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020 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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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时买的是卧铺票，和别人换了位置，五人都凑到了一个车厢里，比来的时候轻松多了。
赚了钱回家，应该是很高兴的，但陈霖发现陈明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问了一次，陈明生说是他有些事情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和她说。
大家都不是几岁、十几岁的小孩了，陈霖听了也就把这事给抛到了脑后，她也不是非要知道，等到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的。
辗转回到了县城，先去信用社取钱出来。陈霖其实想去看看家电，但这样一来就赶不上下午那趟车回家了，只能等改天再跑一趟县城。
陈明生道：“到时候叫上我，我也想买台彩电。”
表舅眼睛一亮，也看向了陈霖，“我回去和你表舅母商量，我估计我也得买一台。”
陈明理一脸羡慕，挨到陈明生旁边，小声道：“哥，下次再有这种机会，我也跟你掺一份行不？”
这一趟加上前面收购两天，用不到十天时间，他就看着陈霖收了那么多钱，说没有一点触动是不可能的。他当时也想跟着他哥带一份，但他妈说担心钱打水漂就没成。他现在也后悔了，平时把存下来的钱都给他妈保管，等到用钱的时候他根本拿不到。
“行啊，怎么不行。有机会再说。”
他这几天就在想这个事呢，他是看出来了，老实打工就是赚个温饱，这样的生意做一次就能抵出去打一年工。他也犹豫了，到底要不要还出去打工。
看向走在最前面的陈霖，咬咬牙，决定回家了问问他爸的意见再去找陈霖。
“明生哥？”陈霖见人没跟上来，回头看见陈明生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陈明生应了一声，跟了上去，拍拍陈霖的脑袋，突然觉得很骄傲：不愧是他从小考第一名的妹妹，脑瓜子就是灵光。
陈霖皱眉，明生哥不会是乐傻了吧？一会傻愣，一会傻笑。
他们回来都默契地没给家里打电话，村里人自然就不知道他们今天回来。
司机师傅还是那么自来熟，“呀，你回来了啊，工作很顺利吧。”
陈霖觉得莫名窝心，想起包里的相机，“叔，我给你拍个照成不成？”
“哟。”司机师傅惊喜地一边说着自己没什么好拍的，一边快速整理头发和衣领，对着后视镜仔细端详了会儿，招呼陈霖下车去，他要站在车子前面拍。
陈霖：......
这款相机好就好在，拍完了还能看拍出来的效果，司机师傅一个劲地夸陈霖照相技术比县城照相馆的老师傅好。陈霖也说等照片洗出来了再送他。
司机师傅今天心情好，这趟回家的路也变得欢快起来。
——
“花花，又来等电话呢。过来，给你颗糖。”钱金花朝半个身子缩在树干后的花花招手，等了好一会儿，花花才慢吞吞地挪过来。
得了水果糖的花花被钱金花带着坐到明明的旁边，看李二牛在一旁修明明以前用过的木推车，叹了声气，“霖霖也真是，好几天了也不打个电话。”
丈母娘天天念叨，李二牛也知道她在愁什么，实际他也愁，只能干巴巴地安慰：“霖霖对海市熟还有朋友在，妈你不用担心。”
“哪能不担心哦。”钱金花想到家里攒点存款还没捂热，眼看着不久又得花出去，想想就心疼。要是天麻卖得好就好了，再跟亲戚朋友借点应该也差不多够了。
李二牛不吭声，继续埋头干活。
“明明！”壮壮小炮弹一样冲过来，钱金花伸手拦了一下，“个小胖墩，下次不能这样往人身上冲，把人撞到了看你阿公不打你屁股。”
也不知听进去没有，壮壮拉起明明起身，还不忘叫上花花，“我小姑和你妈妈回来啦！快跑！”
他跟着爸爸从村头的田里回来，远远就认出来拎着大包小包进村长家的人是小姑姑，小姑姑还说到家了给他拿好吃的。但是他等不及了！他看到村里很多小伙伴都往村长家跑，他得喊上明明一起去。
花花眼睛一亮，嘴里的糖咔擦咔擦咬掉，捏着小拳头就往村口跑。壮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拉着明明跟着跑。
剩下钱金花又喜又担心。霖霖这孩子真是，回来了也不先回家来。
“我去给二哥二嫂说一声。”钱金花拍拍屁股，直奔陈霖家里。
