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三十二章 凉秋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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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娘昔日里的音容笑貌陡然出现在姚琦梦的脑海，不自觉地，姚琦梦看向芳语阁的视线带了些许审视。
或许是因为红颜不在，人老珠黄，以至于凭空消失那么大一个人，芳语阁前前后后都没有任何变化。人流依旧，热闹依旧，唯独芳娘一人长眠地下。
京都当真是繁华得让人心凉，若是无所依仗的人，凭空消失，都无人能够记得。莫名的惆怅萦绕在了姚琦梦的内心，但是她深知此行目的，是以她将多出的情绪收敛，转头看向玉贺忱。
“明日世子殿下当真要那般任性，同时欣朝姑娘去逛凉秋灯会？王爷可告知世子殿下若是参与凉秋灯会会遇到何种状况？”姚琦梦眉头微蹙，面上不禁带着些许疑惑。
寒月初九，礼周立国之日，为纪念初代开国皇帝、将军，故每年都会举办一场声势浩大的凉秋灯会。
并伴随着宗教信仰日益兴盛，各大活动也在这一节日举办，整个集市热闹非凡，单身男女也会因此邂逅良缘。
当然，也因大型宗教活动在凉秋灯会举办，所以寓意深厚，是个良辰吉日。是以相爱的男女也会在这日放出许愿灯祈求长相厮守。
“当然有告知，听说是时欣朝姑娘一直想要目睹京都凉秋灯会的盛况，是以世子相约时姑娘明晚游灯会。”玉贺忱表面风轻云淡，可话音落下，拿起茶杯之时，心中不断腹诽：恋爱脑不可怕，可怕的是恋爱脑一凑凑一窝。
“咳咳。”一杯清茶入喉，还不待下咽，姚琦梦听到了玉贺忱的心声，笑意难止，猝不及防就被呛到，咳嗽不已。
原本听了玉贺忱的话，姚琦梦顿觉头疼不已。岂料心声一出，那点子头疼顿时烟消云散。恋爱脑着实是个新鲜词汇，但不妨碍这词倒是表述得极为贴切。
因为原书凌阳侯世子便是死于这样的日子，死于凝烟的这一番话术，或许当初说出此话是源于芳语阁背后之人的恐吓，但是眼下绝非如此。
若非姚琦梦亲自将时欣朝接出，并好生栽培时欣朝的经商之才，相处数月之久。只怕遇到此情形，她都会觉得时欣朝姑娘应是芳语阁背后之人派来的卧底。
只可惜姚琦梦确定时欣朝并非卧底，长久的囚禁，没有正常生长的童年造就了如今的局面，一个热爱自由，向往热闹繁华之景的人，遇到这样一个盛大的节日，必然心生参与想法。
即便是时欣朝不说，凌阳侯世子也是能看得出时欣朝的心思的。为了赢得美人欢心，不过区区一场灯会当然是要参与。
更遑论，这样的节日还流传着一个传说，若是在凉秋灯会一对有情人放飞祈愿灯就可生生世世在一处。更是让凌阳侯世子非去不可了。
所以说，恋爱脑这种东西凑到一处着实要命。
“姚二姑娘，怎么了？”因玉贺忱刚刚的话并无不妥，所以姚琦梦这笑来得出奇，不得不让他心生疑惑。
姚琦梦的手帕捂住唇边，强烈压下咳意之后，才在面上露出一丝笑意：“没有，只是觉得时姑娘和世子殿下就像是这折子戏的主角，就算天塌下来，就算是与世界为敌都要告知众人，他们彼此相爱一样的……嗯，‘天真’。”
终是想了许久，姚琦梦才将愚蠢二字强压下去，反而改了个新词说出。
听闻此语，玉贺忱嘴角十分牵强地扯出一个弧度：“的确，满脑子的情情爱爱，对旁的不管不顾。不过按照姚二姑娘所说，那我们就是里面忙前忙后，出力还不讨好的配角罢了。所幸他们的身份与我们的身份不是云泥之别，不然动不动就要命，更难忍。”
玉贺忱平静的语气之下，略带些许愤愤，不过话里话外还算保守，不像他的心声，疯狂吐槽：还好现在身份是王爷，不然打工人更没处诉苦。
虽说这心声姚琦梦听不大懂，但是玉贺忱说出的话姚琦梦是懂了。就像是那日她带着凝烟与世子相见，口口声声说要低调，切莫招来杀身之祸，结果世子殿下还是弄得花枝招展，孔雀开屏惹眼十足。
想到此处，她也开始不满，她堂堂恶毒女配，折子戏里干的都是作践男女主的戏码，虽说会被打脸辱骂，起码作威作福，率性而动。哪里像现在，竟像是成了世子与时姑娘专属仆人一般，忙前忙后，担惊受怕。
