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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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队试炼当天，加布里埃和奥赖恩乘坐马车一起前往指定的魔力森林。
加布里埃来到帕罗伦的这一个多月，天气一直很好，艳阳高照，晴日微风。然而今日却不见往日耀眼夺目的太阳，晴朗无云的蔚蓝天空被阴沉灰暗的厚重取代，空气里挤满微凉的水汽，像是要将人溺死其中。
“今天天气挺好。”
奥赖恩低沉的声音骤然响起，打破车内寂静。
加布里埃挑眉看向对面的少男，唇红齿白的俊美少男眉眼微敛，黑色卷发遮住锋利的浓眉，配上下面一双宛如黑曜石般漆黑透亮的美丽眼眸，中和了棱角分明脸廓带来的攻击性，为他增添一分乖顺。
“你喜欢阴天？”
“我喜欢和你在一起。”
加布里埃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奥赖恩转移话题：“你带吃的没？”
在得知加布里埃要在魔力森林里待五天时，妮兹特一大早便起床为加布里埃准备了许多营养丰富还顶饿的饼。
加布里埃拍拍腰间的布袋：“我带了很多，我们可以一起吃。”
奥赖恩看到少女有些得意的表情，觉得十分可爱，情不自禁笑出声：“那就拜托你了，我可是一点吃的都没带。”
加布里埃今天早上见到奥赖恩时就知道了这一点。别的学员们都是大包小包挂满身，恨不得将能带的东西全都带上，而奥赖恩却穿着精致的黑色背带裤，双手插兜悠闲地和罗娜丽爱丽丝她们站在一边。只有极少一部分人身上配有和加布里埃一样的魔式布袋。
比如加布里埃所在的班级，拥有魔式布袋的只有加布里埃和阿拉里克两人。
说起魔式布袋，这还是加布里埃发明的。
加布里埃因为习惯使用魔兽骨片施展魔式，而魔兽骨片不仅沉重，使用次数也有限。为了方便携带，加布里埃特意把自己关在房间很久，研究能够利用魔力分子扭曲时空，单独开辟出一个独立的小空间的魔式。
众所周知，魔式发动的首要前提是理解魔式，由于魔式过于复杂，尽管萨拉菲娜将魔式公布给魔式使协会，能够理解这个魔式的魔式使还是少之又少，除了创作者加布里埃外，仅有塔泽里约现有的七位超阶魔式使能够理解。而这七位超阶魔式使中，除了阿瑞拉外只有三名尚且为魔式使协会服务，因此流通于市面上的魔式布袋十分稀有。
奥赖恩指了指加布里埃腰间的布袋：“这个，给我一个吧。”
加布里埃有些惊讶，她记得奥赖恩是菲茨杰拉德家的孩子，菲茨杰拉德母爵是帕罗伦最大的贵族，虽然魔式布袋比较稀有，但以菲茨杰拉德的实力，取得它并不难。
不过加布里埃只是惊讶一瞬，很快就答应下来，她笑看着奥赖恩：“等一会进去，我就给你做一个。”
奥赖恩看起来真的如他所说那样，心情很好，完全没有被糟糕的天气影响，他解释：“我们家是有两个的，但是在我妹妹那里。”说完，他似乎只是随口一提：“不然你教我该怎么做吧。”
加布里埃答应下来，没有任何犹豫。
得到肯定回答的少男眼中笑意立刻加深，如冰雪消融，春暖花开。
印象中的少男虽然算不上冷淡，但一直以来都一副对任何事情都兴致缺缺的样子，他不常笑，哪怕笑也不过一瞬间的轻笑，如夏日清风，让人不自觉沉沦，却又不得不马上失去。
加布里埃十分新奇地多看了两眼，奥赖恩倒也不像普通男孩那样扭捏，大方自然地回视她。
马车没过多久就到了魔式使协会管理的魔力森林。
自然界的范围很广泛，只要诞生于自然，或多或少都会带有一定的魔力——当然，除了人类。不过仔细想想也很正常，自然讲究平衡，人类拥有发达的大脑，如果在给予人类无上智慧的同时还赋予她们强大的力量，那这个世界岂不是乱套了。
人类没有魔力，但人类可以通过智慧去引导魔力为自己所用。
普通森林里的植物动物也拥有魔力，但是由于其中蕴含的魔力很微弱，在这种环境中生长的动植物对于魔式使作用很小，所以普通的森林并不能称之为魔力森林。
加布里埃一下马车，浓重的魔力便扑面而来。
深爱这一切的加布里埃下意识朝着大片银白色月桂树耸立着的森林中走去，几只处在森林边缘的酸尼姆在加布里埃踏进来的一刹那便蠕动着朝少女爬来。
加布里埃不知道奥赖恩对待魔兽的态度，刚想出声询问，一转头却不见了少男高挑的身影。她疑惑回头望去，看见站在远处嘴唇翕动的奥赖恩。
没过多久，浅淡的白光在少男面前闪烁几秒，奥赖恩不紧不慢走过来。
加布里埃这才注意到原来这魔力森林外面还设置了结界，奥赖恩刚刚应该是在吟唱进入暂时破解结界的魔式。
