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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还拎走了一瓶桌上的酒打算待会儿尝尝味道。
相较于自傍晚开始的人声鼎沸,白天的漫野要安静许多。尤其是今天——
池观月趴在二楼走廊地栏杆上向楼下扫视了一圈,发现这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这么早就来了?”背后突然响起的说话声,反倒把她这个不速之客给吓了一跳,“出场方式倒挺特别。”
听出了来人是谁,池观月眼珠一转,扭头的瞬间变脸成了一个垂头丧气的悲伤醉鬼:“被老板开了,没地方去了……”
这个展开是何将醉没想到的,他怔愣间眼睁睁看着池观月摇摇晃晃地冲他走过来,一手拎着酒瓶一手抱着他的胳膊“哭诉”命运的不公。
何将醉叹了口气,十分配合地轻轻拍了拍池观月的后背以示安抚,随后低声在她耳边附了一句:“别装。”
“……”池观月猝不及防地被噎了一下,皱着眉嘴硬,“都是真的啊。”
“‘以你的脾气能忍气吞声被公司开除’和‘以你的酒量能喝醉’这两条,你觉得哪条更真一点?”
池观月:“……”
“啊,‘你能喝醉’确实是真的,毕竟今天凌晨刚见识过,”何将醉说着风凉话,转身走回隔壁屋里,“但是下次记得打开瓶盖交流。”
池观月悔恨地看了一眼手里还没来得及开瓶的酒,自来熟地跟在何将醉身后一起钻进了屋。
“怎么突然想起来来这儿了?找我的?”
“啊……对!难得放假,闷得慌,来找点乐子。”池观月的真心话脱口而出。
何将醉也不追问她莫名其妙突然放假的原因,只说了句:“这儿可不收无业游民啊。”
“那——”池观月大脑飞速运转,“医生我有病,需要治疗。”
何将醉:“……”
一成不变太过无趣。
始终处变不惊的人,才会更容易引起人想去招惹的念头。
有意思的是,身前的这个人每次都能让池观月发现颇具反差的新的一面,因此发掘的过程也就成了她的乐趣之一。
和淡漠的外表不同,这间漫野里诠释着他另一个身份的房间,除了大大小小的显示器设备以外,还摆放了许多盆栽。每一盆明显都得到了悉心的照料,被旁边那些冰冷的机器衬得像是一小片荒芜里的绿洲。墙壁上有几幅小的挂画以及两张花纹繁复的面具作装饰,倒也不显得房间太过单调。
房间被设计得很隐蔽,若不是刚刚何将醉在前面带路,还真发现不了走廊这处壁画是可活动的房间出入口。
何将醉轻车熟路地坐下来连接各种设备,也并不在意房间里另一个人的行动。
这小面积的房间里实在也没什么其他可自由活动的余地,池观月看了一圈,最后索性坐在了何将醉身后的长条沙发上。
爬上爬下冷静后周身陡然下降的温度,让池观月不得不披上了下车时随手拿下来的外套。
轻轻拍掉衣服上刚刚不小心蹭到的浮土,穿着长筒马丁靴的脚搭在了茶几旁边的矮木箱上,无声地晃来晃去。
先前已经和周澄那边打过招呼,再加上池观月前后也帮了不少忙,何将醉手下工作不停,把案件最新的进展简单跟她说了一下。
也不管背对着他的人看不看得见,池观月单手手肘支在沙发扶手上煞有介事地边听边点头,还伸出另一只手把玩着旁边盆栽宽厚的叶片。
“哦对了,”池观月突然想起来早上临走的时候自己答应过的事,“病历的事我已经找人帮忙查了,目前还没回信,还得再等等,有消息我会告诉你。”
“嗯。”
何将醉透过眼前屏幕上不断跳转着的数据思索着答案,池观月透过它们看到了周公在向她招手。
前一天一直灌到通宵的酒精再加上一上午的战斗倒没让她觉得有多饿,只是感到十分困倦。
随着眨眼频率逐渐变得越来越满,最终她还是抵不过眼皮的沉重,迷迷糊糊地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等到何将醉沉下心来把手上的工作忙得差不多之后,他突然意识到身后的人已经半天都没出过一点声音了。
于是他回过头看了一眼。
只见那个平时无时无刻闪烁着锋利狡黠光芒的人,此时敛去了所有锋芒棱角,安静地倒在靠枕上睡得正香。
“内心深处恐惧的、逃避的,往往就是让自己耿耿于怀的,来做心理咨询的人想解决的不外乎就是这些嘛。但是她不是,”和何将醉做交接工作的治疗师很是苦恼,“咨询过程中她一般就只聊她的工作压力什么的,和幽闭恐惧症相关的内容她总会有意无意地绕开,说是‘过去的事既然不影响当下的生活,那过去就过去了,还是过好当下更重要’。但是能清楚地感觉到她内心既不是真的放下了,也不是真的不需要帮助,她整个人传达出的情绪就很……矛盾。”
分明能感到对方也是想解决那些自己刻意或下意识回避着的内容的,可先前的咨询师始终找不到这棘手问题的突破口,最后只得作罢。
“交给我吧。”
习惯性静音的手机屏幕刚好闪烁着提示新的来电。
何将醉收回视线,拿起手机,轻轻关上灯出了屋门。
思绪却还留在屋内那人的身上不肯走。
他确实是有意接近她。
目的的话,简单来说确实也是想知道她恐惧的源头到底是什么。
真的不是在恐惧那个凭空消失的人,实际是因你而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