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
“谁是汝舅舅!”
轰!
“你……”听吾一句解释!
“吾才不是汝舅舅!”
轰轰!
“吾知……”道你不是!
“知道吾不是汝还敢喊!”
轰轰轰!
惨遭极招糊脸被打飞一遍又一遍的中阴界绿毛王简直委屈:殢无伤,你敢不敢让吾说一句完整的话啊!
起肖剑者的答案当然是连着救驾的六独天缺也一起……轰轰轰轰轰轰!
见到宙王被打飞一遍又一遍,鼻青脸肿的血傀师欣慰地点了点头:果然,吾道不孤啊。
圣魔元史书页抽搐扭曲了一下:所以我说你是幸灾乐祸个鬼啊!眼前这只绿毛王可是整个中阴界方圆八百里唯一一个愿意与殢无伤为敌的人啊,他要是被殢无伤打死了,你是打算和矩业烽昙绑定在一起被某个起肖剑者外带亲友团剁成馒头馅吗?!
血傀师沉吟了一下,左手敲右手:……对哦。
对哦你个头啊!这是卖萌的时候吗?关键是你这张老脸卖萌能看吗?圣魔元史觉得自己早晚得被血傀师气得成精,还不给吾去救人!
被圣魔元史吼了一声,大虫爷瞬间坚定了救人信念。他深知自己这点渣战力不是剑者的对手,所以他气运丹田便是一声大喝:“且住手!罢……”某虫其实想喊的是“罢斗”,奈何这个斗字还未出口,因年龄缩水而脾气暴躁的白九就直接一剑砍向他,给他下了定论,“还爸?谁是你爸爸?吾才不是你爸爸!”
被打飞出去的虫爷,一路托马斯回旋地摔成了滚地葫芦,吐了好几口血之后才反应过来一件事:等等,我是不是被殢无伤占了便宜?
圣魔元史:这是重点吗!
……喂,请问是三幺五吗?我想投诉一下我家反派的质量啊,能申请退货吗?
————
不管怎么样,拜血傀师的英勇献身吸引了白九的注意力所赐,宙王陛下好歹得到了一个求救场外观众的机会。这回他可不敢再耍梗了,趁着白九在砍血傀师,他直接一个虎扑抱住了吃瓜群众楼至韦驮的大腿。“天之佛,你一定要救孤啊!千载之前,孤可是助你对抗过天之厉的。当初孤剑主也借了,封厉地点也借了,能帮的忙都帮了,如今事过境迁你可不能忘恩负义不管孤的死活啊……”
“嗯?什么天之厉?”
显性洁癖的佛者哪能忍得了一身连血带泥的绿毛王挂在身上,正打算抬腿把他踹一边去。
宙王一直被鸿蒙气团关着禁闭,哪里知晓外界苦境大失忆的事情,看楼至韦驮举动还以为他是故意装傻不救自己,气急败坏之下竟收起了哀求的嘴脸,脱口便是威胁之语:“好好好,楼至韦驮,既是你背义在先,可莫怪孤无情在后!当日你为除天之厉曾答允孤引红潮入苦境半日,之后为阻红潮而杀人造墙。天之厉被封前暗算你佛身诞魔,你便顺势将亲子送来中阴界抽魂。如今忏罪之墙便在边境,你那亲子更在眼前,你不肯救孤,可是谋算着要借刀杀人,灭孤之口!”
“一派胡言!”
杀人造墙,佛身诞魔,正是害得天之佛众叛亲离、天下共诛的两条罪状,如今听得宙王提起,楼至韦驮一时间被气得浑身颤抖,完全压抑不住自己那暴脾气,也不管此时功体不全重伤在身了,撸衣袖便要对着宙王来一套禅天九定。却不想天官赐福竟在此时拦住了他——“至佛且慢。”
不得不说,素还真的人格魅力光环哪怕只是一魂化体,又哪怕这一魂化体还带着个小眯缝眼面具,也能辐射整个中阴界。换旁人拦阻,天之佛早就用“遍净昙华释大千”教他做人了,但是对于素小号他却愿意倾耳一听的,挥手便散去掌上真气。“你待如何?”
“诶,至佛杀他不过徒脏手掌,既然宙王话已至此,当然是……”天官赐福露出了一个和面具上一样的灿烂微笑,猛然薅着绿毛王的脖领把他从天之佛身上拽了下去,丢到了正想偷偷爬起来逃跑的矩业烽昙身上,砸了他个嘴对嘴,“请陛下向天佛原乡的审座大人说明一下千年前遭止战之印掩盖的事情真相,还至佛一个清白!”