奥赖恩没有询问加布里埃为什么能够直接穿越结界的事情，不知道是因为不在意还是已经明白了原因。
他不问，加布里埃也不会主动说，奥赖恩轻声开口，对朝着她们不断蠕动的酸尼姆视而不见：“走吧。”
“我们遇到的魔兽，你要怎么处理？”
加布里埃走在他身边，两人往森林深处走。
“不怎么处理。”奥赖恩无所谓地说：“它们不攻击我们，我也不会闲的去杀它们。”
“那期末的考核呢？”
圣布雷斯期末考核成绩是根据魔物的等级和数量计算的。
少男似乎对这个问题有了点兴趣：“那你呢？你会怎么处理？”
加布里埃想了片刻，回答：“大概会采集几株魔力植物吧。”
考核所得的魔物都归学员所有，正好加布里埃本身也会需要魔力植物，一举两得。
奥赖恩走得离加布里埃近了些：“我以为你不会在意成绩。”
“也不能没成绩。”
不然太引人注目了。
“也是。”奥赖恩点点头：“那我跟你一样吧。”
两人来到学院指定的森林内部，她们挑了一条河边作为休息点，加布里埃从布袋里掏出两张毛毯铺在地上，又拿出一枚魔兽骨片，划破手指在上面书写屏障魔式，写完后，将其递给奥赖恩。
少男对此接受良好，平静地接过染血的骨片，放在属于自己的毛毯上面。
两人坐下来。
“所以你以前果然认识我吧。”
加布里埃再次说起这件事，毕竟绝大部分魔式使见到加布里埃使用血引导魔力这种古老的方法，都会大为震惊，然而奥赖恩却表现得十分淡定，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奥赖恩随手抚平短裤的褶皱，满不在乎地开口：“对，我们以前——”少男停顿片刻，与疑惑望来的加布里埃对上视线，他移开目光：“我们以前见过，但不认识。”
他望向河的对面，抢在加布里埃开口前说：“但是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以后我会说的。”
这更让加布里埃好奇了。
事实上，尽管在第一次见面就已经怀疑两人以前是否相识，之前也问过一次没有得到回答，但是加布里埃一直是不在意的。因为自己既然不记得奥赖恩，想必以前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但是因为塔拉沙和萨拉菲娜对自己的过去含糊其辞，加布里埃又总觉得自己缺少了什么记忆，因此才想着说不定以前认识的奥赖恩会知道。
然而现在奥赖恩却和塔拉沙与萨拉菲娜一样，对她过往的事情不肯言明，这让加布里埃愈发怀疑自己的是不是真的忘记了什么重要的回忆。
“那你什么时候会说？”加布里埃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温和。
奥赖恩眺望远方的目光收回，看向加布里埃。
那双黑沉沉的眼眸里是加布里埃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明明此刻的他面无表情，加布里埃却不知为何从那双美丽的眼睛中看出了悲伤。
森林深处的冷风猛然袭来，吹动簌簌作响的树枝——与此同时，黑发俊美少男猛地垂下眼睫，像是自问自答般呢喃：“是啊，我该什么时候告诉你呢。”
少男的声音如此轻，眨眼间便跟着树梢残叶被风吹往加布里埃看不到的远方。
“你说什么？”
冷风已经过去，奥赖恩用正常声音开口：“我说我也不知道，但我会告诉你的。”
虽然有些失望，但是加布里埃也没有办法，她总不能揪着奥赖恩的脖子逼问他不想说的事。
奥赖恩的手从内部随意穿过屏障，握住加布里埃的垂落在腰际的浅金色长发：“风像绕过了你一样。”
加布里埃自己没有使用屏障魔式，明白少男在说她在强风下巍然不动的发丝，被握住头发的加布里埃并不觉得冒犯，甚至有心情开了个玩笑：“大概因为迈亚比较疼爱我吧。”
迈亚是风之女神。
说到这，加布里埃突然笑了一下：“说起来，迈亚也有一双明亮的黑色眼睛。”
奥赖恩看着加布里埃带着柔和笑意的眼神，静默几秒，松开了少女柔软的发丝。
“你相信神？”
“当然不相信。”加布里埃否定，毕竟在掌控欲极强的国王统治下，谁如果大肆宣扬神明之说，肯定会被抓进牢狱。
虽然加布里埃并不怕这些，但她没有和一个少男过多谈论神明，简单解释：“只是觉得她们挺有意思。”
说完，加布里埃站起身，将布袋递给奥赖恩：“里面塞了很多东西......不过我也不清楚具体都是些什么了，你可以看看有没有什么感兴趣的，随便看随便玩，我去里面找些东西。”
加布里埃指了指河的对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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