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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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什么跟你说这么多？她不怕我们告诉林金娟吗？]这是林爱花问的，林爱花开始在思考一些人情世故了。
[因为真诚是最大的必杀技。]林清墨笑道。
魏晓丹这些掏心窝子的话，林清墨听完也只能藏在心底，难道还要广而告之吗？相反认真提取魏晓丹对林金娟的不满话语中，可以看出她对品管课组长的要求是什么，对品管课整体的要求是什么？
“工厂是个大染缸，大家素质参差不一，但现在的状况就是所有人都被拉低了档次。”
魏晓丹认同地看着林清墨，鼓励她继续说。
“今天大领导来视察，大家交流都很文明，说明脏话是可以克制的。当然，脏话有时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宣泄，没法一刀切，只能引导。”
林清墨继续说道：“品管作为现场高学历者，不止是工作上，日常作风上更要起到引导作用。当前现场作风不够正气，干部对工人非打即骂，工人之间为了一点小事勾心斗角。
大家嘴上都是说我们都是出来打工的，其实各个都想把别人打倒。现在还看不出来，但时间长了，我觉得咱们鞋厂的工人素质只会越来越差，最终影响到的是产量和质量。”
魏晓丹走在林清墨的左边，晚上她喝了不少酒，此刻却半点醉意都没有。
魏晓丹也有她的骄傲，她自身学历、家世皆不俗，原先是在国营企业上班，那是一家纸厂，魏晓丹在那里也是管理品质。
后来与老厂长一家相识，被老厂长亲自请来，家中亲人至今都不了解她为什么放弃铁饭碗。因为在纸厂，即使是同样的岗位，魏晓丹能做的，与东盛天差地别。
“广城有一百多家大大小小的工厂，能跟东盛竞争的只有3家，光华电子厂、明达玻璃厂、比利制衣厂。光华和比利的现场与我们相似，但明达不一样。我得到的最新消息，明达开始用学历卡现场干部，初中文凭是基础。
据在明达上班的工人反馈，明达领导很和善，现场工作氛围轻松。以前大家都是第一梯队，以后东盛只能捡明达不要的工人。长此以往，清墨，你懂的。”
林清墨完全被魏晓丹讲的这番话镇住了，之前她觉得自己来自未来，无论是信息还是见识都比这个时代的人更强。
现在她懂了，理论若没有深入实践，只能束之高阁望而生畏。
她知道东盛鞋厂在未来的辉煌比此时更耀，可东盛是如何走过来？她不知，理论帮不了她。
“组长，我想好好把现场熟悉下。”
魏晓丹停下来，她面前的姑娘聪慧勤奋，这才是她想要的人才。
“好，你好好去看一看，流水线的工作不难，难的是如何提升他们的产能和质量，如何保持东盛长盛不衰。”
“嗯。”林清墨坚定答道。
两人一路从饭店走到了东盛附近，魏晓丹停了下来：“你住哪里，我送你。”
林清墨忙摇头：“不用，街上到处都是人。”
此时是10点，这附近都是工厂，路上都是穿着各个厂服的工人，说说笑笑地往出租屋走去。
“好，明天见。好好干。”
林清墨朝对方招招手。
魏晓丹的一番话激起她巨大的工作激情，这与之前改变自我的激动完全不一样。
林爱花也是难掩激动。
[清墨，课长如此看重我们，我们一定要好好把事情干好！绝不能辜负课长对我们的期待！]
林清墨坚定地回道：[嗯]
[没想到课长都没怎么来现场，对现场了解这么深，连其他工厂的事都知道。]
[她很强。]林清墨由衷佩服魏晓丹。
[清墨，你也很强，你才来东盛这么久，你的升职跟坐火箭一样。]林爱花想到再过不久，她们就要升组长了，声音都颤抖了，[我从没想到有一天我会成为组长。]
林清墨说出自己的打算：[我准备在现场呆长一点。]
林爱花不解：[早点成为组长，权利更大，更能为课长分担不是。]
[现场要学的东西太多了，太早升为组长不利后期成长。]
林爱花很听话，表示支持，激动的心也稍稍冷却，开玩笑道：[不知道组长工资多少？]
[我也在想过这个，回头我们可以换个更好的房子。]
[不用了，现在租的房子就够了。]
[我要买漂亮的衣服，漂亮的碗筷，漂亮的装饰品，现在的房子太小了，装不下。]
[不行，省着花……]
两个姑娘叽叽喳喳地讨论《等我有钱后》，说到后面都笑个不停。
