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门当户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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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夙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人，两位美人身姿纤细，一身藕色裙裾包裹着上下，她们只是低眉顺目地站着，隐约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看了一会，柳夙栖将她们安置到别院里，好吃好喝地照顾着，但是没有说是以什么样的身份。
到了晚上，马文才回到府中，他从管家嘴里听到了那两位美人来府上的事情，管家说这两位美人是刺史大人送来的，别的也没有了。
马文才皱着眉，说知晓了，便朝着内院走去。
——内院
柳夙栖神色从容地侧坐在塌几上，一手执着黑子。
马文才推开门，看见的便是这一幕。
听见声音，柳夙栖抬起头来，她微笑着看向门外的人，“郎君回来了。”
马文才停顿了一下，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笑容来，在她对面的塌几上坐下。
马文才拿起白子，看了看棋局，落下一个白子。
柳夙栖思索片刻，再落下一个黑子。
两人一来一往，虽没有言语交流，但是无形中有种默契存在着。
最后，谁也没有赢，因为心绪都不静。
柳夙栖想起成婚前母亲的话，无论男人如何纳妾，妻始终只有你一人。这句话她一直铭记于心，只是……她抬头看向眼前的人，原以为自己可以接受的，但是事实似乎不是这样。
马文才轻轻握住她的手，明明快夏天了，手却还是那么的冰凉。这七年来，两人聚少离多，她的付出他都看在眼里，这一生他也从未想过会与其他人共度。
“卿卿，信我。”
他说。
柳夙栖从他眼里看出了真挚与坚定，他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
“好。”
她笑。
天监十九年，柳氏查出有孕，次年诞下一子，小字游卿。
二十七年，初夏，北魏与齐合力攻下南梁庆州，润池城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夏末，洛阳、淮阳宣令司受命前往长江庆州支援，成功击退齐魏大军。一行人在班师回朝时，未曾想突发山洪水涨，数百名将士淹与洪水之下。
洛阳宣令司马佛念也在其中。
尸骨无存。
……
数日后，马将军逝世的消息传回了洛阳。
柳夙栖顿时觉得头重脚轻，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夫人！”
马府上下乱成一团，孩啼声与惊呼声充斥在耳间。
半月后，柳氏遣散家中奴仆，包括养在别院里的几个美人，各自余了些钱财，便带着两个孩子和马文才留下的兜鍪，塌上回扬州老家的路途，这次她的身边没了那个人。
***
三个月前，长江水域。
敌军势力浩大，梁军被逼至长江上一带。
“韩将军——”
“河岸水势上涨！不能再退了！”
前面是气势汹汹的敌军，后面是来势凶猛的潮水，果然是天要亡我大梁吗！
突然，空中一声巨大鸣响，一道闪电将天地撕裂。
“呜——”
悠长而雄厚的号角响彻整个山谷。
一个“梁”字的军旗在高地扬起。
是援军！
援军来了！
长江一役持续了一天一夜，双方僵持着，谁也不愿退一步，直到第四日，从建康支援的陈家军赶到，局势才打破了平衡。
齐魏退兵，回庆州山路被山石封住，陈庆之带领一群人乘竹筏而下。
“——马将军，”陈庆之说，“辛苦了。”
“见过陈将军。”
马文才微微颔首，敌军终于击退了，他脸上也带上了笑容。
“咱们可有段时间未见了。”
陈庆之笑道。
“陈将军。”
一个青年走上前。
“哦，对了，这是我贤侄。”
陈庆之说着身后的人。
“江仄见过马将军。”
青年低下眉目。
马文才以微笑回应。
三人踏舟而行，行至南岸时，突然山间传来轰然的一声。
——山洪！
铺天盖地的江水，夹杂着山间泥土，混沌之中什么也看不见。
在失去意识之前，马文才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拉着自己。
……
大通元年，新帝上朝，改萧为杨。
天监纪年，已经消亡得一干二净。
又是一年春意浓，钱塘江畔是游客们享受江南风光的好去处。
“——郎君、郎君，万万不可啊，要是被夫人知道了，小的十条命都不够还啊……”半大的小随从都快急得哭出来了，只好苦巴巴地拽着眼前俊秀润的小郎君。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说，我不说，娘亲又怎么会知道。”
比起稚气可爱的脸庞，这小郎君嘴里说出的话可半点不可爱。
身后被忽略的几个高大护卫，“……”哇，郎君你把我们当石头嘛。
马游卿一边说着，跑在前方的时候突然碰到了什么，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不过一双手将他严严实实地拉在原地，他头上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这位小郎君，走路可记得要看路。”
马游卿抬头看去，是一个青衣男人，这人本应该是一副清俊好相貌，却偏偏被额上的伤疤增添了几分凶杀。
“郎君、郎君，没摔倒哪吧！？”
小随从连忙跟上来。
“无事，”马游卿摇摇头，又向那位青衣男人点点头，“多谢叔叔。”
青衣男人扬起折扇，笑了笑便离开了。
那个小郎君带着身后的一干随从护卫奔向了街上。
青衣人，也是马文才，他将视线收回，重新投入到眼前的画面上。
钱塘江……
半年前，马文才逃离北魏，历经三年时间千辛万苦地回到梁国，他通过迁徙册上的方向，从洛阳找到扬州，吴郡的老宅已经换了人家，会稽的柳家也不复存在，嘉定、隋定、无锡……他将所有柳氏的人家都找了个遍，却一无所得。钱塘，是扬州最后的希望。
马文才根据地址，找到了最后一家染布坊。
他朝着这条狭窄巷子走去，刚到门口，看见门前停了座轿子，正要离开的模样。
马文才侧着身，绕过小轿，来到门前，“叨扰片刻，我是来寻人的……”
“——停轿！”
马文才下意识转过脸，这声音……！
纱帘被挑开的一瞬间，一双秋水瞳就在那一线，与他对上了一眼。
者有话要说：
|(￣3￣)|完结了！第一次写古代背景的，感觉各种bug，不过还是努力写完了！那么，明天开始一吻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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