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师徒没钱巧施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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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只得和国师商量，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办法，竹祈国有妖邪，说到底只是繁缕公主一面之词，就像大臣们说的：吾皇，臣知公主天资超群，可...可公主的法术时有时无，有时作效，有时...哎，公主法术失败时，用所谓的传送阵把自己传到男茅房的事还少吗？？？
大臣们上奏，道：“吾皇，凭公主一面之词，外出找回来一个不知道什么的道士，几乎挖空了国库，建那么个熔炉，值吗？”
另一大臣也觉不妥，朝廷越发乱了，对皇帝上谏：“不如请丞相大人回来主持大局吧？”
“是啊，请丞相大人回来主持大局吧。”
“这......”皇帝焦头烂额：“容我想想。”
“吾皇！皇帝！”
“请皇帝下令请丞相大人回宫主持大局！”
“请皇帝下令请丞相大人回宫主持大局！”
起先是一位大臣说，五位大臣，全朝堂的大臣......皇帝被声浪湮的透不过气，我不是皇帝吗？我才是你们口中的吾皇，可我不能主持大局，不能管理好竹祈国，丞相离开十日，朝堂就乱了！乱了！乱了！！！
我胆小！我懦弱！我只是竹祈国的寄生虫，我不是皇帝，不是……
“啊！！！”
群臣肃静下来，吾皇...是疯了吗？
群臣面面相觑，交头接耳，真愿望皇帝是真疯了，丞相虽狠，但群臣俸禄年年涨，如今呢？只有个胆小怕事整日与皇后缠绵的挂名皇帝而已！
皇帝那句“如果停建会如何？”他思量了许久才说说出口，只有这样做，群臣百姓才不会来烦他，否定他，蔑视他。
羽涅回他：“瘟疫。”
“瘟疫？！”皇帝大惊失色。
羽涅不语。
“什么样的瘟疫？”
羽涅道：“国灭前兆，天降瘟疫。”
“那瘟疫什么时候会结束呢？”
这句，是皇帝的救命稻草，有瘟疫，那瘟疫总会停吧？停了是不是就好了，熬过去是不是就不用建天柱熔炉了呢？群臣百官就不会逼他了。
“皇帝，我想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国破家亡天降瘟疫，问我何时会结束，答案是没有活口的时候。”
“那...那不行，我不能让百姓受苦，我我我...熔炉不能停，不能，可是可是，国师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他们逼我请丞相回来...我我......”
皇帝越说越疯狂，控制不住地抓头发，发冠抓掉在地上，磕了几声响脆。
“治理国家，并非我擅长，皇帝，自作主张吧。”
羽涅刚离开，撞见了早已恭候在门外的郈皇后，羽涅只是眼梢顺便看到了她，没有停下交流的意思。
“国师！”皇后追过去：“您请等一下。”
羽涅顿住脚，没回头，道：“请说。”
羽涅自问修行至此，修的是法术，行的是人间，护的是苍生，来凡间数日，造熔炉工人的消极怠工，混时等俸，朝堂人的见风使舵，后宫妃嫔面和心歹，百姓尔虞我诈为一文钱打的头破血流。
皆是为了生活。
对，生活。
人生来，便是努力活着，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活着，哪怕乞讨，吃泔水，睡大街。
人什么最强？求生最强，求生意志强了，生命力才强。
说起来，为自己，也并不屈辱，谁也不能站在高处俯视众生。
可是皇后叫住了他，她小心翼翼，请求羽涅：“国师，朝廷现状你看在眼里，吾皇是好人，你知道，单纯的好人是不能治理好国家的，如果...”
郈皇后犹豫须臾，坚定道：“如果有一天我和吾皇走了，不是逃走，吾皇最爱他的百姓，我们会在皇宫坚守到最后一刻的！我是说如果我和吾皇死了，你可以，帮我们照顾好繁缕吗？带她离开皇宫，可以吗？”
羽涅心中一皱，皇后求他，竟是为了安排繁缕的余生，百感交集，化作一个淡淡的“嗯”字。
这个“嗯”字，就郈皇后的定心丸，她开心地舒开紧张的眉眼，说实话，这皇宫里的皇帝和皇后都是真正意义上的好人，却不适合作为一国之君，一国之母，仅存的皇家威严早已被陶丞相压的一蹶不振。
皇后道：“我和吾皇早就料到会有不好的那一天，我们更没打算要孩子，不想再有一个生命延续这种痛苦，我是誓死都要和吾皇在一起的，可繁缕不一样，求你...”
