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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解散，徐书明率先找上叶池。
看着也正往自己这边望过来的方珩，叶池冲他摇摇头。
虽不清楚徐书明是什么意思，但他也不想让方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徐书明起矛盾。更何况，除了他私心作祟，他们头上还顶着无数个高清摄像头，他不想因为自己让方珩变得声名狼藉。
方珩看懂了叶池的示意，停下脚步没有往前，眼睁睁看着叶池跟着徐书明进了里间的办公室。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在徐书明转身关门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一丝极其明显的厌恶。
那种被讨厌的感觉就像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一般，对他的存在近乎深恶痛绝。
“方哥！”
听到梁欣宝的声音，方珩回过头去。
就看到本该待在奇迹俱乐部的梁欣宝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张证件挂在脖子上，身上还套着一件灰蓝色的工作服马甲。
没有看到梁晖像以往一样跟在梁欣宝身后，方珩很是纳闷：“你哥呢？”
梁欣宝故意鼓起腮帮子，有些吃味道：“我哥呢，我哥呢，你什么时候跟我哥这么熟悉了？”
方珩很轻地皱了下眉，看着梁欣宝这幅冒冒失失的样子有些不赞同：“你一个人过来的？”
梁欣宝脸上的心虚遮掩不住，立马换了一副嘴脸挽上方珩的胳膊。
“我又不是什么精神病，当然不能半个人出来。”
方珩轻啧一声，单手抓着梁欣宝的脑袋将人推远。
梁欣宝对他的嫌弃早就习以为常，不在意地理了理发型，左右环顾一圈，没有找到眼熟的身影。
看着方珩阴晴不定的神色，他试探着开口：“我叶哥呢？”
方珩目光深沉：“被教练叫走了。”
明明知道这是节目组和他商量着共同决定的俱乐部，但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不受控制的人，方珩心头莫名烦躁。
看了眼一脸八卦的梁欣宝，他忍住了倾吐的冲动。
梁欣宝时常跟八点钟婆媳剧打交道，一眼就看出了方珩的心思，没脸没皮地凑到他面前问道：“方哥，你刚才想跟我说什么？”
梁欣宝虽然猜了个七七八八，但他也不知道两人感情的进展，只能旁敲侧击。
只是方珩这人防备心重，即便看起来关系不错，但若是触到他的逆鳞，恐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活了这二十多年，方珩是除了梁晖，唯一一个让他觉得是可以依靠的人。
他不想因为自己的擅作主张就把人推远。
方珩不知梁欣宝心中的小九九，沉思半晌，最终还是没能开口。
有些不确定的事和不确定的心意，他更喜欢藏起来自己慢慢琢磨明白。
想了想，方珩换了个话题。
“路楠还纠缠你哥吗？”
方珩没有经历过太复杂的人际关系，所以对路楠这种跟狗一样穷追不舍的行为他并不是很能理解。
方珩眼里的鄙夷一晃而过，梁欣宝看到后也由衷烦躁：“嗯，他说要和我哥不死不休。”
路楠当初将话说得决绝，但从梁晖出院之后，他又上赶着表衷心。
梁晖烦不胜烦，今天打发梁欣宝过来三系这边，也是抱着让他眼不见心不烦的想法。
但梁晖这个人终归心软，梁欣宝依旧有些担心：“方哥，你说我哥会不会真的原谅他？”
方珩没能及时回答，就听梁欣宝继续嘟囔：“如果我哥真的原谅他了，那我以后是不是就不能给他甩脸色了？”
俱乐部里人来人往。
有不少人好奇地一直往这边瞄。
言谈间隐隐约约有几个人认出了方珩。
听着他们话语里的不屑，方珩深吸一口气：“不用担心会有这种烦恼出现。”
在梁晖心里，比起他自己，梁欣宝更为重要。
当初路楠坏事做尽，用梁欣宝的生命威胁他，不管事后补偿多少次，都消除不了梁晖心中的疙瘩。
但有些话不适合讲得太透彻，更何况梁欣宝的身体状况一直都很差，方珩也不想让他在这种事上忧思。
“如果实在甩不掉就跟我讲。”
梁欣宝顿时喜笑颜开，急忙抱紧了方珩的胳膊：“方哥，你简直就是我的财神爷。”
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叶池轻飘飘地撇开梁欣宝的胳膊，打趣道：“那我呢？”
梁欣宝一手挽一个，走在两人中间说道：“一个是我财神爷，另一个是我再生亲爹。”
叶池睨了他一眼，笑了笑没有说话。