————
千载时光飞逝,几人性命留存。止战之印盖下,过往何处容身?
当年的那场佛厉之战实在太过久远,亲历者寥寥,听闻者无几,而随着鬼觉神知盖下止战之印,这段往事便在苦境灰飞烟灭了。天官赐福因为时间城之故,的确是极少数还记得厉族存在之人,他也愿意相信天之佛背负之罪全属污蔑。但在此众人皆醉我独醒,连楼至韦驮自身都遗忘过往之时,他毫无证据,势单力孤,又如何能够破除阴谋,为至佛洗刷冤屈呢?
明知佛者无辜却袖手旁观,这样的事素还真实在做不出。因此,万般无奈、无法可循之下,天官赐福才想出要在公开亭当面揭露玄玄血傀师这一没办法的办法的。没想到,他因为误入剑者起肖现场,被剑者拖走放了公开亭所有人的鸽子,又辗转来到了中阴界,竟在此地遇上了一只没有失忆又亲历了这段佛厉争端的大活人——宙王!
素小号默默地为自己的幸运值点了个赞,嗯,不愧是绑定了波旬三体的飞龙在天命格,这种随便死都能遇难成祥的感觉,还真是浪里个浪!
矩业烽昙方才刚想逃跑就被绿毛王压了个正着,嘴对嘴直接被某个中阴界之主夺走初吻,正恶心地趴在地上吐得要虚脱,就听天官赐福说道:“你们两人,宙王陛下要细细讲明佛厉之战,审座大人要好好听清宙王所言,若是不听话嘛……”
哼,不听话又如何?绿毛王也在一旁干呕,听到天官赐福的话,恶狠狠地瞪起眼睛。听你的话意现在被诬陷的人是天之佛,而此时此地能为他背书的只有孤,但就凭他千年前以武震慑,逼得孤不得不助他对抗厉族,这个仇就没完,凭什么让孤帮他洗脱罪责,门都没有!
“王,人在矮檐下……”六独天缺试图劝一劝宙王。
“不必再说,孤王就是被打死,重伤而亡被大卸八块,也绝不会说出千年前的事情!”
然而,话音刚落天官赐福的恶意就糊了他一脸。呵呵,不肯说是吧,来人,放文青!素小号猛地一指宙王和审座,对着正追砍虫爷的白九喊道:“少侠,这二人说要认你当他们爹亲!”
绿毛王:我不是,我没有,不是我说的!白九你一定听我解释!
大审座: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我也没说我不听讲啊!
奈何已经陷入“爹亲脸”诅咒的白九可没心情看眼相读他俩的内心挣扎,他拖着半死不活的虫爷步步踏雪而来,一双血色的瞳眸已然怒形于色,手中快雪名锋更是寒光璀璨!“血之赤色,足以尽染世间污浊,汝既贪恋血色暖意,吾定然成全!”
宙王:……
审座:……
面对此情此景,某王还能说什么呢?他只能艰难的吐出两个字:真香!
佛厉之事,照理来说在苦境中知之者甚重,不过宙王由于消息闭塞,还不知道苦境惨遭止战圣印全面洗脑的情况,以为素小号选他来解释不过是因为中阴界主的身份比之天之佛友人下属更有说服力罢了,所以虽然心不甘情不愿,还是老老实实将真相说予矩业烽昙。
千年前,厉族为祸一方,造业无数,天佛原乡为尽诛厉族,以天之佛为首开启佛厉之争。然而天之厉功体特异,非五太之气五剑齐聚难以斩杀,因此为集齐五剑,他亲入中阴界商谈借剑主封厉族之事,恰逢中阴界为红潮所苦,所以双方达成协议,中阴界愿为诛厉出力,而天佛也要将红潮引入苦境半日为中阴界留下喘息之机。红潮之灾虽重,厉族之祸更是刻不容缓。为保两境之安,楼至韦驮甘愿一背造墙之业,担万罪而运慈悲,这便是忏罪之墙因何而成。
天之厉诡计多端,楼至韦驮设计五剑除厉,他则图谋魔化佛身。为污染至佛之身,他不惜屠戮万魔,取元炼晶。决战之时,混沌玄母内太极之气无法取出,天之佛只能以四剑封印天之厉,而天之厉也在被封印前的最后关头将魔晶连同厉元贯入天佛之体。纵然天之佛根基无匹,也难炼化魔厉双元,更使得魔晶魔气在佛厉双元催动下蕴生自我意识,竟然脱胎诞魔。魔胎降世,终成祸殃,天佛以为不得不除,但经由其体而生,何忍杀之?只能交于中阴界,以抽魂之法根除祸患。未料到宙王一时贪念,想以此魔当做与天佛周旋筹码,遂交托缎君衡抚养,这便是魔佛质辛因何而生。
听着宙王徐徐道来,在场众人所思各异。
