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钻骨剜心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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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
余宗烈的声音沙哑而又低沉，让听到这个声音的周彩花下意识身体一颤。
想到即将可能发生的悲剧，她脸上没有任何喜悦，反而更加难看了！
看着母亲惨白面容，余宗烈心中怒火亦是更加上涨一分！
他突然想到，为什么之前母亲总是哭泣不止？难道真的就只是因为父亲的伤腿吗？自己真是太疏忽了！
自责的念头化作鹰隼啃食余宗烈的心脏，让他痛得连大脑都有些不太清醒。
周彩花看出余宗烈此时已经失去冷静，心中更是恐惧，只能干巴巴地说道：
“我.......我没事。”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她侧过身子，不让儿子看自己额头上的伤口，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平静，仿佛那样，就真的能让一切都没有发生。
可也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不合时宜的声音。
“彩花！酒呢！彩花！”
听到余光耀态度极差的叫喊声，余宗烈突然就明白了一切的缘由。
“妈.......你的伤.......是他打的？”
此时此刻，余宗烈已不再愿意称呼那个男人为自己的父亲。
看着低头不语的母亲，他突然意识到，原来自身家庭并非他想象中那般和睦美好，有太多细节曾被他忽略。
母亲为什么总是愁眉苦脸？为什么她身上总是不定期会出现淤青？为什么自己就相信了她摔倒的说辞？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做！！！！！！！！
余宗烈猛地转身，就要直面那个养育了他十四年的男人！
“不要！！！”
周彩花抓住余宗烈的衣服，目光中带着哀求。
“儿啊.......你要做什么？那是你爸爸啊！”
“如果因为我，让你们余家父子反目，我还有什么面目活下去？”
“不要去.......妈没事的.......妈求你了！”
面对周彩花的哀求，余宗烈只觉鼻头一酸。
事到如今，这可怜的女人依旧认为事情变成这样都是她自己的错。
“妈，放心.......”
余宗烈温柔地将母亲攥紧自己衣服的手拿下，发现因为用力过猛，母亲的指节此刻均已发红。
他心中更加愧疚。
自己的行为，难道不是在在进一步伤害母亲吗？
可是.......这件事，必须有一个公道！
“妈......你放心，我答应你，绝不会打起来，好吗？”
余宗烈一只手握着母亲依旧发紧的手，另一只手轻轻地拍打安抚。
“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绝对不会冲动.......好吗？”
周彩花见余宗烈已经恢复冷静，略微放心下来，心头有一些暖意。
她的内心十分矛盾。
她既不希望看到儿子对自己的处境无动于衷，也不希望儿子为此大发雷霆。
到底要怎么样，其实她也不知道。
她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处理不来，也处理不了这种人生难题。
“彩花！彩花！人呢！老子要酒！”
余光耀的声音此时再度响起，周彩花偷偷观察余宗烈，见他真的没有什么反应了，心中大定。
看来，儿子是真的冷静下来了。
这件事情，应该就这样过去了吧？
“妈，我要和爸聊聊，你和我一起去吧。”
余宗烈轻轻拉着周彩花，他突然发现，其实母亲的手和他比起来其实很小，很粗糙。
“记得你答应我的，不能打起来，不要吵架！”
“放心，妈，不会吵架，也不会打起来。”
余宗烈轻声细语应下母亲的要求，拉着她向那不断咆哮着怒火的卧室走去。
余光耀听到脚步声，正要大喊，便看到了余宗烈和周彩花共同走了进来。
看着高大壮实的儿子，余光耀心中并无惧意，但却下意识收敛了几分脾气。
他不想在儿子面前暴露自己的丑态。
只不过他不开口，余宗烈却不会放过他。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打妈妈的？”
余光耀盯着余宗烈身后的周彩花看，眼神中有着一丝难以置
信。
这死女人，把这事情和儿子说干什么？
“不是妈妈说的，我自己发现的。”
“回答我，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打妈妈的？”
余光耀收回视线，眼神下意识瞥向了旁边。
“我没打她，就碰了她一下，你太夸张了。”
“宗烈，大人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此时，余光耀的声音沉稳内敛，完全看不出先前发疯的样。
若不是先前在场，余宗烈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人和之前咆哮着要喝酒的是同一个人。
“如果我非要插手呢？”
余宗烈再度往前踏出一步，更加靠近余光耀。
这个动作仿佛刺激到了余光耀，他脸色难看两分，压抑着说道：
“我和你妈没什么事，你不用掺和进来。”
余光耀这话其实也没什么说错。
上一辈的矛盾，往往不是没有能力没有积累的小辈可以参与的。
执意一头撞进去，只会发现自己对他们造成不了任何影响，无法改变任何一方的观点。
最终.......也只是成为他们博弈的其中一个筹码罢了。
但是余宗烈不同！
他有着改变这一切的力量！
余宗烈再度上前两步，彻底贴近余光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那是什么眼神！”
“混账小子！你在看不起老子吗？”
上一秒还好声好气的余光耀被自家儿子这般看着，再也压制不住心中怒火和躁意，猛地对他咆哮了起来。
看着余光耀癫狂的面容，承受着即将火山爆发一般的压力。
余宗烈心中古井无波。
母亲平时承受的，就是这般压力吗？
余宗烈猛地伸出手，拽住了余光耀的衣领。
“混账东西！”
余光耀脾气彻底爆炸，满脸通红仿佛愤怒的公牛，对着余宗烈咆哮起来。
“我是你老子，老子生你养你十四年，你要对老子动手？”
说着，他也不惯着余宗烈，伸出一只手抓住余宗烈攥着自己衣领的手。
以他想来，自己儿子就算身体天赋再出众，也不过是十四岁之龄。
他打猎那么多年，手上功夫不曾落下，难道还掰不开？
父子对上视线，开始角力。
余宗烈神色平静，看着余光耀先是用一只手尝试挣脱。
发现失败以后，他气急败坏地用上了第二只手，依旧没能成功。
余宗烈就这样攥着余光耀的衣领，一点，一点，将他提了起来，摁在了墙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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