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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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一切，许今昭便不再过问，只知道无弦消失一段时间后，风尘仆仆地回归，身上还添上几道伤，让翠儿心疼不已。
边塞的落日好看得很，然而看落日的两人却没有心情瞧那般美景，只是接连叹息，忍不住再叹息，霍瑾和沈曜肩对肩席地而坐，两人皆是抬头瞧着远方的天际线，许久便叹息一声。
不为眼前的生活艰苦，都是心系都城，心系心上人。
霍瑾已经很久没有说话，只是瞧着落日一点一点消失在大漠的尽头，最后一丝光亮消失殆尽之际，四周开始出现风声，呜咽着，像是恶鬼捕食。
温度渐渐降下来，许久，霍瑾终是忍不住，偏头看向一旁许久一动不动的沈曜，轻声道：“王爷，我们回去吧！”
被点名的沈曜只是继续放空思绪，眼中无光瞧着远方，他就安安静静地坐着，发尾随风起舞，衣袖被吹的铮铮作响，仍是不动。
霍瑾俯身许久，等不到沈曜回话，只是将腰间的酒囊解下，大口闷上一口，斯哈一声，随后便见刚还不动如钟的沈曜伸手。
见他总算有反应，霍瑾直接塌肩，抿嘴，道：“干嘛？腿麻了？让我扶您起来？”
说着，霍瑾便起身，将手伸向沈曜悬在半空中的手，不料沈曜一手将霍瑾的手挥至一旁，将他另一只手上的酒囊，一夺而来，仰头猛饮一口。
“王爷是在借酒消愁？难不成是想嫂嫂了？”霍瑾一转之前的忧郁，眼中迸发对新奇事物的探究。
沈曜细而密长的睫毛微颤，紧紧抿住的双唇微微抽动，许久，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是。”
不可置疑，他好像真的在想念那相处不足半年的一个陌生女子，回想和她的点点滴滴，乃至当时马车上的短暂接触，他就像过多食用罂粟的瘾君子，魂牵梦绕地想念她。
哪怕无弦传来那人已经猜透自己的计谋，他也只是觉得那人就该这般聪明，可那人已经被自己再次送进宫中，甚至那人还在被其他妃子争宠，而自己不得宠，转头求助于自己。
得知消息的那一刻，他本是开心的，开心那人心中有自己，但也有怨恨，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认清自己的心，留住她。
可自己明明一直爱慕的是那甘府的大小姐，是那救自己于水火之中的甘甜。
难道自己单单就是喜欢那张脸吗？
“王爷，可是在忧愁都城里的鼠疫？”霍瑾瞧着沈曜突如其来冒出一句话，随后又不再吭声，只好开始自问自答，“我们这里的都不是鼠疫，王爷放心，那里的自然也不会是鼠疫。”
沈曜转眼又想到此事，松口气，随后看向一旁的霍瑾，轻声道：“真正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
“啊？问我吗？”霍瑾显然是被沈曜此话给打懵，堂堂王爷有已亡的心上人，已经很让他震惊了，后面居然还是单相思，真的是，哪怕是神仙也会被七情六欲所困扰。
“你说说看。”沈曜一脸认真地看向霍瑾，语气带着一丝诚恳，一改往日那轻薄打趣之意。
霍瑾被沈曜这般看着，属实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后脑勺，看向天上的繁星，嘿嘿笑道：“就是害怕她吃不饱，穿不暖，害怕她夜里睡不着，害怕她不爱自己。”
沈曜认真听着，垂眸沉思一番，便又开始语出惊人。
“那倘若她嫁人，你会如何？”
“倘若她嫁人……嫁人？！不嫁于我，我会如何，我会发疯，拼了命也要将她带出来，我不相信世间还有人会比我更爱她。”霍瑾原是一脸思考，说到最后，甚至语气带上几分愤怒。
沈曜闻言，沉默许久，半晌，沉声道：“我明白了，我们回去吧！”随后，便头也不回向着军营走去。
霍瑾瞧着前方的背影，嘴中嘟囔着“嫁给他人，嫁给他人？”他好像道破了什么，猛地捂嘴看向前方，沈曜依旧向着前方走去，脚步没有一些停歇。
见此，霍瑾这才松口气，回想不知何时，自己听到的流言，当时还不为真，认为这些不过是那些腐朽老派看不惯定国公颇得皇帝信任，借此来编排沈曜的，没想到这好像是真的。
红极一时的定国公曾爱慕过当今先皇后。
那么之前的传言，定国公扶持新皇登基后，翻脸做对，那岂不是因为陛下娶了甘府家的大小姐，一生一世一双人，当时好像还轰动都城，因为百姓纷纷传，陛下迎娶心爱之女，此后不再开设后宫，只爱皇后一人。