血傀师和矩业烽昙异常安静,他们一个被揭露了精心策划的阴谋,一个骤然听闻了与记忆不符的颠覆性说辞,理应高声反驳,却同样不露声色地选择了沉默。晦暗不明的两双眼睛匆匆一对,审座满心不甘,虫爷野心昭彰,也不知他二人将要何打算。
而中原正道这边,几人越听往事越觉得天之佛的人设有点熟悉。嗯,愿担罪业护佛法,坠入无间亦前行。这理念,这做法,这佛路,总觉得哪里似曾相识啊。嗯,杀生,往生……龙宿忽然灵光一闪,脑海中仿佛有一串佛剑在配合着往生咒飞舞而过,吓得他一个激灵。喔,原来大师你是佛剑分说2.0洁癖炸毛升级版啊,连儿子都一样生了,幸会幸会。
至于身为当事人的楼至韦驮,初闻之时自是全然不信,但一旦将自己代入进故事中的天之佛,便越是比照越是心惊。此般往事,这般选择,竟是和他此时所思所想所所为一般无二,难道他当真曾经杀人造墙,佛身诞魔?他刚想否认,但看到一旁的质辛,却是心神一颤。这相似的面容,这天生的憧憬,这血脉的悸动,无论如何都不容他否认,此人便是他的亲子。罢罢罢,到了这等时候,过往岂容他狡辩,若非他所造,罪墙何故与他功体辉映,何来?也好,若造墙为业,吾自当负;若诞魔为罪,吾自当受……
楼至韦驮道了声佛号,闭目不言,自然没看到被即鹿姑娘教坏了脑壳的魔皇质辛正双眼发光地望着他。某个即使处于失忆状态也二得天怒人怨的魔皇殿下,已经自动自觉地过滤掉了宙王话语中自己不想听的内容,从头到尾只好好听了那一句“佛身诞魔”。果然,佛者就是他“娘亲”……只可惜,剑者为啥不是他爹亲呢?
一点都不可惜!白九他紧皱眉头,无言半晌,这才低声问道:“天之佛是何人,佛者不是一页书吗?”
众人:……
抱歉,他们忘了这里还有个喜欢破坏气氛不定时起肖的失忆剑者了……
还有,都说了他是楼至韦驮了,为什么你人格转换了好几轮还那么坚定地认为他必须是一页书啊!
————
不得不说,中原群侠这一次中阴界之行可谓收获满满,不但探明忏罪之墙背后红潮的情况,意外让千年之前被遗忘的真相水落石出,成功破解了天之佛身上的毁谤,还在中阴界找到了足够份量的人证可以带回苦境(宙王:孤没答应你们去苦境给楼至韦驮证!白九:听说你要叫吾爹亲?宙王:……真香……),他们此时应该志得意满,满载而归才是。
那么现在就只有一个问题了——他们该怎么归?
一直惨遭镇压的绿毛王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对啊,本王倒要看你们怎么回去!
现在罪墙之路有红潮封堵,拜鸿蒙气团不断压缩中阴界空间所赐,罪墙那里的虫海密度高到骇人,就算魔皇质辛不惧红潮,也护不住你们所有人。尔等能勉强冲进来已是侥幸之事,想要全身离开绝无可能!而其他去往苦境的通道,不是已经废弃便是尽数被鸿蒙气团堵死,孤倒是看你们到底怎么强压着孤去苦境给那个该死的天之佛证!
六独天缺嘴角抽了抽,实在看不下去自家的王继续卖蠢,小声提醒了一句:“王,他们要是也无法离开,吾等就只能在中阴界里等死了。”
宙王:……
没有理睬某个拉低反派阵营平均智商的绿毛王,中原群侠正凑在一起商量着如何才能打破鸿蒙气团回归苦境,越是商量越是头痛。
“鸿蒙,混沌元气也。初辟生阴阳,而后生太易、太始、太初、太极、太素,终生万物。”
道门先天的原无乡念叨着道藏里的语句,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鸿蒙难解便难在这混沌元气四字。若能自外而内化解气团,可以四象为阵,强解此厄,纵然凶险,但总是值得一试。但吾等遭困中阴界,为鸿蒙包围,自外之法难以达成,可若由内强辟鸿蒙,混沌元气生成的阴阳二气必将演化五太之气,交错迸发之下,源源而生,恐怕入内之人……”
“入内之人九死一生。”
无衣师尹眉头微凝,替小当家说完未竟之语。
在座群侠不是绝代智者,便是千秋豪杰,多是见多识广之人,自然能明了由内化解鸿蒙的凶险。可是当此之时,鸿蒙吸收中阴界地气而不断扩张,已容不得他们迟疑不定了。去破鸿蒙,固然凶险;不破鸿蒙,十死无生!
