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逢烬余生之噬喜血刃·螭纹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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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角滴落的满脸血污，便躬着身子将佛珠送还至龙案上。
见此情状，端木丘辙亦只是瞥了案几一眼，从袖中掏出锦帕细细将佛珠擦拭干净。
思绪流转，此刻荣国公花灰的头颅就在龙椅之下，与记忆中父君垂死的姿态重叠。
“老臣斗胆——”荣国公突然直起身，腰间螭纹佩撞在玉带上铮然作响，“犬子弱冠未娶，臣等愿以司马氏百年的清誉作保，求娶公主为其冲喜，亦求祖宗保佑我大裔国运昌盛！”
“荒唐！”御史中丞须发皆张，“如此一来你荣——司马氏一脉……”
“爱卿平身。”端木丘辙突然抚掌轻笑，目光拂过对方官袍补子上的仙鹤，腕间佛珠缠上龙椅螭首，“准奏。只是这冲喜之说——”他拖长的尾音里，荣国公窥见新帝眼中的寒芒一闪令人难以揣测，又闻道，“冲喜开运之说莫过于勉强了，司马氏及荣爱卿对我大裔的忠心日月可鉴。”
“臣——”荣国公的谄媚之音未能如约在殿内众人间贯耳。
“这婚仪便定在祈承殿旧址如何？”端木丘辙断然开口。
满殿哗然。兵部尚书手中玉笏落地，碎成两瓣。檐下铜雀铃无风自动，惊起殿外栖凤柏上的寒鸦。
九重金阶上的端木丘辙置若罔闻，道：“诶，孤虽感念你族如此信守承诺，善待孤的皇妹，但亦不可让你族蒙此重创，”他稍作停顿，玩味地扫了一眼庭下，继而又道，，“让太医令到府上为长乐诊治一番，说不定会有转机也未不可知。”
“臣领旨谢恩。”荣国公悻悻然，片刻不敢耽搁跪下磕头。
从宣政殿出来，荣国公双腿如有灌铅仿佛失去了知觉，他站在殿前，看到对面角楼的仙人走兽正在雪顶上熠熠生辉。一个金色的大圆盘从云层里微微地探出身影来，簌簌白雪在日光下像飘絮一般从天而降，像尘埃一样落得到处都是。
荣国公背着手立在殿门前，眯着眼睛抬起头望着金光闪闪的光圈，嘴角微微上扬。
片刻之后，他披上鹤氅大步踏上出宫的路，就在他身后的雪地里留下了深深浅浅的脚印。
回府路上荣国公一言不发，心中似有盘算。
除了小厮外，还有几名老太医正带着小医官提着医箱跟在他的身后。
端木丘辙自然不会轻易轻信了他，故而还是派了几名太医随荣国公回府，美名其曰为公主共诊，实则行监视之责。
次日。
暮色漫过琉璃瓦时，赐婚圣旨已悬至府门，太医随同已至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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