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天雷降临师徒契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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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莘音急的跳脚、把所有会的，能用的所有诀，法术，咒语都试了，不行，都不行，拂云池结界纹丝不动。
莘音在极度的自我否定中垂眸丧气。
“轰隆——”
又一道天雷劈下来，天空放佛被一把巨斧生生割裂成两段，裂痕暗黑深幽，第八道天雷了。
莘音听说过天雷，普通凡人沾上一点哪怕余雷，顷刻就会烧成骨架，即便是羽涅又如何，他只是逍遥宗的修士，非神非魔，至多能抗十二道天雷。
莘音万籁俱寂，莘家灭门时，她在吃喝玩乐看画本，这次呢，教她法术关心她的大师兄受天雷，她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骇人可怖的天雷却无事可做。
她抬手举天，崩溃大喊：“为什么，为什么！！！”
顷刻间，莘音法力灌注全身，周身赤焰缭绕，长发在身后放肆飘摇，她痛苦，难熬，一声悲鸣间，金光笼身，足底渐渐离地。
悲悯之身。
凤凰仰头望她，双翅向前探，嘘声唤她：“姐姐...”
莘音沉静下来，静静地看了看伏在池里受伤未愈的红凤凰，她掌心向上，结出一团温柔的赤焰，推向凤凰，她缓缓道：“玄天火凤，去助她吧，她是你生生世世的主人。”
那团法力精准地注入凤凰体内，少顷，玄凤大了数倍，腾池而跃，接住恢复真身坠落的莘音。
让她稳稳地趴在它羽翼最软的背上。
“主人，醒醒。”
莘音缓缓睁开眼，见自己伏在一巨大红羽之上，再看看拂云池里，哪还有那只小凤凰了？
“你...你...？”
玄凤扑了扑翅膀，准备起飞：“主人，我带你冲出结界，去主人任何想要去的地方。”
莘音抚了抚玄凤的凤翎：“去找羽涅师兄，你受伤未愈，当心些。”
一声绵长的凤鸣震彻天际，玄凤牟足力量，直奔结界撞去。
拂云池结界被冲破时，如一湾激荡的水纹，漾出一短暂的小口，一人一凤一飞冲天，翱翔逍遥宗天际。
“玄凤你太棒了！”
又一道天雷劈下来，那雷击声也划破了莘音的心，她双手合十祈祷：不要有事，大师兄不要有事，等我。
“那是什么？”
“哇！好大好美的凤凰啊！”
“那凤凰会喷火！快看，都奔着大师兄去了！”
一道道带着尾巴的赤色火线从天而降，百条，千条，万条，绦绦火线停在羽涅身边，聚集成茧状保护罩，虽不能完全抵挡天雷，至少威力大减，拖延时间。
羽涅身体四肢被玄铁牢牢铐住，越挣扎玄铁越紧，他受了八道天雷，洁白的道袍已经褴褛成絮，露出皮开肉绽的肌肤，深邃的伤口被翻涌的血液填满，溢出，填满......
羽涅闭目咬牙撑着，忽然感觉天雷威力弱了许多，耷着无力抬起的头掀开眼幕，这？他眉目收紧，尽力撑起头，见莘音已经降身舍身台，离他咫尺，细弱的双臂展开，要护他。
莘音喝到：“住手！你们要劈死他吗？”
掌门施法暂停雷刑，似是早知道莘音会来，舍身台下观刑的修士们左右交头接耳，三五结队地私语不停。
“看来大师兄和那个凡间公主真有事啊？”
“英雄难过美人关，道心强盛的大师兄也不能例外。”
“这是作甚？雷刑能停不能止，公主来殉情的吗？”
“你们除了瞎说还会什么？由始至终大师兄说过什么吗？你们背后传闲话大师兄罚你们了？”
“就是，大师兄平日待你们不薄，一出事就阴阳怪气，枉为修道者！”
“怎么？今天咱们赌赌，看大师兄能独善其身还是情劫索命？”
说羽涅闲话的，大多是追随羽忻的修士，近年来，大师兄和二师兄的师弟们明争暗斗，羽涅教他们不要与人产生无妄冲突，安心修行就好。
这更大涨了追随羽忻的修士们的气焰，说羽涅一门心虚，夹尾巴做人。
就“抱公主”事件，两方同门打的不可开交，谣言愈传愈甚！直至覆水难收羽涅也没出来说一句，掌门曾说过：羽涅哪都好，六根清净，一心向着大道，就是太过于不拘小节，事事尽藏在心中，不为旁人道半句。”
莘音气息未平，却见掌门半分怜悯之意都无，竟还笑得出来，顿觉刚到逍遥宗时，那个慈祥如父的样子是装出来的，掌门对莘音说：“过来。”
玄凤在上空不断吐火，加固羽涅身上的护身火阵，莘音半侧身，只看羽涅，她回答：“我不去，人怕是要被你们冤死了！快放了他！”
掌门慢条斯理地，笑中藏着威严：“羽涅不说，那你来告诉我，你们有没有动情。”
他语气，就像关心亲生女儿的感情事。
“当然——”莘音顿住，气势落下来，想这些时日种种，耐心教她法术，不厌其烦地反复指导，教她如何排兵布阵法，一起救受伤凤凰，还有...还有他明知要受刑，特意把她强留于有特殊结界的拂云池内。
羽涅口中殷满血，话语囫囵，责备她：“你来做...什么...走...”
