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席卷而来,照着抓住亚瑟脖子的手凌空切下——

要害伤到了没什么大事,那丢条胳膊恐怕也就是挠痒痒!

那人余光瞥见傀儡金丝,立刻扔下亚瑟躲到一边,和殷灵过了几招,转而跳到树上收了手。

殷灵见他不纠缠,也做罢了。

亚瑟落地的那一刻,希燕阵法启动,将他拉了出来。

一时没反应过来,亚瑟腿一软直接磕在地上,张开嘴贪婪地吸食着空气,眼睛里充血的颜色好一会儿才消下去。

喘匀了气,他险伶伶地站起来,原地晃悠了几下才站住脚跟。

外围的特勤被这十来个水族耍得团团转,几乎每个人都挂了彩,伤势严重的直接躺倒了,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想必应该做不了什么好梦。

“只是打外面的家伙是没什么用的,他们受九……”亚瑟顿了一下,换了个说法,“里面那个控制,不把控制源制服,这些家伙就和永动机没什么区别!”

邬晟接到传音,和凤柒对视一眼:“知道了。”

随后凤柒以咒语传音:“不要单打独斗,人海战术拖也要把这些家伙给拖住,别让他们进基地内部——再来几个人一起进去,记住,你们的目标是救出里面的伤员,不要恋战!”

特勤组训练有素,哪怕是没有接受过正规训练半吊子的鬼矢,也在相当短的时间内分好了组,各自强行拖住了自己的既定对手,场面上的形势一下豁然开朗起来。

只有一个——

那个刚刚喝过亚瑟血的水族脱离了毫无意识的丧尸行列,转而投入了与各个小队斡旋的大业,他不搞正面对抗,游击战游得风生水起,时不时地捅咕一下这个,划拉一下那个,甚至不惜痛击自己的队友,在这方天地心无芥蒂地当起了天怒人怨的搅屎棍。

此人是不是友军,特勤们不知道,但他似乎没有站在任何一方的看法,好像不久之前掐住亚瑟脖子差点把人捏死的家伙不是他。

这可真的很让人费解……

这厢亚瑟找个了安全的地方陷入沉思,唐晓翼一行几人却悄悄瞒着后勤总指挥溜了出去——

前锋他们当不了,其他的活还是能出点力的。

比如说,和那个立场不清的家伙谈一谈,能把他拉到己方阵营当然最好,如果不行,最少也得让他别掺和这两方的争斗。

虽然严格来说,这人是对面的人。

“你好,请问我们能谈一谈吗?”唐晓翼仰着头,压着声音冲树上喊,“你和基地里面的人不是一伙儿的吧,我想我们应该可以商量一下。”

这话说出口,其实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在没有独立意志前,或者说在这人被控制住的时候,他的立场很明显,就是尹竹方面的。可是粘上血之后,他的立场就开始模糊了,他既不帮着彻底妖魔化的尹竹,也没有给他们任何好处,像个招猫逗狗的二货,光明正大地讨人嫌,又公正开明地不偏袒任何一方。

这人刚坐下,听到唐晓翼的声音,向下探头,咧嘴笑了一下:“一个新的小朋友!”

说完,他立刻跳了下来,弯着眼睛,轻轻动了下鼻子,水蓝色的眸子带着些微喜悦的情绪:“真好,你们不是人鱼——要和我谈什么?”

希燕提着的一口气松了下去,迈步向前:“你好,我们是圣斯汀学院的学员,来这里是想救我们的教官——”

“教官?”那人没等希燕说完,略略思索了一下,就出言询问,他指向基地的方向,“是那里面的小姑娘?”

几人听了,齐齐点头。

“哦,”那人补充,“没兴趣。一个先天缺陷的混血儿,出了什么事情也碍不找她的列祖列宗。”

于飞飞急了:“不能这样吧,变成那样也不是教官自愿的。”

那人偏头瞥了一眼于飞飞:“稀奇。什么时候连海妖的后代都有人充当拥趸了?”

“什么海妖?”希燕立起眉毛瞪着他,“那是我们的教官,不许你污蔑她!”

那人似乎愣了一下,随后嘲弄道:“污蔑?她身上流着我族的血,你拿什么说我污蔑她?”

“尹教官不是妖!”希燕语气坚定,“她是一个优秀的异能人!”

“有什么区别吗?”那人摆了摆手,“说法不一样罢了。”

唐晓翼轻拍希燕的肩,示意她先撤回来:“这不一样的——妖兽杀生啖血,无恶不作,尹教官为人正直,能力出众,和妖怪之类不沾边,你说这话是对她的污蔑,恕我们无法接受你的说法。”

那人轻笑了一声,将手伸向唐晓翼,似乎是想探向他的头。

唐晓翼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那人送来的手——

这人立场不明,又十分危险,他不敢近距离接触。

殷灵的金丝冒了出来,打开唐晓翼面前落空的手:“你想干什么?”