——
到了村长家门口，其他人各回各家，陈霖跟陈明生先回他家，得把这趟的钱给算好了。
账目也很清晰，每一笔支出，陈霖都记在了本子上，现在也就是再核对一遍然后平分。
村长不在家，但是村长老婆李红梅是在家的，还有陈明生的亲弟弟陈明发也在。
陈明发中专毕业后被分到隔壁县的一个镇中心小学当老师，平常回家少，也就寒暑假能在家待得久。
“明发现在才放假啊。”陈明发比她小三岁，陈霖也就是随口问问，没想到刚刚还笑着的李红梅脸色都变了，看样子想骂人，但是又顾忌着她还在这没好意思骂。
陈明生也察觉到气氛不对，赶忙把账对了，然后抽出六百块钱给陈霖，“多的就别找了，来回都是你操心。先回家休息，改天我想再找你聊聊。”
陈霖没客气，收了钱才出门没几步，后面就传来红梅伯母的怒骂声，她情不自禁地慢下脚步听了几句，没听清具体说什么，但好像提到了“对象”“房子”。
——
“小姑姑！”
“小姑姑~”
来了两个能使唤的小劳力，陈霖把手里不重的小包分给他们拿，“姑姑给你们买了好吃的。”其实都是自己想吃的。当然，这个就没必要给小朋友们知道了。
果然，收获了两声欢快的“哇”声。
走回老村子，才觉得自己是回到了富华村。只是大家也太热情了些，从她路过老村子第一家就开始有人打招呼。刚开始大家都是说声“陈霖回来啦”，后面有人大胆了起来，直接问：“海市的天麻能卖多少钱一斤？有没有一百块？”
回来的时候她和陈明生都提了，但凡问的就说卖了三百块钱一斤。这没什么好瞒的，以后除了天麻，他们还能把更多的药材或者香菌、水果往外面卖，说不定大家的日子过好了，还能把通县城的路修一修。
“卖了三百块一斤。”
陈霖这话一出，周围安静了一瞬，不少人眼睛都瞪大了，好像在说：你是不是在骗我？
陈霖再次道：“拿出去卖了三百块钱一斤，没骗你们。”
“哗”。大家都吵开了。
她说了两次，还不少人围上来抓着她的手反复确认，然后问怎么做到的。陈霖就说自己大学舍友的亲戚是开药材公司的，人家收得多。
“哎呀！我早说了，人家陈霖读过大学肯定不会做没头脑的事情，早和我家死鬼说了咱们也跟着一起去卖，他还骂我想钱想疯了，这下我看他疯不疯！”
“我家也是，商量来商量去，就是不肯博一把，你看看现在，嘿！人家就赚了！”
“就不该那么早卖出去，诶呀！”
“可惜啊......”
不用说，这个夏天后半段，富华村的“大新闻”肯定就是她——陈霖，带着天麻去海市卖出了天价。
没想到，曾经她想报道新闻，现在她成了“新闻”，全村给她报道。
“小姑姑，快走快走。”壮壮拉着她冲出阿婆婶子们的包围。
“霖霖......”阿婆小跑着迎了出来。
“阿婆。咱回家说。”陈霖一手拎行李一手扶着阿婆快步往家赶，没来得及喝一口水，她家的院子就站满了人。
破旧的木门被撞得又掉了一个角，她想着，是要把修房子给提上日程了，院门也该换了。
这一天晚上，陈霖家的小院和她毕业刚回来那晚一样热闹。哦不，更热闹了。等陈霖说以后可能还会把药材往同学亲戚家的公司送，大家的想法就多了，开始问陈霖准备什么时候收，到时候按什么价。
你一句我一句的，吵得陈霖不知道该先回谁。
“各位叔叔婶婶伯父伯母，先不急。”陈霖的音量终于盖了过去，大家也就安静了下来。“后面还能不能把咱们的药材卖给人家也不是我说了算，我呢，对做买卖也不熟，这次也是先试试看。要下次还有这样的事情，我肯定提前和大家说，到时候怎么收什么价，也以后再说。”
看似什么都说了，其实说的都是废话。这会儿她可不敢给人家瞎承诺。
“对对，总得人家要我们才卖得出去啊。霖霖回来也累了，先吃饭，明天再说吧。”钱金花说完就开始送人出去了。
陈霖终于缓了一口气。
一看时间，嚯！都八点多了。
壮壮和明明还想着小姑姑说的好吃的，但是被钱金花给提溜回去了。陈霖一时间也没想起来这两小只。
大口大口刺溜面条的时候，阿公阿婆一遍遍地数她带回来的钱。她买回来的一大袋吃的被分成了好多小份，拿着红色的小塑料袋装了二十多袋。
带回来的钱，其中八千块给了阿婆收着，剩下的还有七千多，明天要去给让她代卖的几家。
吃饱喝足，陈霖站在堂屋的门槛上环视自家的院子，叉着腰神气道：“先把两边厢房推了建红砖房，等我攒攒，再把正屋也给改成红砖房。嗯，暂时先这样，以后挣大钱了，外墙也贴上瓷砖。”
“后天就去县城买彩电和洗衣机！”
屋里阿公摸着烟杆，阿婆手里拿了块包装全是外语的饼干，俩人都看向门口的陈霖，眼里都是带着对未来的期待。
作者有话要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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