想到此，姚琦梦忍不住开口：“王爷，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世子殿下冲撞天子，惹得龙颜大怒，幽闭几年。”
“恐怕不成。”玉贺忱也知道姚琦梦心中打着什么算盘，他也想这样，但是世子见不到陛下，而且为了稳住凌阳侯，世子在京都也会被礼待，所以短时间算是做不到。
姚琦梦只觉心中郁气不止，最终只是长长叹了口气后转头看向对面的芳语阁。既然不能从根本处解决问题，那就只能做好防护了。
然而就是这一个转头，她的视线中闯进几个穿着违和的人。
虽说衣着打扮都和礼周人大差不差，但是衣领系法，就像是左上右下这种，他们中间有的人便是反了过来，总之不太像礼周人的穿法，穿戴不整齐，若是仔细看更像是什么别国的人伪装的模样。
“王爷，你知道的那本书，是不是说过有一个部落族会在礼周与秋鸣开战之时入侵礼周？”姚琦梦下意识地将眼前人对上了书中的那个桥段，忍不住直接开口询问。
“明德二十六年，也就是三年后，天梵趁礼周将士疲态初显之时，趁机攻入京都。姚二姑娘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玉贺忱有些不解，顺着姚琦梦的视线看过去。
就见楼下穿着不太整齐的人群，他忍不住轻声开口：“这些人看着不像礼周人。”
“王爷也发现了？”当楼下的人群彻底走进芳语阁之后，姚琦梦才转头看向玉贺忱。“应当是天梵，就算不是书中所说，近些年来我也曾听父亲提起。”
“天梵部落族野心勃勃，因发源于小部落族，还无法同礼周秋鸣作对，便开始欺负周边部落族，其中古特被欺负得最为严重，直接掠夺人家家园，导致古特只能背井离乡，远赴礼周，归顺礼周。”
“后来当时的礼周皇，特地为古特指定了一处地方，符合他们游牧习性，便就在礼周的护卫下安家。估计也是因此天梵从此盯上了礼周，妄图与秋鸣合谋，并且在两兵交战之时，坐收渔翁之利。”
姚琦梦淡淡地分析着，视线却是再度落到芳语阁门外的尹娘身上：“没想到天梵的人竟然在这个时候就已经潜入京都，同芳语阁背后之人筹谋了。”
“原来从现在开始就有勾结了。”玉贺忱眉头轻敛。“只怕明日派来的杀手，就是这些天梵人了。”
原本以为只是芳语阁背后势力，没想到其间掺杂第三方势力。怪不得原书中凌阳侯世子死后，礼周举全国之力，都不曾揪出背后真凶，就猝不及防地承受了凌阳侯的滔天怒火。
虽说当时的凌阳侯不足以撼动礼周百年根基，但是也让礼周元气大伤。
“明日似乎要着重监视芳语阁的一举一动了。”姚琦梦神情严肃地说着。
正是这话落下之际，暗地之中早有无数的护卫也潜伏在了芳语阁的周围。
*
入夜，虽说夜幕降临，星光璀璨，可是地面的灯会恍若白昼，让星光都为之避让。
京都范湖之上放飞众多祈愿灯，灯芯内部的莹莹烛火，竟可在飞远之后充当了天空中点缀的星星。
大型庙会活动层出不穷，上香祈福之人数不胜数。当然开国皇的功勋事迹，被编成折子戏由戏班子演绎出来更是凉秋灯会的必备节目。
这样繁华热闹的街道景象，若是在平时，姚琦梦必然会参与其间，猜猜这家灯谜，瞧瞧那家发饰，甚至还有坐在戏班子为众人准备的座椅上，好生品上几品戏班子里的茶。
只是可惜，就是这样一番热闹景象，街道人群龙蛇混杂，暗处藏匿的隐患层出不穷，做好防护当真是难上加难。
姚琦梦同玉贺忱在灯火阑珊处，静静审视着每一个过往的人。
索性世子还不至于为了情爱什么都不管，此次出行，他还是带着些许护卫守在身侧，就算是同时欣朝再怎么毫无顾忌地游灯会，都不会脱离这群护卫防控范围。
而姚琦梦所准备的人也都在暗处守护，只待异端发生，伺机而动。
“姚二姑娘这次灯会只怕要常伴我身侧了。”玉贺忱适时开口，打破那沉寂紧张氛围。“或许我们不用这么草木皆兵，毕竟原书中的很多事情我们改变了，今日世子死亡一事或许能够规避。”
“今日不过，我心不稳。”姚琦梦知道玉贺忱言语之间是为了让她宽心，但如她所说，她总是觉得提心吊胆的，心中慌张，好似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碎碎念：单机码字中，今日3月26日，卡文卡了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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