乖巧的坐在凳子上的公孙悠，白玉堂一时间没忍住笑出了声。
然后就得到了一枚眼刀。
“哟，悠姑娘也在呢。”展昭越过门槛看见厨房外的小饭桌上坐着的公孙悠和提着酒坛站在屋檐下的白玉堂，他从白玉堂的手里接过酒坛子径直来到了饭桌旁，坐在了公孙悠的侧边，然后拍开了酒坛的泥封先给自己倒了一碗。
白玉堂拍了拍衣摆坐在了展昭的对面，公孙悠的另一侧。三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另外的人就不会在往这里凑，绿瑶端着自己的碗看着悠姑娘身边的已经没有了位置，只好默默的回到了厨房里。
说真的，虽然府里的姑娘们都暗地里欣赏着展大人和白五爷的眉毛，但是真的要和这两人一桌吃饭怕是得有七八个心脏才行。
“展护卫和白五爷也来啦，刚好我做的多，大家都尝一尝。”厨房大娘端着做好的菜走了出来，看见展昭面前的酒坛子，眉头皱了皱随后说道，“展大人替我看着，可不许让岁岁沾酒，我听说啊走江湖的儿女都喜欢这一口的。”
“岁岁？”白玉堂疑惑的抬眸，就看见公孙悠扶着额头默默伸手指向了自己。
才半日的功夫，就连乳名都被厨房大娘问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