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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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你们怎么都躲这来了，让我好找。”
贾宝撒娇道，做足了小女儿姿态，奇异的是看起来还不违和。
大房的院子，迎春算是主人家。见到府上的凤凰蛋来了，忙忙地让丫鬟添了茶碗。
“二姐姐，怎么邀姐妹们来大伯院中？总觉得这院子有股味道。”
贾宝稍稍皱了下鼻子，想说就说。
迎春动一僵，尴尬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坐着品茶的黛俏脸一凝，冷声道：“谁又约你来了？大舅舅一家日日住在这院子，又说什么了？你今日贸贸然闯进来，还要对着主人家挑三拣四？”
一连串的质问惹得宝摆手揖，连连求饶。
一旁原本看好戏的探春与宝钗见此，忙各自搭着黛的一边臂弯，哄着说了无数的好话。最小的惜春性子最直，鄙夷的看了宝一眼，亲亲热热靠在香菱身上捻了颗果子吃。
六位姑娘，一位大爷，好一出精彩的戏码……
林丛舟随着贾赦走出书房，步入后院时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自然，前面宝的那句无心之言也没漏掉。
贾赦神色一暗，嚷嚷道：“我这院子离马棚近着呢，小心味道冲撞了宝。”
正低头做小的宝闻言，双眼一亮骄傲道：“林妹妹，我又没有说错话。就连大伯都说是离那马棚太近的缘故。妹妹就别生我的气了，气坏的是你身子，疼得是我的心。”
这话一出，不要说故意反讽的贾赦了，就连妹控林丛舟都要忍不住怒气了。
什么叫气坏了你身子，我心疼？
我清清白白的妹妹，怎么在贾宝的嘴巴里成了他的心肝？
“宝兄弟，还请慎言！”
林丛舟心下再气恼，为了黛的脸面也不能真戳破了。
可惜宝可不是个听得懂这话深意的人，歪着脑袋一脸不解：“林表哥何故恼怒？是生气我得罪了林妹妹？可我早已经认错道歉请求妹妹原谅了呢。”
至于林黛，早已经气得小脸发白，揪着一块帕子默默掩着泪。
林丛舟满脸疼惜，将黛拉到自己身旁，护着道：“大舅舅，妹妹多日未回家，今儿个我接回家住上几日吧。”
贾赦自不会拒绝，并亲自安排了一辆马车送黛与香菱姊妹二人。
等贾母等人谢恩回府后，心肝肝宝蒙着脑袋扑进了贾母怀里：“老祖宗，妹妹被林表哥抢回家了。快去接回来呀！”
贾母根本不知道其中官司，哄着道：“好，马上接。祖母明儿一早就把儿接回来。”
随同一起来的贾赦冷哼一声：“母亲还是缓上几天再说，外甥这次是真气着了。”
贾母卸下诰命头面，心情甚好也不计较大儿子的冷嘲热讽，道：“小孩子家家间小矛盾，明儿个送些礼物去林府，顺便再把儿接回来。娘娘赏了好些物件下来，儿是嫡亲的表姊妹，自然也是头一份的。”
“母亲，宝那些话我连复述都羞于启齿。您要不信，明儿您试试，您派人送的礼能进林府大门不？”
贾赦憋了一下午气呢，这会儿不吐不快。
贾母膝盖上，宝不管不顾扭着脑袋道：“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祖母明日一大早去接林妹妹。我好想林妹妹，才走了半天就想得紧了。”
贾母丝毫不觉得宝这话有什么不对，笑道：“两个儿就像对小冤家，吵吵好好……”
贾赦听完头疼万分，却毫无法子。
同样听了全过程的王夫人眸色一闪，不知在思虑着什么？许久，才恢复到一贯的菩萨模样。
***
时隔一个半月，黛再一次踏上自家府邸，一时见什么都是亲切的。林丛舟也不忍拘着自家妹妹，吩咐了绿梅好生照看着，就去了师父处。
徐清礼老先生自入京后，一改往日闲云野鹤模样，几乎日日都在外游走。见同窗、邀好友、约知己，忙得不亦乐乎。这一个半月时间，师徒俩愣是没找着机会好好坐下谈论一番。
昨日陈家倒台后，京城的气氛一下子肃静起来。文人墨客再有节气，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争闹起来，一时都安静规避在家。
