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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为了我？”端王冷笑道。
梁王瞪眼：“怎么不是为了你？”
“父皇说我是孽种！”端王挣脱了宋康，怒喊着。
梁王看着他，不可思议道：“你就因为这句话才做了这么多错事？”
端王红着眼睛瞪他：“不行吗？！”
梁王气急：“你自己都说了那是酒后之言！因为一句酒后的胡话，罔顾父皇母后对你多年的疼爱，你该死！”
“哈？酒后胡话？我看明明是酒后吐真言，他表面对我好，心里还是厌恶我的！”端王立刻反驳回去。
“那母后呢？”隆兴帝突然出声道。
争执的两兄弟瞬间安静了下来，端王憋红了一张脸也想不出反驳的话。
隆兴帝面无表情地看着端王：“母后最疼的是谁，你自己心里有数，你的身世是母后求父皇不告诉我的，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你心里想必也清楚。”
“我不清楚！”端王突然激动地说。
然后，啪的一声，隆兴帝上前给了他一巴掌。
他用力极大，端王被扇得发冠都散了。
“前朝余孽未除，你的身份敏感，母后之所以不让父皇和大哥告诉我，无非是害怕我坐上皇位后心变了，将权势当作第一要紧的事，她害怕我伤你，害怕我为了朝廷牺牲你，母后是大家出生，不会不知道这里面的风险，但她还是求了父皇瞒着我这个亲儿子，她那时身子已经不好，却还满心满眼的惦记着你的余生幸福，你呢？你做了什么？”隆兴帝咬牙切齿地问。
见端王歪着头没反应，他又说：“至于你说父皇厌恶你？他不该厌恶吗？”
端王猛地转了过来，“你说什么？”
“父皇在位时想爬床的不计其数，你小时候就经历过，你忘了吗？你的大宫女是怎么没了你不会不记得了吧？”隆兴帝问。
“你到底想说什么？”端王咬着牙问。
隆兴帝看着他：“你那大宫女爬床未遂，被父皇处置了，父皇当时有多么厌恶你是知道的，你当时还和我同仇敌忾你忘了吗？而你生母，做的也是一样的事，还成功了，父皇因为先太子留她一命已是开恩，但心里难免会留下不舒服的疙瘩，积累多年，酒后发一两句牢骚，这有错吗？”
端王没有回答，他也回答上来，因为隆兴帝说得句句在理，不说先帝，就算是个普通男人，被人这样算计，没有不怒的，更何况是一代帝王。
“可即便有这么多不堪的过往，父皇还是留了你的命，母后还是将你如亲子般抚养长大，他们对你不偏不倚，我们有的你也有。可你呢？你因为一句酒后的话，将这些恩情全部抛掷脑后，你如此狼心狗肺，父皇确实该厌恶你！”隆兴帝红了眼，字字泣血。
端王没回话，但他捏紧了拳头，额头青筋浮现，显然听进去了隆兴帝的话。
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个人，苏霜真的害怕出事，而站在两人最近处的宋康显然也有这个想法，他默默往端王那里移动了一些，害怕他再暴起。
“还有，储位的事，我以前不知道你的身世，不明白父皇为何会执着于让我接位。现在想来，大哥好兵事，又无外家支持，你身份敏感，又有前朝余孽犯上作乱，父皇之所以会选我，是因为于当时的局势而言我是最好的选则。而你，你当时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就该马上明白父皇为何这样选择，是也不是？”隆兴帝厉声质问。
端王表情呆滞一瞬，又很快恢复凶恶地样子，高声回应：“知道又如何？我不管母后如何，父皇对我心存戒备是铁一般的事实，他说那样的话，我心里多为自己打算一二有什么不对？”
“你无耻！”隆兴帝看他油盐不进的样子，怒了。
“心存戒备？”一旁的梁王突然出声，“谁告诉你父皇对你心存戒备？”
端王像是看傻子一般看着他：“父皇虽然答应母后不告诉他我的身世，但他告诉了你！这还不算戒备？”
梁王沉默了一会儿，说：“你错了。”
“什么？”端王愣了一下。
梁王：“你以为父皇是在答应母后之后才将你的身世告诉我的？为了让我提防你？”
“难道不是吗？”端王狐疑地看着他。
梁王叹着气摇了摇头，“蠢货，你出生那一年我已经六岁了，母后在御花园被你母亲冲撞的时候我也在场。”
端王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所以你从小就知道？”
隆兴帝听见这话也看了过去。
