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明月书斋

阅天下之人，读天下之书。

明月书斋，朱漆大门两侧，金色的字体龙飞凤舞，不由得让人心生敬畏。

吴眠仰望着这座四层高的阁楼，就连他也忍不住为之惊叹。

跨过门槛，阁内光线幽暗，扑面而来的是沉淀了数百年的书香。

一排排书架高耸而立，每一卷书都整齐的排列在书架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的墨香。

“藏纳天下之书，果然名不虚传。”

吴眠举目眺望，来往的都是一些寒门学子，或站或立，手捧书卷，沉迷其中。

“掌柜，这四层阁楼的书籍都能随便阅读吗？”

一楼的掌柜正忙着敲打算盘，吴眠便前去询问。

掌柜抬眼，看到来者是位头戴帷帽之人，也见怪不怪，平静的说道：“您是第一次来吧，这明月书斋分为甲、乙、丙、丁四个等级，分别对应四层阁楼。”

“这四层阁楼都有何不同之处？”

吴眠好奇询问，掌柜也耐心解答，这让他对这个明月书斋有了大致的了解。

第一层阁楼，都是一些普通书籍，包括诗词歌赋、手抄本、话本等，天下之人皆可来往。

第二层阁楼，都是一些医卜星相、地理志异，大多是一些商人或者奇人异士比较感兴趣。

第三层阁楼，收藏着圣人经典，戒备森严，每一卷书都用锦盒盛放，不可购买。

第四层阁楼，是禁书区，藏有天下孤本以及历代秘闻，解天下疑问，能进入者寥寥无几。

“这甲、乙、丙、丁，该如何去评定等级？”

“丁字级，每次进入书斋只需缴纳十文钱，便可畅读一日。”

“丙字级，需要花百两银子购买，便可随意进入一二层楼阁。”

“乙字级，唯有皇室或者大儒方可进入，当然，持有甲令也能进入。”

“甲字级，捐赠天下孤本，提供唯一秘闻，或有传世之经典者方可评定。”

这明月书斋难怪能成为天下第一大书斋，果然有独到之处。

十文钱便能让寒门学子诵读各类诗词歌赋，在这时代已颇为不易。

顶阁更是有着致命的吸引，连吴眠也忍不住想让上去瞧瞧。

“若写话本在书斋发行，这些评级是否与利润挂钩？”

“八二、七三、六四、五五。”

掌柜简洁明了的回答了吴眠的问题，这样的问题，他已经记不清回答了多少遍。

他现在拿不出一百两，若写话本，这分到的利润少得可怜。

若到别处书斋，或许利润会多一些，可发行量远不如这最大的书斋。

忽然，吴眠似乎想到了什么，声音有些急切之意，“那请掌柜的带我去四层阁楼吧，我要去评级。”

“什么？你想要评甲级？不是在开玩笑？”

一楼掌柜瞬间大惊失色，他管事这二十年来，要评甲级的并不多见，每一次都记忆犹新。

得到帷帽之人的肯定，掌柜的还是狐疑的看着他，然后问道：“你有孤本捐赠，还是有历代不为人知的秘闻？”

吴眠皆是摇了摇头，掌柜脸上不觉有些怒意，传世之作根本不在询问范围，他觉得眼前之人就是来找茬的。

“既没有，那请自便，不然别怪老夫不讲情面。”

掌柜脸上颇为不耐，眼前之人若在敢得寸进尺，便让他知道这明月书斋的厉害之处。

掌柜的声音不大，但在这略显安静的阁楼之中，便已有不少人听到，纷纷看了过来。

只见一个头戴帷帽之人在与掌柜交谈，双方谈得并不愉快，不少人都投去了怜悯的目光。

这明月书斋，不管什么身份，都得按规矩办事，看来今日要有人吃亏了。

“那头戴帷帽的是何许人，居然想要评甲级？”

“呵呵，果然无知者无畏，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

“难怪要戴帷帽，估计是个没脸没皮之人。”

面对那些嘲讽之色，吴眠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对着掌柜低声细语。

掌柜听闻，瞬间脸色大变，问道：“此话当真？”

看到吴眠没有任何反应，他沉默片刻，才说道：“老夫孔宣，这就带您去顶阁。”

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之中，孔掌柜一个请的手势，便带着吴眠上了阁楼。

“什么情况，他竟然真的要去评甲级。”

“他刚才到底跟孔掌柜说了什么？”

“不一定成功，评甲级可不容易。”

一时间，寂静的阁楼略显嘈杂，羡慕、嫉妒之声不绝于耳。

没理会众人的声音，吴眠已跟随孔掌柜沿着雕花的楼梯上到了二层阁楼，气氛明显安静了许多。

这里大多聚集一些商贾打扮之人，也有一些身着道袍或各类服饰之人。

没人理会上到二层阁楼的两人，毕竟区区百两银子，谁都花费得起。

只是当看到两人没有任何停留，直接往三层阁楼上去之时，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看来那个面戴帷帽之人的身份不简单啊

三层阁楼已是戒备森严，每个进出之人都要进行严格检查，孔掌柜和吴眠也不例外。

吴眠看到了两、三位衣着华丽的中年人，以及几位身着儒衫的老者正在小心翼翼的翻阅书籍，听到动静，都看了过来。

只见在例行搜身之后，孔掌柜带着帷帽之人继续前往顶阁，都不免心神一震。

“这人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前往顶阁。”

“看来待会有必要留意一下此人。”

在场之人不是身份尊贵，就是学者大儒，顶阁已经好久无人问津了，不免来了兴趣。

吴眠跟随孔掌柜来到了四层阁楼，这里便是禁书区，斑驳的石门常年关闭，流转着岁月的痕迹。

孔掌柜掏出一枚甲级令牌，放入旁边的一处凹槽，顺时针旋转了半圈，石门便缓缓打开。

“请，我并无资格进入此处，进去之后，里面自然有人接待。”

一阵淡淡的檀木气息扑面而来，令人心神宁静，连吴眠激动的情绪都在此刻逐渐被抚平。

里面便是收藏了天下孤本和历代秘闻之处，这是多少英雄豪杰梦寐以求之地。

吴眠深吸一口气，便踏入了石门之中，两道石门缓缓关门。

孔掌柜望着关闭的石门，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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