方才她一直被伊戈尔护在身后,据说是唐晓翼的建议,对于这个青梅竹马一样的哥哥的关心,殷灵也没有拒绝,乖顺地服从安排。

然而这并不代表她能够眼睁睁地看着唐晓翼被一个危险人物靠近。

“离他远点!”殷灵将金丝围成一圈,像只圈地盘的野兽,“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做什么?”

金丝在那人的手上划出了见骨的伤口,鲜血汩汩流出。低头看了一眼,那人毫不在乎地抹了,随后抬眼看着殷灵,眉头一皱:“这金丝是你的?”

羽之队的几个集体嗲了毛,将殷灵围在身后,警惕地作攻击状,殷灵在他们无声地保护下将金丝撑开:“是我的,你想怎么样?”

那人听了这话,默然低下头,斜睨着金丝一言不发,似乎在思考接下来的对策。良久,他向前迈步,羽之队集体向后退,神经兮兮地注视着他,仿佛下一刻这人就会暴起。

注意到羽之队的紧张,那人意外地不再向前迈步:“别害怕,我只是想和她聊聊——不是什么私密的话题,如果你们担心,保持这个姿势也可以,我现在就问,你们看行吗。”

伊戈尔和唐晓翼作为攻击性比较高的,挡在几个人前面,听到这话相互看了一眼对方,极其默契,几乎同一时间说出了同样的话:“你说。”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那人微微欠身:“请问这位小姐,是你让我解脱的吗?”

解脱?

什么意思?

羽之队的人面面相觑,一脸的不明所以。

殷灵掰扯着近几个月发生的桩桩件件,瞬间理解了话里的意思:“你是那条九头蛇?”

虽是问句,语气却极其肯定。

“是,”那人鞠躬,极为虔诚地说,“九头蛇查诃,感谢您的善举,美丽的小姐。”

羽之队几个人蒙圈地看看这个,瞅瞅那个,像群抻长了脖子的狐獴,脸上的疑惑更重了,同时又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庆幸。

如果殷灵于这人有恩,他们确实有机会把他拉到己方阵营里面。

然而殷灵相当桀骜地一挑眉,直言不讳地表达了心中的疑惑:“你怎么没死?”

几人心里顿时警铃大作,心照不宣地开始担心刚刚有所好转的局面被殷灵打破。

“比较幸运吧,说来话长,”意外的,查诃并没有生气,反而很绅士,“您想听么?”

殷灵:“没兴趣。”

知道殷灵是以其人之道还至以其人之身,对他之前的言论表示不满,他决定从根上解决:“我为我之前的态度道歉——希望小姐不要介意。如果答应你们的要求可以得到您的谅解,我定全力以赴。”

“是吗?”殷灵将手揣回胸前,“我凭什么相信你?”

查诃比了个手势,天空瞬间被乌云遮盖,雷鸣声轰隆作响,惊动了不远处的亚瑟。

他说:“我愿以性命起誓。”

亚瑟风驰电掣地赶过来,吃惊地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的异样——

这是水族特有的誓言契约,不会给人钻空子的机会,只要发誓的一方客观上违背了誓言的内容,不论大小,这人都会被施以最严厉的惩戒。

这是最狠毒的誓言,现在没几个人敢发这种毒誓了。

殷灵扭头问亚瑟:“他的话可信吗?”

亚瑟艰难点头:“他不会撒谎的。”

殷灵放下心来:“你的生死我提不起兴趣,但我确实有一个事情交给你——不许站在我们的对立面,能帮我们制止那些发疯的水族,如有可能,基地里面那个也帮我们解决了吧。”

查诃低下头:“抱歉,我并不能解决这里的麻烦,最多只能做到不干扰。”

也行,不捣乱就行。

殷灵面无表情地说:“身为九头蛇,你真的很没用欸。”

“抱歉,我只是被暂时唤回,”查诃又鞠了一躬,“神志很快会消失殆尽。”

“算了,”殷灵跳出保护圈,略向基地的方向,“你不捣乱最好,能帮多少忙帮多少忙,我不希求你能干什么——陪你们玩够了,我得去找西奥好好谈谈。”

“殷灵!”

唐晓翼见她独自出去,怎么也放心不下,行将迈腿去追,却被查诃拦住。

“抱歉,小先生,”查诃手上酝酿着水族特有的阵法,“我不能让你过去。这是他们的私人恩怨,得他们自己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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