梁王却摇了摇头，“我当时并不知道那个怀有身孕的女人是谁，父皇母后也没有告诉我，但我在母后生产的时候偷偷进去过，知道那个孩子才出生就咽气了，后来母后将你抱到我们面前，我就已经有了猜测。”
端王突然坐到了地上。
梁王没管他，继续道：“而你母亲的身份，是母后让父皇告诉我的。”
“不可能！”端王激动地否定梁王的说法。
梁王看着他，突地笑了：“呵，你猜到了对吗？母后和父皇不同，她会让父皇告诉我这些，不可能像你想得那样是为了提防你，唯一的可能，是为了万一哪一天你被人捅破了身份，二弟又为了朝堂局势放弃你，我能为你周旋一二，保你性命。”
端王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他直视梁王道：“你在骗我！”
梁王：“爱信不信。”然后转头不再看他。
端王先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慢慢蹲了下去，然后抱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端王看上去倍受打击，梁王却还嫌不够：“你二哥并不想坐这皇位，我知道你的身世，但还是答应和他一起去劝父皇，你以为是因为什么？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们三兄弟一起去找父皇和母后，他们未必不会答应，我想着，就算你日后被捅破了身份，有我和你二哥，也不用怕什么，可你……”
“别说了。”端王捂着脑袋，瓮声瓮气地小声道。
梁王看了他好一会儿，最终却还是将嘲讽的话咽了回去。
“我们不说，换你说吧。”梁王不说了，隆兴帝却还是不放过他。
端王转头看他：“我说什么？”
“说我早上问你的那几个问题，你何时和窦氏联系上的？又怎么和陆相扯上了关系？”隆兴帝问。
端王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
就在隆兴帝耐心耗尽的时候，端王开口了：“我在太子妃被下毒的时候和窦氏的人联系上的，朱氏的人知道太子妃有孕后，想要下药，让她一尸两命，然后趁太子续娶将自己的人塞进太子后院。”
“不是你告诉的他们闻钦的身世？”隆兴帝问。
端王摇了摇头：“你忘了，你从来没和我明说过他的身世，只是你对以安太过特殊，我感觉有些奇怪罢了。更何况，我只想利用他们，并不信任他们，不会和他们说这些。”
“后来呢？”
“后来他们想要下药，却发现你将宫里安排得滴水不漏，他们无从下手，直到太子妃那孩子顺利生产后，他们才想起来掖庭里应该有前朝留下的人。”
“那个嬷嬷？”隆兴帝问。
端王点头：“是她。她是我母妃的贴身丫环，叫秋荷，破城后她和我母妃一起被充进了掖庭。朱氏的人找上她以后，为了拉她入伙，透露了不少消息给她，包括我曾经帮过他们。秋嬷嬷一直在掖庭陪着我母妃，母妃怀我的时候，也是她在暗中帮助我母妃，才没叫人发现。所以，我的身世她是知道的。她本来没想和我相认，也没想让我知道我的身世，但她听说我被朱氏利用后，就立刻找上了我。”
“窦氏的人是她替你联络上的？”梁王突然出声。
端王没看他，却点了点头，“嗯，是她。”
“她不仅帮我联络了在外隐藏起来的窦氏一族，还将宫里母亲留下的人脉交给了我。然后她答应了朱氏帮他们，还改了朱氏原先的计划，将窦氏留下的那个方子交给了他们，最后也是她将那本书放到了太医院的藏书阁。之后，她故意暴露自己，让你们抓了她，然后将窦氏抬到了明面上。”
“她为何这样做？”一旁的宋康突然出声问。
苏霜看着端王，也不太理解那嬷嬷的做法，这种事情不是应该越私密越好吗？在暗处的好处显然比在明处多，那嬷嬷为何会主动暴露？
“为了我能名正言顺的登上大位。”端王轻声道。
“什么意思？”隆兴帝看着他追问。
端王：“母亲走后，她一直以母亲的名义和窦氏的人偶尔联系一二，就是为了给我留条后路。待知道我有夺位的想法后，她立马主动找上了那些人。但她一直在宫里，害怕外边的人阳奉阴违，也害怕局势有变，就试探了一番，然后果然发现窦氏的人已经分化成了两派，一派已经和朱氏后人牵扯不清，觉得应该和朱氏合作，一派却始终遵循母亲生前的叮嘱，和朱氏势不两立，觉得与其打着前朝的名义造反，不如让我母亲的孩子名正言顺的继承皇位，毕竟这孩子身上留着一半陈氏的血。而我和秋嬷嬷理所当然支持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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