“你犹豫了。”掌门面色平静，喜怒不显：“让我停了羽涅的雷刑也可，我要你当着逍遥宗所有人的面起誓，生生世世不和羽涅生情爱之事。”
仙门弟子们纷纷议论起来。
“原来大师兄真有情劫啊！我说呢，仙门是没有婚配禁忌的，出山后就随意了。”
“掌门是在保护大师兄，彻底断了他的情根。”
“掌门此举虽狠，却能断根，确实是用心良苦了。”
羽涅大吼，却如鲠在喉，嘶哑艰难地看莘音：“滚。”
莘音望了羽涅一眼，五指对天，诚恳坚定：“我发誓，绝不与逍遥宗羽涅生出情爱之心。”
“还不够。”掌门摇头，甩了甩手中拂尘。
二位长老心疼的都快流泪了，劝道：“掌门师兄，可以了吧？都发誓了。”
大长老暴跳，急道：“是啊是啊掌门师兄，涅儿快撑不住了呀！还有二十六道天雷可怎么整啊！”
掌门还是那副慈爱有加的笑，走近舍身台阵里，心疼地抚了抚羽涅的肩膀：“要成大道，就别怪为师心狠。”
转而对莘音郑重说：“仙门三大禁忌，其一堕身成魔，其二诋师灭道，其三，也是最大禁忌。”
繁缕急道：“是什么？”
羽涅：“...师父。”
掌门合眼，许久：“师徒相爱。”
羽涅颤抖：“师...”
没等说完，一口血顺着下唇流到下巴，从脖颈分支散开，与胸上撕裂的伤口融为一体。
掌门缓缓地对莘音说：“我要你，拜羽涅为师，若犯仙门三忌，灰飞烟灭，你愿意吗。”
莘音顿觉心脏一紧，不知名的难受，掌门所说的情爱到底是什么，为何如此禁忌，甚至要请天雷警示？
羽涅已然虚弱的不能言语，莘音捂着胸口痛处，说：“我愿意。”
“好。”掌门施法，掌心向上结出一盒子，递给莘音，她打开，竟是逍遥宗道服，掌门抬手示意：“穿上它，拜师。”
莘音手忙脚乱地披上道服，歇斯底里，喊道：“可以了吗？掌门？”羽涅还在上面忍痛受罪啊！
掌门抬头看见保护羽涅的护身火阵，莘音会意，收回了玄凤的火阵，掌门掌心从左至右凭空慢推，登时出现一仙门契，似是一副打开的长卷轴，卷轴上面是身着逍遥宗道服的羽涅和繁缕人像，上面陡然写着：【师徒契】。
掌门闭目，口中念诀，严肃庄重，手中拂尘聚成一条线，飞过来在掌门掌心蘸了蘸，拂尘点上一截红色，少顷，拂尘飞到莘音手中，示意她在师徒契上写名字。
轮到羽涅时，缚手缚脚自然不能抬笔，忽地缠缚在四肢身躯的玄铁链在巨响中崩开，羽涅重重地摔在地上，一腿曲着，一手撑地，撑起身体。
掌门手一挥，羽涅身上伤口无药自愈，痛感尽失，连血迹斑斑破败不堪的白道袍也完整洁白了。
“...师父，这？”
拂尘飞到羽涅面前，他手掌犹豫地徘徊良久，掌门淡淡地对他说：“天雷为师请了，不过不是对你，为师知道你的为人，方才只是雷刑幻境，促成你们的师徒之缘。”
说完，眼看了看拂尘，示意羽涅在师徒契上写上名字。
“不想写吗？”掌门微笑，似乎早就料到。
掌门召来雷刑旗，举过头顶，召来天雷，这次是真的。
“哎哎？怎么回事？”
“我怎么飞起来了？我没用法术啊？”
“我也是我也是，阿登你拽我脚啊，把我拖下去！！！”
无用，那些在逍遥宗传闲言的弟子们被精准选中，腾地而起，落入舍身台阵，二十名弟子，一个不少，被二十条天柱牢牢捆住。
掌门道：“堂堂仙门清净之地，妄传同门师兄谣言，修道何为？飞升何为？”
黑云压顶，轰隆轰隆，云滚电翻，此时的天空，像一锅滚烫翻涌的黑粥，腾腾热气缭绕，随时沸溢倾泻。
“请雷！”
雷旗悬于舍身台雷阵正中央，劈下二十道天雷，落于二十弟子身上，登时惨叫连连。
“师父不要---”羽涅上前给受累劫的同门求宽宥。
掌门摆手：“你有道心，怜悯众生，可你不知，无头怜悯只会给他人堆砌恶念的机会，你说，是方才的八道天雷痛，还是被同门妄加诋毁痛？”
“这......”
羽涅犹豫了。
二十弟子每人只受了一道天雷，可还有十六道天雷必须要有人受。
掌门问羽涅：“拂尘在此，师徒契在此，你该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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