“我知道了。”羽涅打断郈皇后的话，“皇后，与其大费周章地想死后的事，不如多想生前，佛经讲，人身难得。”
熔炉天柱建不下去了，国星阵越来越虚无了，瘟疫，快来了。
皇帝逃避不上朝，整日整月的抱恙称病，朝廷一片混乱，皇帝伏在皇后腿上，片刻不想离开这片净土：“丞相在的时候多好啊，他会把前朝打理的井井有条，他一走，乱了，全乱了。”
皇后心疼地抚干他脸上的泪，安慰他：“吾皇，臣妾不懂朝政，但，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永远永远在一起的。”
皇帝和丞相不在的时日，一直是莘音主持大局，几天还好，日子一久，百官倦怠不服，起头请丞相回宫，一呼百应。
看来，请丞相回归朝政，势在必行了。
羽涅看着再需十日便可成的天柱熔炉就这样搁置了，看来，竹祈国运是定数了？他脑海里浮现出瘟疫降临时百姓饱受病苦折磨惨死，妻离子散，地不耕作，山河无流，叫苦连天的场景。
瘟疫是什么样子的？活着的人没见过，怕？怕！但是要死一起死啊！又不是我一个人死。
那日莘音和羽涅亲自去民间征工建熔炉，人多，但都是看热闹的，皇家公主啊，没见过！听说美得很！快去看看！
什么？征工？瘟疫？瘟疫会如何啊？死？
“都会死吗？”
“哦？皇家贵族也会死？那我不怕，又不是我一个人死！”
“什么？不给工钱，欠着？皇宫没钱了吗？”
“是啊！我们不怕死，有你们陪着，死在一起我们觉得很光荣啊！”
“时日无多，那就多享受，凭什么给你们建熔炉啊！”
“你们当官的那么有钱不建，总把着我们百姓干嘛？百姓天生就该干活吗？”
“都说皇宫文武百官，后宫妃嫔数百，这就几百人了？你们皇宫的人尊贵，不能干体力活是吗？”
“哦？公主你说你和我们一起干？别骗我们啦，你只是摆摆样子而已嘛，喊加油谁不会啊？要不你们干，我们去给你们喊加油行吗？”
莘音深深地绝望沉沦，心如同被几万地府小鬼恶狠狠地往下拽一样，窒息难喘。
她看羽涅，唇语“师父”。羽涅对她摇摇头，动动唇，“走吧。”
天柱熔炉之下，莘音举头仰望，羽涅见她，她好像没有在逍遥宗时开心了，笑时也是言不由衷，又不想被他看出来，强装笑颜。
“师父。”
“繁缕，你，”
“师父，只差一点了，我们盖行吗？我们有法力呀，百姓们不懂瘟疫灾祸，便不能责怪他们无知，无知者无罪，身为一国公主，我能做些什么呢，我不想眼睁睁地等瘟疫来。”
“我可以带你走，我会保护你。”羽涅认真地说。
“师父，你会保护我，但我要保护我的子民啊。”
羽涅笑了笑，他来了，便也没想过要袖手旁观，道：“那我们师徒二人建熔炉吧。”
莘音一惊，她只是说说而已啊，怎么可能百人都要赶工的工程，他们二人就能完成呢？
“师父你逗我呢吧？”
他摸了摸莘音的头，安抚她焦急的身心：“真的，你喊加油就好。”
羽涅做到了，皇帝不露面不能逼，文武百官中，陶丞相声望最高，他的回归势在必行，只是时间问题。
羽涅从皇帝处请来一道圣旨，大意是丞相乃一国之左右手，复出要待时机，经国师卜卦，卦象说，熔炉建成之日，由丞相主持开炉大典，那便是丞相复出归朝，丞相按卦象所示归朝，定能安定竹祈。
圣旨刚到丞相手中，已经按捺不住，更担心有新的势力取而代之，连夜高俸请工建熔炉，一夜便召集了三百工人。
莘音永远忘不了那日晨曦未亮，三百人齐齐在宫门请求进宫建熔炉。
“我们不要工钱，我们就为了出份力！！！”
天柱熔炉竣工提前了三日，丞相整装，主持了开炉大典，重归朝政，做足了声势，那夜，他有种登基称帝的尊荣感。
羽涅施出召仙阵，请来天火，注入熔炉之中，登时，熔炉通体火亮，映出闪闪炉火之光，似夕阳未落时灼云的晚霞，熊熊燃烧，炉体是羽涅亲自画的符咒和国星阵，稳住天象上国星陨落之局。
“此火不灭，竹祈国安。”
宫里热烈沸腾，庆祝熔炉天柱？丞相回朝？皇帝露面？
这热闹，莘音没凑，羽涅更没凑，在熊熊火亮的熔炉下偶遇，脸颊被映的红润闪烁。
“师父，竹祈国，安了吧？”
羽涅点点头。
“师父，你说此火不灭，竹祈国安，那若是灭了，该如何呢？”
羽涅想了须臾，道：“用无垢无净灵体祭熔炉，可推迟瘟疫百年，但无垢无净灵体万年难得一见，我也没见过，只听师父说过。”
“无垢无净灵体？”莘音掰手指数，笑道：“好长啊，不过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是厉害。”羽涅说：“身怀无垢无净灵体的人，天生是要被祭的，它因救世而生。”
“那如果它不想救世可以吗？”
“当然，众生皆有权利选择生死。”
“哦。”莘音调皮地道：“如果我是那无垢无净灵体的话，我就不想被祭，我还没活够呢，我还没陪够师父呢！”
一阵喧天的人声鼎沸起伏，莘音好奇地望过去，是国宴那边，随口道：“发生什么事了啊？真热闹！师父，去看看嘛？”
羽涅摇头：“是热闹，不过不是什么好热闹，别去了。”
的确不是好热闹，引丞相出资建熔炉时，羽涅请了两道圣旨，这第二道圣旨，刚刚宣读。
丞相脸又青又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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