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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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里的手机在这时候响了起来，他一看，是宋佳辛，就没有接。

又晾了好几次通话后，他才慢悠悠地划开通话键。

“为什么一直不接我电话？”

开头就是不太高兴的质问。

“能接就不错了，有话就说。”

宋时意丝毫不给宋佳辛面子，他背靠过去，顺着墙体一点点滑坐下去。

“今晚留个时间给我呗，带你出去玩。”

宋佳辛已经压下了怒气，转而用一种相对比较亲热的声音对他说话。

“行啊，差不多时间了你来叫我。”

过于爽快的答应让宋佳辛心里一突，后面的满腹草稿瞬间胎死腹中，原本那种游刃有余和得意的心态崩裂开来：“你都不问问我去干什么吗？”

泼墨般的乌云随着骤然刮起来的风遮住了烈阳，让这一片天空都阴暗了下去。

宋时意就这么躲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里面，他眼睛中空落落的没有神采，整个人如同是这片阴暗的寄生物。

但这一刻说出来的话却是无比甜腻，就好像散漫的恶意突然凝缩成了一条线，缱绻地一圈圈缠绕着宋佳辛。

“你都这么说了，我当然是要过来的。”

宋佳辛无端起了点鸡皮疙瘩，但他还是硬着头皮搬出他早就想好的说辞：“那就好，这几天的事情我也已经想通了，过去是有我做的不对的地方，所以这次才想约你出来……”

他似乎真的是很耐心地想要解释清楚，连语调都放缓了很多，乍听之下就好像有多兄友弟恭一样。

啪嗒。

宋时意不再听对方在那里腻歪，非常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原本遮日的乌云慢慢散开，似乎并不是要下雨，将天空重新让位给了热烈的阳光。

宋时意仰起头，直视阳光让他的眼睛痛得都有点睁不开，眨眼间闪出点泪光。

*

夜色逐渐逐渐地吞没了这片城市，晚饭宋时意还是回去吃的，但一个人也没有碰上，就连宋佳辛也没有出现。

他倒是乐得清静，但也没有吃多少东西，吃了个半饱就结束了晚饭。

看着已经要起身离开的宋时意，陈姨忍不住出声劝道：“二少爷真的不再吃点吗？”

“不了，我今晚还有约。”

宋时意笑着说道，他的表情看起来就非常期待，就像个迫不及待要拆开礼盒的孩子一样，“和我可爱的弟弟。”

陈姨还没来得及纳闷昨天还大打出手的兄弟二人怎么就能一起出去玩了，宋时意已经离开了这里。

他跟宋佳辛还没考出驾照，所以还是由宋家的司机负责送他们。宋佳辛让他下楼时自己已经坐在了副驾驶上，看起来非常抵触和他挨得太近。宋时意也没有说什么，拉开车门坐了上来。

他们一路无言。

“就快要到了。”

突然间，宋佳辛开口说道，他转过头，看向宋时意，嘴角已经快要压不住笑容，“希望今晚是个开心的夜晚。”

宋时意似乎并没有发现他的小算盘，反而回以柔和的微笑：“我也是这么希望的。”

躁动的音乐如同浪潮一样扑面而来，强势地支配着进来之人的心跳和呼吸，宋时意穿得很简约，衬衫的扣子扣到最顶上那一颗，和灯红酒绿的舞厅格格不入。

但过于出众的五官却是难以淹没在人群之中，堪称污染的闪烁灯光打在这张如同白纸一样的脸上，反而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格外招人。

宋时意又推开了一个想要往他身上凑的男人，平淡地看向宋佳辛：“你总不是把我约在这这里吧。”

见他处理得游刃有余，宋佳辛不免有些遗憾，他本觉得对方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肯定会束手无策慌乱得不行，但并没有笑话可以看。

嘁，装什么纯。

宋佳辛不再停留，带着他继续往里面走，然后按下电梯上行。

由玻璃打造的电梯可以清晰地观赏外面的夜景，宋时意漫不经心地靠在玻璃面上往下看，感受着逐渐升高带来的腾空感。

他其实很恐高，站到五楼以上就会开始不舒服，连气都很难喘上来。

视线中地面的距离越来越远，宋时意艰难地调整着呼吸，心跳的节拍也一点点加快，将血液泵往全身，让皮肤都微微发烫。

叮咚——

很轻的提示音响起，他们已经到达顶楼，电梯门缓缓打开，舒缓的音乐泄了进来，他抬脚，踩到了柔软厚重的地毯上，挂在墙壁上的印象派画一副也看不懂，凌乱的线条像是蛛网一样往前延伸开来，等待着即将落网的猎物。

走廊尽头的黑色大门紧紧闭合着，宋佳辛迫不及待地上前，伸手往里推开了门。

“对了，忘记和你说了，今晚不仅是我，还有好几个朋友也一起来了，说是想见见你。”

饱含恶意的声音在一旁说着，在打开的门中，宋时意一点点窥见了里面的情景。

是和记忆中一样，分毫不差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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