方珩顺着梁欣宝的力道往前走，在梁欣宝说废话的时候瞄了一眼叶池。
叶池心思细腻，当即明白了方珩的意思。
薄唇微启，很轻地说了一句“没事。”
方珩知道叶池肯定瞒了些话，他没有追问，跟着两人去了食堂。
……
下午的安排是对三种武器的初次学习。
带他们练习的教练是徐书明的助手。
助手比起徐书明虽然温和了一点，但耐心倒是一点不多，动不动就发脾气。
这批学员里除了叶池多多少少接触过几年击剑以外，其他的人都是小白，基本上被骂得狗血喷头。
就连一向用拳头威胁人的方珩都没能喘一口清闲气，一整个下午都在忙着训练。
最先通过小考核的叶池先结束练习，走过剑道另一边，靠在墙上静静看着方珩的背影。
上午时候徐书明说的话再次回荡在耳畔。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你出现在俱乐部，你是在娱乐圈玩够了还是说叶世学想放弃你了。”
徐书明这个人素来是有话直说，除了从未提及讨厌叶池的原因，其他时候都是喜欢当面挖苦他。
叶池也懒得客套：“想来就来了呗，我来自己家的俱乐部还用跟你报备？”
本以为这话会激怒徐书明，谁知徐书明反而是很出乎意料地笑了。
盯着叶池的神色也好转了几分：“你也知道这是你叶家的俱乐部？你去大街上随便拉几个人问问，想来三系的人不计其数，想拜你爸当师父的队伍更是排成了长龙，也就你不懂眼前好，非得走不同寻常那一套。”
徐书明这恍若长辈教诲的语气让叶池恍惚了一下。
看着徐书明耳鬓的花发，怎么也想不起他当年意气风发时的样子。
那时候叶世学对徐书明的评价一直停留在狂和傲上面，在被人人称之为天才的时候，从未夸赞过他一句。
直到被像踢皮球一样踢给另一位前辈，徐书明的天赋才开始展露锋芒。
深思间，叶池猜到了些什么。
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徐书明见状登时狠狠剜了他一眼：“有什么话想说就说，怎么还和小时候一个怂样？”
想起小时候徐书明对自己的刻薄叶池心里仍有些不舒坦，也没考虑说话的语气，随着徐书明的话尾直截了当道：“你为什么一直都这么讨厌我？”
徐书明脸上的错愕清晰可见，好半天，才慢吞吞吐出一句：“你觉得我是讨厌你？”
叶池也被他这幅样子打得措手不及：“不然呢？”
看着叶池倨傲地扬起下巴，拿鼻孔冲着自己，徐书明很是无奈地哧了一声。
“原来你是觉得我讨厌你，所以今天见到我才会一直避着我呀！”
说完，徐书明也不在意叶池的意外，回忆道：“我不是讨厌你，我也从来就没有讨厌过你。我只是觉得你生在条件这么好的家里，却不是一块能被完美雕刻的璞玉而感到心酸罢了。”
叶池听完之后久久没能开口，一直到徐书明开门离开都没从他给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也忘了问徐书明叫他过来的原因。
现在再回想起来，叶池依旧忘不掉徐书明眼里的可惜。
那种眼神，不似叶世学经常流露出的失望，也跟舍付兰的恨铁不成钢截然相反。
倒像是朋友间温暖的关怀，不关心你飞得高不高，也不在乎你走得远不远，只在意你为什么不出发。
叶池靠在柱子上，不管他怎么回忆都已经想不起和徐书明的初见是什么样子。
只记得那时的他爱笑、爱闹、也爱嚣张地剑指冠军的宝座。
只是，为什么后来都变了呢？
叶池百思不得其解。
正神游间，一个面生的小孩儿拿着手机急匆匆地跑过来，叶池接过手机一看，叶世学的号码正在界面上跳跃。
看着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叶池就像是被绳子束缚一般，只觉得四肢发麻。
对于这种已经让他到了生理性呕吐的控制，他避无可避。
一时间，他也辨别不了心中的真实想法，在电话声即将自动挂断之际，亲手按了拒接。
对上男生诧异的神色，叶池很无所谓地坦然道：“你也知道，剧组拍摄有要求，我不能特殊走后门。”
男生懵懂的脸上划过一抹钦佩，竖了个大拇指就很利落地将手机塞进兜里。
叶池见状神色微讪，抿着唇笑了一下。
“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训练结束的方珩第一时间就是找叶池，见叶池和另一个男人聊得异常认真，连手里的武器都没能放下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男生上一秒还眼露星光地盯着叶池，下一秒就被方珩身上凶悍的戾气吓到。
着急之下脱口而出：“聊他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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