面对如此险恶的一局,哪怕如师尹、素小号这样的智谋之人也在不断权衡,倒是一向懒散、游离世外的儒门龙首做下了决断,“既然避无可避,便迎难而上。当日磐隐神宫之战,纵然弃天帝之威也难当众人合力,如今鸿蒙之气难道便强得过弃天帝吗?”
素小号知道,龙宿故意在此时提及弃天帝,是为了激发众人斗志,心不定,谈何战而胜之?
群侠纷纷点头,战意高昂。只有站在一旁的少年剑者完全不记得异度魔界的事情,低声问了一句:“弃天帝是谁?”
绮罗生眨了眨眼睛,回答道:“一只见人就挠的波斯猫。”
“嗯?”
白九皱了皱眉,显然是没听明白,一只波斯猫值得一堆先天高人去围攻吗?倒是其余群侠纷纷捂嘴偷笑,心中最后一丝紧张不安也消逝了。
见到众人放松了下来,龙宿说出了他的计划,“鸿蒙初辟,五太之气演化迸射的确危险,但若吾等以儒释道三位先天运用当日斩神圣招天极圣光为抵挡呢?”
天极圣光,太阳神特意留下来坑弃天帝的神罚之招。纵然因为此处不是磐隐神宫,无法借助神柱尽数驱逐五浊之气,但有殢无伤的终末剑意为替代,想来残留浊气也不至于影响发招。若是能成功运用天极圣光,那么五太之气便能尽数化解,再有人能消除气团中的阴阳二气,鸿蒙之厄便就此化解了。不过……
小当家悄悄看向了楼至韦驮。此招需要集合儒释道三家命元之力方能达成,在场众人中懂得三家功法的自然不少,但真正能够凝集三家命元,能够达到运用天极圣光要求的便只有儒门天下龙首,他这个南道真的银骠当家,还有天佛原乡的天之代表楼至韦驮。
听龙首的讲解,此神罚之招更重命元,而不重功体,伤势未愈的天之佛也可以使用。但此招想要发挥用需要出招的三人互相信任,心无挂碍。曾遭同门污蔑、挚友背叛的天之佛能够放下心魔,重拾信任吗?刚刚听闻自己造墙之业、诞魔生子真相的他,又能做到无牵无挂吗?
感觉到原无乡的视线,天之佛竟是笑了。佛者嘴角微微勾勒,一丝坦然、超脱的笑意绽放开来,如同传说中摩诃迦叶的拈花一笑一般涅槃妙心,实相无相。
“七情不昧四重恩,八筏常归十界魂。负业诸尘贤劫渡,无边水月大千存。”
他低声吟诵着自己的诗号,然后说道:“吾之劫数吾自受,吾之业果吾自担。一朝洗去千秋瘴,何须一叶蔽泰山。楼至韦驮已明了本心,劳道者担忧了。”
看着佛者眉眼之间的戾气不知何时悄然消散,目光之中澄明而安然,道者也忍不住露出了微笑。山洞相识本是失忆的殢无伤无意之举,但相交数月,原无乡逐渐将天之佛视为友人,如今好友终于洗尽尘染,明心澄澈,怎能让他不跟着欢喜呢?
既然楼至韦驮没有了问题,天极圣光这一方案很快便被确定下来。气团之中形式莫测,众人不能全部进入,需要留下数人以备救援,因此战五渣的无衣师尹、能够防范红潮确保众人安全的质辛、还有精擅儒释道三家武学必要时可以充救援的天官赐福都被留在外面为策应,担负天极圣光破五太之气的是原无乡、楼至韦驮和疏楼龙宿,最终破解阴阳二气彻底瓦解鸿蒙气团的便是白九和绮罗生!
虽然识海混沌,记忆混乱,直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一页书”要改名成天之佛,也搞不明白什么时候只会泡茶、种花和卧底的“屈世途”会精擅儒释道武学,但对于少年剑者来说只要知道一件事就足够了——他必须破解鸿蒙气团,否则绮罗生、疏楼龙宿、“一页书”……都会死去,而他,纵使历经千难万险,又岂能让自己的亲友置于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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