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奉旨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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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一过，屠子让就把青葵叫到屋里，将仙山小石送与了她。又与她讲明了其效用和口诀，嘱咐道：“你这几日可在屋内吐纳，有人找你便说是我叫你抄书。”

青葵慌忙拒绝：“如此宝物，奴婢万不敢收。”

“你若不收，万一那妖怪闯我家来，老夫人可就有危险了。”屠子让故意吓唬她说，他其实也有些担心，但自己不通拳脚，便是换了刀枪剑戟也无甚大用，不如让青葵多做准备。

他前日里觉得《十军杀阵录》后边几卷于己无用，是因将希望托在了捕快身上，如今看着修仙者也不过如此，心里谋算着若是以后能兑出来还是好的。

正所谓求人不如求己，自己这个纨绔公子是越发做不下去了。

青葵听了此话，就不敢推辞，只好收下，说道：“奴婢知晓了，奴婢一定勤加练习，不负所托。”

“你且练罢。我去找大哥。”

屠子让本不想再与两位修仙者多有交集，不过既然大哥说了昨天的事情乃是误会。那他还是要做出好奇修仙的样子来，便走到前院，听到杜行梅正与屠子温讲解一些炼体的入门之道。

“凡人不能感受到天地灵气，故而不能修行。”杜行梅说道，“但即使如我们师兄妹的修行之人，炼体也是每日功课。虽说有仙法宝物威力无边，可拳脚功夫也不能轻慢了。我与师兄行走江湖，总不能遇到宵小之徒就拿仙剑砍他，一些拳脚功夫正当此用。”

屠子温点点头，应和道：“行梅小姐说的是，此事我倒不曾想过。看来天下之大，我也不过是井底之蛙。”他见到屠子让走过来，便向他招手，又对杜行梅说道，“幼康来了，他于修行之事颇感兴趣，还望行梅小姐多说些与他知道，在下也在一旁洗耳恭听。”

“见过杜公子、杜小姐。”屠子让向兄妹二人拱了拱手，打过招呼，笑道，“我非修行之人，确实有些遗憾。今日能听两位坐而论道，也算是小小地弥补一下，还请两位不吝赐教。”

杜行梅见他此时举止颇合礼数，也当看在屠子温的面子上，便点点头，又说了些炼体的基础。屠子让又问：“贵门可有些许不涉机密的功夫能与我们稍微透露一些，听二位说了半天，心中有些激动，也想学习一番。”

屠子温笑道：“你现在才练，怕是晚了。”

“大哥莫打击人，古人有云，凡植树者观其时，以十年前为最佳，次乃今日。”屠子让胡诌了几句，“我想练功也是如此。”

“这是哪个古人说的，我怎没听说？也不知你从哪听来一些歪理。”屠子温说道，又与杜行梅说，“行梅小姐莫听他胡说，贵门庭自有规矩，不可轻违。幼康虽确实有意于此道，但这个要求还是僭越了些，你不必放在心上。”

杜行梅听两兄弟拌嘴，觉得有趣，掩口笑了一声，说道：“此事也非无解决之道。”她见屠子温果然满脸高兴，看了自己的师兄一眼，说道：“我虽然是第一次出来行走，但师兄曾在江湖上行走多次，也曾得了些所谓‘武功秘籍’。屠公子若不嫌弃，师兄自然是可以传与你们的。”

这时候自然是不能说嫌弃的，屠子让笑道：“这些武功秘籍，你们两位修道者不放在眼里，于我们这些下里巴人，却是极稀罕的。”

这话说的杜行松也很开心，当下便传了些口诀于屠子让，并从旁边捡了根木柴，以柴代剑比划了一些招式。

屠子让也从旁边取了一根木柴，按照杜行松所说耍了几下，以前虽没学过，此时模仿起来倒也像模像样。

杜行松见他学得快，便又多讲了几句。屠子让偶尔也问些不解之处，杜行松听他所问都切中要害，一一答了，脸上很有些赞赏之色。

时至中午，二人已经可以拆解几招，从旁边看去也有模有样。

与此同时，青葵也在屠子让的屋中吐纳。

青葵闭着眼睛在地上打坐，仙山小石便放在她身前的地上。灵气如同薄雾般从仙山小石中飘出来，又随着青葵的引导进入她周身的经脉穴道。

仙山小石中所含的灵气比灵石更为浓郁，这让她的修行比之前快了不知多少。灵气进入她的体内，如甘霖滋养干涸的土地，被她一丝不差地全容纳了。

直到她猛然想起屠子让该吃午饭了，才惊叫一声睁开了眼睛。

屠子让正坐在床边，脸带微笑地看着她。

“公子！”青葵叫了一声，慌忙伏下身子，惊慌道，“奴婢一时忘了时间，请公子责罚！”

“罚你什么？”屠子让伸手将青葵拉了起来，让她站在一旁，毕竟她不肯坐下，“是我让你炼的，有什么好责罚你。修炼的怎么样？”

说起这个，青葵的眼睛中忽然冒出光来，说道：“公子这宝物实在神奇，我这半日的进度赶得上一二百枚灵石。”

可她神色又暗淡了一下来：“这要奴婢如何报答公子的大恩呢？”

“别再想着一剑杀了我就行了。”屠子让笑道。

“我……奴婢从未这么想过，昨夜……昨夜也不过是……”听到屠子让的话，青葵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如何说才能让屠子让相信。

“我不过是说笑，你且安心。”屠子让脑子中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不知如何报答，不如肉偿。这让他一阵恶寒，赶紧甩甩头，将话题转向其他，“你还没吃饭罢？自己去厨房寻点吃的，之后再回来，我有事与你说。”

“公子有事吩咐便是，奴婢一顿饭不吃不打紧。”

“我的事不急，你回来再说。”屠子让将她推了出去，自己则拿起毛笔将今天上午记得的口诀和问答都记了下来。

他还没写完，青葵便回来了，想来只是随便填了两口。屠子让摇摇头，将手中最后几个字写完，递给青葵，问道：“你看看这些，与你所学有什么分别？”

青葵读了一遍，说道：“这不是修行者的功夫，没有一处用到灵气。该是江湖门派或者镖局麻匪胡乱练的。”

屠子让点点头，说道：“猜得不错，杜行梅说这是杜行松行走江湖时，从凡人手中得来的‘秘籍’，我也不知凡人的武功与修仙者有何异同，所以找你问问。这些东西练起来可有什么用吗？”

青葵考虑良久，才谨慎地说道：“若说没用，肯定不对，普通的镖师所学也就是如此程度。但若说有用……”青葵盯着放在桌上的仙山小石，表情略有些奇怪地说道：“公子能拿出‘仙山小石’这等宝物，要这只鳞片爪的大路功夫何用呢？”

屠子让听她说的有理，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你说得对。可这世上凡人行走，怕的却是这些‘只鳞片爪的大路功夫’罢了。”

他感叹一句，又将话题拉了回来：“我下午还是要练习这个装装样子，不知你练的拳脚功夫，能不能与我说几句？”

“公子送奴婢这许多法宝，奴婢若连些许拳脚功夫都不肯相告，也太过吝啬了。”青葵说道，然后便将一套口诀告诉了屠子让。

屠子让一边听一边写在纸上，听着听着忽然问了一句：“你既然会功夫，来我家时为何挨饿呢？”

“奴婢那时年纪太小，固然会功夫，实在是打不过大人。”

屠子让听了不由得笑出声，会功夫的小孩也打不过大人。合理，十分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