那日皇后去世，难不成定国公当真闯进宫了？
霍瑾越是细想，就越是钦佩沈曜，怪不得堂堂定国公被派遣至此处，原来是和陛下起了争执，倘若自己心爱之人被皇帝纳入后宫，自己真有勇气，不顾家族，也要夺回心上人吗？
“所以王爷的意思是，我就放任高常在利用我，顺着她的意思走？”许今昭瞧着那御花园中来来往往的众多世家之女，轻声道：“这般是不是太不安全了吧？”
“可王爷就是这般说的。”
“不仅是这般说的，还让我嘱咐姑娘，切莫沾宴会的一丁点东西，哪怕是茶水。”打扮成小太监的无弦，微微佝偻着腰，凑在许今昭耳边，呢喃道：“这宴会上世家子弟不少，姑娘还是小心一些，别被有心之人冲撞。”
许今昭只是抬手将怀中的芽芽抱紧，随意轻拍几下，瞧着高位上的太后，又看向一旁的霍玲芝，总感觉这种氛围很不对。
“落座！太后娘娘有话要说。”林默默向前一步，瞧着周围胡乱走动的人，大声喊道。
一声令下，众人皆是立马就近而坐，男左女右，分开落座，抬头齐齐看向高位端坐的太后。
“今日召你们来，一是都城中很少有喜事了，哀家瞧着很多不见喜气，是时候增添一些，二是，近日来，总是有命妇来宫中找哀家，说什么家中闺阁中的女儿迟迟未定亲，又不是草草了事，托哀家觅个好人家，哀家不是月老，自然管不了那么多。索性，就将适龄人都召见而来，切记，哀家本意是结亲，但你们若是一眼定情，也切莫省去礼仪之数。”
一口气说上这些，说完后，太后便接过一旁的茶水，浅浅润一润喉咙，摆手示意，众人游园开始。
“太后娘娘，你只管是叫那些小姐聚在一起便好，叫上我们又是为何？”一旁角落的小常在显然是沉不住气，率先问道。
“你瞧这傻孩子，哀家还不是念及皇帝不常来后宫，怕你们一人在自己宫中乏味，这才顺手将你们聚集在此。”太后说着，看向那常在，伸手指点一番，逗得众人皆是大笑。
许今昭也不是说些什么，只能随着人群，笑上两声，随后看向一旁的高菲儿，眼神示意一番。
正在同身旁姐妹说玩笑话的高菲儿显然是一直余光瞥着许今昭的，连忙摆手作出回应，示意许今昭稍安勿躁。
“姑娘，御膳房那等会便要送来一些甜汤，您小心一点。”无弦去去没多久，便又悄悄回到翠儿身侧，俯身在许今昭耳边小声道。
许今昭愣了愣。
不久，果真，一总管就带着一批侍女端着木盘来到殿中，给每一个桌子上皆是摆上一道甜汤。
“天儿渐渐热了，哀家特意命人找的太医院，研制出消暑的药膳，你们都尝尝如何？”太后眸中暗光一闪，视线在殿内环视一周后，最后在许今昭身上停留片刻，随后转走。
许今昭瞧着桌上与旁桌一般无二的甜汤，犯了难，眼神恳求地看向一旁的无弦。
无弦也有些汗然，他熟悉杀人打探情报，谁懂这女人之间的你争我夺之战啊！只好苦着脸，轻轻摇头。
许今昭左右想着，自己反正没有身孕，哪怕是喝下堕胎药，也是没事的，左右不过是高菲儿毒害霍玲芝，何苦所有人都被下药呢，于是拿起一旁的玉勺，轻轻搅动那颜色发黄，洋溢着丝丝甜意的甜汤。
不料刚盛好一勺，将要送至嘴中，一旁翠儿怀中的芽芽也不知为何，发起脾气，一脚踹在许今昭的肩膀处。
“啊！”许今昭猛地被踹一脚，胳膊受惊，下意识将手中的玉勺子一扔，桌上的甜汤直接被打翻在案上，甜汤失去瓷碗的束缚，在案上肆意流淌，顺着案边，直接挥洒在许今昭的衣服上。
“怎么了？这般大惊小怪？”太后闻声看过来，眸中满是欣喜。
一旁的芽芽被许今昭的惊叫小小吓到，直接就地咧嘴大哭起来。
“启禀太后，是公主不知为何踹了沁嫔一脚，这才撒了甜汤。”一旁的高菲儿连忙出声解释道，说完，肩膀微微松懈，深深叹出一口气。
“还不赶紧去整理一番。”刘嬷嬷瞧着太后渐渐暗沉的脸色，上前瞧了瞧，嘱咐道。
许今昭连忙带着芽芽，连同自己身边的人，回到自己偏殿。
“总算是躲过去了。”许今昭一边脚步不停的往偏殿赶去，一边看向芽芽道：“难不成你掐芽芽了？”
说到这个，无弦扫扫鼻子，侧首苦笑。
他能怎么办，万一那甜汤里有毒呢？再说了，就算没毒，万一有其他东西呢，他可不敢保证自己能救活许今昭，扛得住沈曜的责问。
好在芽芽给力，几人来到偏殿，这次避免服用甜汤，无弦小声嘀咕道：“我能怎么办？再说了，这小丫头只是被掐了一下，我哪知道她这般能哭。”
“今昭？你在里面吗？”
一道男声从殿外传来，刚想反驳无弦的许今昭收敛脸上的笑意，一房间的人齐齐看向门口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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