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落雪皑皑之寒烬燎天·凤阙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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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女帝有七分相似。
端木云颐以银刀划破指尖,鲜血点在替身的眉心:“从今往后,你就是大裔长公主,大裔最尊贵的未亡人。”
少女饱含深情,双目氤氲,端木云颐拂袖拦下祺嬷嬷并伸手接过她手中的凤纹懿笔,亲手在少女的锁骨上点染珠胎凤纹,与端木云颐自己身上的如出一辙。
“殿下,该换装了,紫宸门换防已毕。”
祺嬷嬷抖开狐裘为她披上,将鎏金令牌压入她的掌心,苍老嗓音裹着铁锈味,“北境质子的鸾车已至玄武门,长公主已在鸾驾。凤隐门三百死士在暗道候命,千面鬼门的傀儡术,足够瞒天过海。”
十二名玄衣女子统统换作宫服,大裔长公主的鸾车已出发前往北境邯城,最尊贵的大裔未亡人正如端木丘辙所策,日后将栖身于大裔北境,永不复踏入大裔皇宫。
端木云颐站在摘星阁飞檐上,看着自己亲手调教的凤影卫将桐油泼向梁柱,火舌舔舐着先帝灵柩,将那些腌臜算计都焚作青烟。
正如端木丘辙所算计那般,太常寺该卜出‘天火焚宫’的卦象了,届时史书工笔会如何记载,是离卦,亦或是雷火丰卦?
也许是她这个失去了栖息之地的鸟儿即将面临的困境,「宿鸟焚巢」。
寅初梆响撕破死寂,祈承殿东南角忽爆出冲天火光。
浓烟中,端木云颐褪去素服,茜色宫绦束起墨发。铜镜中倒映的已是三公主娇俏眉眼,唯有眼底那簇火,仍灼灼如凤临九霄。
端木云颐抚摸着面具内侧的凤凰暗纹,这是及笄那年母皇赏她的生辰礼。
彼时女帝执笔在她眉心描就花钿,朱砂笔尖悬在额间似叹似嘱:“云儿可知,最利的剑往往藏在最华丽的剑鞘里。”
如今,这一切都已付诸烟火灰烬之中。
朱雀大街传来送嫁乐声,那是长公主出使下嫁北境的欢愉。
而彼时的望舒宫,端木云颐则望着铜镜中陌生的容颜,柳叶眉被描作远山黛,朱唇点成樱桃色,分明是娇憨天真的三皇妹模样。
火场方向突然传来凄厉鸦鸣,端木云颐最后望了一眼冲天烈焰。
母皇棺椁中暗藏的西域火油此刻应当已渗入地宫,那些勾结端木丘辙的叛臣怕是到死都不会明白,为何九龙柱会突然坍塌。
这深宫教给她的最后一课——连凤凰都要学会在灰烬里涅槃重生。
"起驾——"礼官长喝穿透夜色,三公主的鸾驾已在殿外等候。
端木云颐扶着祺嬷嬷踏上鸾车,掌心藏着半枚虎符。车帘垂落的刹那,她仿佛听见太极殿方向传来钟鼓齐鸣,那是新帝登基的吉乐。
端木云颐回望渐远的宫阙,但见祈承殿已成赤龙盘踞的火窟。
她轻抚袖中母皇临终所赐的虎符,唇角勾起冰刃般的弧度——这万里河山,终究要浴火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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