林清墨也渐渐冷静下来，蓦的她笑了出来，林爱花不解地问她怎么了，林清墨没回答。
魏晓丹今晚一番话，按未来的说法算不算在pua她？林清墨摇摇头，这不是一份工作，这是一份事业，林清墨第一次懂得了二者的区别。
事业就是信念，让人坚定勇敢永不退缩、让人甘于奉献不计得失。
现场从未有储备干部之说，昨日魏晓丹说了这个词，人事课那边速度很快，第二天早上与魏晓丹再次确认后，就找林清墨重新签订的岗位书，确认了她新的职位，工资没变，职称也不高，但可任意选择去哪个课做品管。
王雪笑称是流动品管，对了，因为林清墨要去针车课，王雪又被调回了成型课二班。不过这次回来，王雪对成型课二班已经没有之前的厌恶了。
“王雪，来。”看着王雪过来，林清墨赶紧招手。
待王雪坐下来后，林清墨抱着王雪的肩膀朝大家说道：“王雪是我的好朋友，以后二班的鞋子我还会辅助王雪一起验，因为我现在是流动品管。”
林清墨说完，又盯住庄国民，庄国民多聪明的人，不用林清墨说，抢先表态：“无论是新品管老品管，都是我们的大宝贝，我们一定全力支持品管的工作。”
林清墨满意地点点头。
王雪更是把脸埋进她胸前：“清墨，你对我真好。”
“傻乎乎的。”林清墨摸摸她的发尾，王雪已经会自己梳头发了，也不会为了头发顺滑，往脑袋上倒一大堆发油了。
但不是所有人都对林清墨储备干部一职没有想法，这里面林金娟和苏丽不用说。
林清墨走到针车课，林金娟正跟苏丽站一起，她走过去，谦逊地问道：“班长，副班长好，我的位置在哪里？”
林金娟和苏丽互相看了看，两人人脸色都不好看，阴沉着脸。
昨日成型课发生的事她们也都知道了，林清墨这个表现精，会几句英语就能升职，还是从未听过的储备干部，也知道这个储备干部做什么的，不会要取她们的位置啊。有了这层担忧，这两个女人对林清墨的态度不冷不热。
听到林清墨的问话，也只是指了指原先王雪坐的工位。
林清墨又问：“我没验过针车的鞋，谁来教我？”
按理这个问题没必要问，一个新人过来，班长自然要安排好这些事。
但林金娟和苏丽心中有怨，自然不会主动帮忙，相反还阴沉说道：“你也不是第一天当品管了，你看下现场谁有空，你自己直接问吧。”
林金娟说完，又冷冷一笑：“林清墨，你是中专生，没问题吧。”
对方不给自己安排，林清墨也不担心，她朝袁兰妹招招手，袁兰妹喜滋滋地走过来。
“清墨，我教你。”
林金娟和苏丽脸一阵白一阵红，该死，忘记她们两人关系很好。
苏丽比林金娟更沉得住气，她把林金娟叫到一旁。
“她刚来品管就升职，不止是我们，其他的老品管对她意见也不少，后面不用我们出头，自然有人给她难堪。”
林金娟咬牙切齿道：“早知道就不要她进来了，妈的，裁断课祸害不够，还跑到我们品管课来了。”
“现在她有课长保着，我们还是小心点。我看她也不是好惹的，估计我们以后都要看她脸色了，我倒好，反正我刚升副班长。”
林金娟自然听出苏丽的话中意，上次她就在林清墨面前丢脸了，现在如果让林清墨骑到她头上，她在东盛还要不要混了。不行，她要去找课长！林清墨能去课长那边告状，她也能。
袁兰妹一边教林清墨，一边偷偷笑：“看她们两个吃瘪的样子，好爽啊！清墨，你赶紧干掉她们，当上班长，我再也不想在她们两个八婆底下做事了。”
“估计我们最近都不好过了，对不起，连累你了。”
“我才不怕，我们是一体的，她还能把我开除了吗？”
袁兰妹话说完没多久，林金娟在那边骂道：“袁兰妹，你还要不要验鞋？”
针车课的位置是一排排的，一排有3、4个品管，袁兰妹与林清墨的位置正好在一排的两端。
袁兰妹便与林清墨下一排的品管商量换位置，这样她就可以边教林清墨边验鞋了。
哪想那个品管面对袁兰妹的笑脸，冷冷地道：“我在这个位置习惯了，不换。”
袁兰妹还想再说，林清墨伸出食指嘘了一声：“我今天是来学习，我站你旁边学。”说完不管桌面上待验的鞋面径直过去了。
鞋子没验不算产量，现场班长会着急。
果然一会，现场班长和副班长就自己抱着鞋分出去给品管验了。
“这些人！”袁兰妹气道。
林清墨心情平静地学习中，嘴里闲散道：“气什么，还不允许别人嫉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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