“丛舟给师父请安。”
徐清礼坐在廊下，抬手示意林丛舟起身坐下。
初夏的庭院清风徐徐，廊下薄纱飘飘。师徒俩人相对而坐，同时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一抹必胜的微笑。
林丛舟接过茶壶，亲自斟了一盏茶递于徐清礼。
“陈家倒了，该轮到石家了。”
林丛舟以指腹沾着茶水在桌上临摹，一个大大的石字，上头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
“石家的姻亲是吴家，吴忠良掌礼部，石盛达掌兵部。”
徐清礼在石字边上添了一个吴字。
林丛舟轻轻一笑：“万幸石吴俩家联姻百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徐清礼将桌上水渍涂抹开后抬起头道：“哦？你有计划了吗？”
林丛舟道：“我有确切消息来源，今年元宵时节。宫里妃位及以上的娘娘，靖帝会下恩旨，允各府邸建造省亲别院，接后妃回家共度元宵佳节，吴家还有个贵妃在后宫呢。省亲别院建造可不是笔小数目，吴家能拿出来，我就能去查证。”
徐清礼眉头一皱：“省亲消息确切吗？”
“八九不离十。”
林丛舟换了两个茶碗，重新斟好了茶。
“师父，我现在唯一难决断的是推谁上位。原本我属意水泽，但他性子太直，能为将不能为帅。”
徐清礼同样皱紧眉头，确实将靖帝拉下马后，最好的继承者人选就是水泽。徒儿的亲九叔，还有救子之恩，届时丛舟全身而退当不成问题。
砰……
林丛舟拳头砸在桌子上，恨恨道：“倒了陈家，我推着王子腾上位。那推倒了靖帝，我难不成再推个仇家坐那至尊之位？”
徐清礼伸出手握住林丛舟自残的拳头，劝道：“推王子腾上位不是你我师徒推演了无数遍的结果？靖帝多疑，刚折了安王，再折一个雍王。若非有王子腾为我们挡着，我们又如何能隐匿行踪。”
“丛舟你且看吧，王子腾乐不了几日。只要贾家那位德妃受宠，家里的弟兄叔伯哪有什么好前程而言？好比那吴家，偌大一个世家。自吴氏嫡女晋封为贵妃后，除了礼部尚书吴忠良外，又有哪个吴氏族人为官。”
林丛舟被徐清礼一语点醒，在桌上写了数个宫妃封号，再将其身后势力填在外面桌子上。这一汇总分析才发现，后宫的嫔妃位份越高，家族在朝堂的上角力的能力越低。
“丛舟谢师父指点。”
林丛舟抚平桌上水渍，恭敬道。
***
师徒俩在回廊处交谈热烈，一院之隔的一片花海中。黛站在花丛中央脸上洋溢着轻快的笑容。
“绿梅，你别进来踩着花儿了。明儿我定要早点起，来这片花丛收集花瓣上露水，给哥哥煮茶喝。”
黛说着摘了一朵艳红花骨朵，放在鼻尖轻轻嗅了下。
绿梅应了声，见自家姑娘沿着花圃向前走。想来府上无什么危险，也不阻止姑娘好心情。
这一片花圃极大，黛独自一人沿着花间小径缓缓走着，不时蹲下身子轻轻嗅着花香。
花圃的另一头，夏清阳摘了满满一筐的花瓣，心血来潮想要试试亲自做胭脂水粉。
俩人一个摘得专注，一个赏景用心，不知怎得居然撞在了一起。
哎呀……
黛痛呼一声，跌坐在花丛间。娇嫩的双手撑在地上，一丝丝血丝顺着掌心滴落下来。
夏清阳早在撞上的一瞬间就傻了眼，见女神痛得双眉紧蹙，结巴地说道：“林……林姑娘……我……我扶你……扶你呀……”
最后……自然是没有扶到。绿梅就在花圃外围，听得黛痛呼声时迅速跑了过来，满脸焦急地扶起黛站了起来。
“登徒子！还不快转过头去！”
绿梅大上几岁，见夏清阳看得目瞪口呆，怒道。
夏清阳被这声呵斥惊得一回神，转身就跑。
女神受伤了，呜呜呜……
女神被自己撞倒在地，受伤了，呜呜呜……
大夫？对！去请银花婆婆来，女神需要大夫包扎，呜呜呜……
拔腿就跑着去请银花婆婆的夏清阳还不知晓自己这一跑之后，在女神与绿梅心目中的形象已经与猥琐小人相差无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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