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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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的剑交出来。”
“……”
“这方圆百里唯一活着的食肉动物就是教堂后面的那只黑猫，你要这剑有什么用？”
“……”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二次！”
安托万忿忿地把一个小盅塞进刃的手心，自己则捏着块黑面包坐了下来。
“第一次你没劈下来，第二次你劈了一半停下了，按着这个进度，是不是你下回就直接劈下来了？”
他撕下一块干巴的面包，塞进嘴里用后槽牙用力地磨着，含糊不清对着男人发难：“你折了我一边的翅膀还不够，还想把它砍下来吗……你干嘛？”
看看被递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小盅，又看看刃。
虽然立刻就读懂了对方的意思，但安托万还是冷哼一声，别开脑袋，徒留男人被撇在一边，惶惶然不知所措。
在小孩回来之前，被取名为“刃”的男人只来得及从村民送来的物资里翻出蜡烛点上。小孩进门后，剩下的工作就很自然地被对方接手过去。
期间，刃怀着愧疚和心虚的心情试图帮忙，结果被小孩红着眼眶一瞪，顿时慌到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好不容易熬到小孩开了金口，却是要他交出他那把一直随身的剑。刃本心不想依从，却知道要是不交，小孩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而就在刃还在努力动脑子、试图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时，那个温热的小盅就被塞了过来。
那是小孩从村民给的物资里翻出来的，看样子应该是个精心制作的点心。
再看小孩，只是拿了块黑面包算数，甚至没想到要给自己倒一杯水。
刃忽然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怎么会有人一边生气，一边还把手头最好的东西留给惹他生气的人啊。
他甚至还没自己腰那么高，还是个孩子。
过去的记忆模糊不清，身体机能似乎也有所异化，但刃的一颗心却仍旧是柔软温热的。
刃空茫茫地想，如果心酸能伤人，那自己的心脏现在应该已经四分五裂了。
他试图把小甜点让回去，但小孩却冷冷地把头别了过去。
怎么办。
刃盯着小孩的背影，眼神发直了一会儿，总算想出了一个或许有用的方法。
他半蹲下身，生涩地牵动起自己的声带：“……抱、歉——这，你……吃了。”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小孩的身形微微颤动了一下。
那个小东西在他希冀的目光下缓缓转身，手里依旧捏着那半块干巴巴的黑面包。
他垂眸看了看小盅，又抬眼对上男人的视线，在后者略显紧张的目光中缓缓吐出四个字：
“把剑给我。”
两人双目相对，僵持片刻。
哎。
刃彻底投降，召出那柄布满裂痕的赤剑，轻轻地将它放到孩童的脚边。
“哼！”
生怕刃回反悔，安托万拎起赤剑就要往门外跑。他感到有个力道抚过自己的翅膀尖，想要收拢，却又很快松开。
“等——”
抱着剑跨过门槛，安托万朝着屋内的男人吐了吐舌头：“全村都知道我鸡蛋过敏，这是他们特地给你做的，你自己留着吃吧！我去去就回，你不准跟来！”
小孩清脆的嗓音消散在春夜微凉的空气中，刃怔忡一瞬，目光下意识落在那个小盅上。
小小的器皿还没他半个巴掌大，仔细嗅来，确实能闻到其中散发出的朴实蛋香。
刃沉默着将那个小盅打开。
从那汪黄澄澄的农家蛋羹倒影中，男人看到了自己那张写满了无措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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