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三十六章 推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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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岑亦吗？他正在四处投帖妄图挤进郡国公诗会。只不过最近不悔兄的名声大噪，以至于他出去就被人好一阵奚落，所以投帖无门罢了。”玉贺忱轻飘飘地说着。
玉贺忱将茶杯端起，轻抿一口茶水，心中却将未完的话继续说出：【当初百花节，我将那些诗集大批刊印发放，意在提醒他别盗背古人诗词太过厉害。知晓那些古人诗词的可不单他一人。】
【只可惜，原著作者并未给他关于我家乡的所有记忆，以至于我刊印的诗词，在他看来不足为惧，想必那些诗词大火之后，他只会觉得自己功成名就的机会来了，如此一来他必然会迫不及待地参与诗会。】
【是以，别无他法，只能让何岑亦在诗会上出丑，降低名望，声誉有损，一点点削弱男主光环。】
果真一切都如姚琦梦所猜测一般，当初玉贺忱便留有后手，只待郡国公诗会一到，立即收网。
“原是这样，那位释放何岑亦的大理寺寺正不去管他吗？任由他四处投帖，被人嘲笑？”姚琦梦忍不住开口说道。
不过说起来这位寺正大人最近这段时间倒是安静不少，除了提前释放何岑亦外，就尽可能地低调起来，不再像那般张扬。
“大理寺寺正许陌？”说到此处玉贺忱忍不住失笑一声。“不张扬是因为最近沉溺在温柔乡中。”
听闻这话姚琦梦反而是一脸诧异地看向玉贺忱，她突然怀疑自己所说之人同玉贺忱所说并非同一人。
似乎是看出了姚琦梦的疑惑，玉贺忱这才淡淡开口解释道：“许陌是位浪子，处处留情拈花惹草，被他招惹过的女子，没有上千也有几百。”
“只不过大理寺中唯有他一人从一介布衣做到寺正之职，并且样貌俊秀，谈吐不凡，是以女子往往忽略掉他多情的缺点，贵女中流传更多的则是他优秀的一面。而男子便不同了，有些时候没有触及自己的利益，便都明哲保身，不会管他半分。”
“提前释放何岑亦一事，就算他准备的理由充足，但是古怪处颇多，他尚且自顾不暇，怎么会去再管何岑亦一事。而且郡国公诗会还有月余，若是实在投奔无门，他只需要在诗会开始之时，将何岑亦带进去就好，不必提前接触，以免惹来猜忌。”
玉贺忱的话让姚琦梦点了点头，许陌带何岑亦参加诗会是最下乘之举，毕竟两人捆绑太深，有一人被查出，另一人必会受到牵连。
即便这两人再怎么不想要一同出现，到时候也只能是由许陌带着何岑亦进入诗会。毕竟不悔兄名声大噪，让本就因偷窃入狱后损坏名声的何岑亦，更加雪上加霜。
寒门子弟想要参与诗会的帖子都需要探查对方有无不好的名声，更何况那些贵族世家，带一个何岑亦去，还不够丢脸的。
“那现在岂不是什么都不能动，只能等待诗会到了，以及陛下与凌阳侯查案的结果。”姚琦梦拧眉说着，这么一来，着实是有几分无聊。
“也不是。”玉贺忱喝了口茶水，佯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不过这话一落便缄口不言，生生勾着姚琦梦，使得姚琦梦的心不上不下，她只能一双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玉贺忱，听玉贺忱的心声解惑。
【最近曹先生同姚家大公子接触过于频繁，而且补习的课业竟然是他们课堂上不曾讲过的兵法，这件事异常太多……】
听着玉贺忱的心声，姚琦梦忍不住回想这段时间，阿兄的确入学堂十分积极。可就此断定异常未免太过武断，毕竟因材施教乃先生应做之事，借由兵法引得阿兄向学，不也是善事一桩。
虽是这般想着，姚琦梦忍不住回神看着玉贺忱神情的时候，总觉得玉贺忱那点子故作高深带了点幼稚，一时竟觉得有几分好笑。这种事也需要拿腔拿调吗？
然，姚琦梦正觉得有趣地观摩玉贺忱之时，想着开口说些玩笑之语，玉贺忱的心声竟再度传来。
【啧，有没有人提过姚二姑娘的眼睛很好看？】
这一刻姚琦梦僵在原地，她没想到玉贺忱心里停顿那么久，竟然是想这个事情。
一时间看着玉贺忱格外清澈的眸子，眼中只有单纯的赞美之感时，她却下意识地先移开了视线，眼眸之中落了几分羞涩。
越接触，她才越发现玉贺忱同礼周，不，不只是礼周，应该是这个地方的所有男子都不大相同。
不似有些浑不懔的色鬼，满脑子都是些下三路的想法；也不像那些古板的书生，满脑子的礼义廉耻，避嫌极多；更不像精明算计商贾士族，筹谋一些损人利己之事。
都道玉贺忱温润如玉，可这段日子的接触，才让她发觉，这人就如纯净清泉，担得起世间最美好的形容词。或许玉贺忱也有报复心思，但所谓报复更多的则像是无伤大雅的玩笑，不会伤害到任何人。
喜欢便是喜欢，大大方方，不会羞于开口，更不会因为所谓的男子自尊贬低任何人。夸赞人的时候也是一副单纯模样，眼里没有任何不好的思绪。
想到此，她忍不住轻笑出声，果真有些人越比较，越吸引人。
强压下心中的羞涩，姚琦梦只能佯装无事地喝了口茶水，调笑开口：“王爷可是想提我兄长与曹先生一事。”
这一次姚琦梦没有任何的遮掩，只是一副神算子的模样，像是洞穿玉贺忱的心声。
玉贺忱愣了一瞬，随后释然一笑：“也是，姚二姑娘日日与自家兄长接触，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瞒得过姚二姑娘。但是姚二姑娘就不觉得此事疑点颇多吗？”
姚琦梦摇了摇头，她将茶杯轻轻放在桌上，轻轻歪头，一副十足的俏皮模样：“我不觉得疑点多。因材施教本就是师者职责，我阿兄当年不上国子监而选择去从军就证明了他酷爱兵法，曹先生为了让阿兄多学习新知，教他兵法也很正常。”
听着这话玉贺忱却是笑着摇头：“如果说是以兵法为引，让你阿兄真正学习我们所学课程倒也无妨。可是姚二姑娘，我们所学的一切，曹先生可是半点都没有教给你阿兄，只有兵法，这件事就足够匪夷所思。”
“姚二姑娘别忘了，一年一次的年底大考，若是考生合格，则休息一月可同家中人团聚度过新春；可若是不合格，这一月就只能困在国子监同先生一起学习。”
这话一出，姚琦梦才发觉到事情不对的地方，不教授大考知识，反而传授一些课外的东西，曹先生这分明是不想让阿兄有这一月休息。
“可是曹先生困我阿兄做什么呢？传授兵法，莫不是想支持我阿兄保家卫国，培养他当军师？”姚琦梦着实不解，毕竟曹先生她也相处一年之久，知道先生为人，所以姚琦梦想不到别的理由。
“姚二姑娘，别忘了曹先生在见到贵兄长的第一面时脱口而出的是‘商贾子’三字，不用我说，姑娘也知道，这话究竟有多贬低人。”玉贺忱淡淡开口。
姚琦梦这才回忆起来，那天她的脸色都差点挂不出，也是那日她觉得曹先生很奇怪，为何会那般针对阿兄。
当一个好好先生被姚琦梦找到缺点之后，她的思绪也步入正轨。
同一个从过军的阿兄，更是在玉将军身侧陪伴的阿兄口中其实能知道很多信息的。
国子监都是权贵，心思弯弯绕绕，不过终究是朝堂之上的事情，对于远在边境的兵力，作战方式，用兵方法全然不知。
若是在此刻假设曹先生是别的国家派过来的奸细，那么只教兵法这一事便更为合理了。通过教导兵法对兄长循循善诱，一步一步诱导兄长对曹先生敞开心扉，之后兄长高兴之时就会对其讲述边境的风土人情，还有他们从军种种。
兄长防御心思极重，或许不会全盘托出，但是有些炫耀、怀念想法总会在大脑闪过，有时候无意识的一句话，或许就能让曹先生抓到蛛丝马迹，从中获取其他曹先生想要的东西。
“所以，王爷是怀疑曹先生是敌国派来的奸细。”姚琦梦下意识脱口询问，这样的问话几乎成为她的本能。
“姚二姑娘当真是谨慎，明明自己已经通过那些线索推演出来，可这问话偏偏要将自己完全撇清。”玉贺忱也不恼，只是柔和笑着。“其实这些不过是猜测罢了，所以要劳烦最近姚二姑娘多多上心自家兄长，说不准鸾锦步摇一事的背后之人就能彻底揪出呢？”
这话倒是让姚琦梦眼前一亮，的确她最头疼的就是国子监的那个奸细，因为那个人当真是想毁了她。
“时间不早了，我也想回了。”玉贺忱缓缓起身，一袭琥珀色的衣衫衬得身姿更加挺拔。不过他站在落日余晖之下，回眸静静看着姚琦梦：“之前我以为姚二姑娘是不喜欢我送的礼物，所以将其藏在妆奁中不见天日，今日看来倒是在下想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时间：4月9日希望大家喜欢，希望喜欢的读者可以收藏+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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