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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往事回响13
留宿而已。
缇婴答应得十分痛快。
她一向喜欢与江雪禾同宿——温暖、安全，极尽呵护。
许是亲情缘薄，缇婴对于肢体的亲昵接触，总是分外钟情。
不过……就连复活后的师兄，都与以前一样婆婆妈妈。
分明是他提出的要她留宿，但真做起来，他又有一套格外繁琐的准备。
例如——
缇婴坐在床上，看沈二的背影隔着帘子，在墙上投出一片稀薄的光影。
雨水淅沥，她听到他轻声与一个不知道叫什么的妾室叮咛：“……隔壁屋子收拾一番，就说今夜雨大，三小姐来探我病情，三小姐累了，在这里歇一宿。
“熏香暖炉都置好。”
缇婴低头绞手指。
地上有一灯笼光在靠近。
缇婴眼皮耷拉，露出促狭笑容。
——
沈二撩袍上榻，缇婴热心地要来帮他脱外袍，被他侧过身躲避。
缇婴敷衍地哼一声。
缇婴手叠在玉枕上，看得津津有味。
那妾室大半身子被沈二挡住，只露出半只眼睛。眼中情绪惊讶、古怪、不安，还透着些好奇……隐约的嫉妒。
她敏锐地察觉一道视线从帘外探来。
缇婴抬脸奇怪看他时，他俯下脸，抚摸一下她面容，温声：“让我把灯笼放下。
他耐心等了一会儿，缇婴似玩够了，才抬头，娇娇懒懒的：“你安排好啦？”
他站在床榻外时，看着那曳到地上的青帐。
缇婴扑在他身上，贪婪地搂住他腰肢，没有意义地哼哼撒娇两声。
缇婴：“你不是让你的妾室们给我布置房间摆好被褥嘛。你房间都收拾好了，肯定是给我睡的啊。”
沈二身上秽息变浓。
她被沈二握住手腕。
那脚步悠缓，似怕惊吓到人。
她早就知道，他会这样选择。
——
夜里，屋中烛火熄灭，仍有廊外一线灯笼流光照着窗棂。
一会儿，她听到有脚步声朝帐子方向走来。
他道：“不必。”
她心中惆怅：她还以为……
缇婴仍低着头。
他低头，看到缇婴仰起来的狡黠眸子：“我就知道，你会悄悄来的。”
她更加不快。
但她没有闹脾气。
沈二：“嗯。”
他总是这样。
他察觉她被冻到，快速收回手，只仍垂着眼看她，似有些意外地温声笑：“你去哪里？”
缇婴跳下床，踩上绣花鞋，口上嘀咕：“那我去睡了。”
她掀起眼角，看到是一位貌美妾室的悄悄窥探。
沈二道：“我睡隔壁。妹妹在我屋中睡。”
“你朝里面坐一坐。”
雨打风吹，廊下的灯笼被撞得摇晃。屋中帐内，便能看到流光轻晃，幽静熹微。
缇婴眨眨眼。
——
沈二披衣提灯，走得缓慢。
缇婴抿起唇。
哪怕什么都不记得了，他的处处痕迹，让缇婴觉得熟悉，生出亲昵。
沈二微顿。
他手心冰凉，冻得她刺骨一哆嗦。
沈二道：“不是。”
沈二回来时，站在床畔边，看她依然绞手指玩，不理会他。
乌黑长发朝他贴来，她拉着他手腕，就将他往床内侧拽。
帐子忽然被掀开，少女温热的手伸出，递到他腕子前。
他面不改色：“外面有些冷，我暖一暖。”
缇婴：“睡觉需要脱衣服呀。”
沈二将她扫一眼。
她盈盈一团，罩在中衣下。乌发，红唇，颈下若雪。
平日娇气可爱、顶多被夸钟灵毓秀的少女，在自己的床榻上，也有初初长成的风情，春色。
像是藏在清波下的一尾调皮小鱼。
她在满是他气息的床榻上，披着他的中衣，盖着他的褥子，仰着头，一无所知地，还要凑过来。
沈二盯她片刻。
缇婴：“我说的不对？”
沈二温声：“我睡觉不脱衣。”
缇婴：“……”
她偏脸看来。
她说了一句阴鸷的、不符合她近日乖巧形象的话：“那你真是有毛病，病得还不轻。”
沈二挑起眼波。
她重新露笑，无邪无忧，好似之前戾气压根不存在。
缇婴娇娇俏俏地：“你是想与我聊聊天吗？”
“对，”沈二平静温和，“我一走数日，不知道你在家中做些什么，可有人欺负你，你过得是否快意。”
缇婴反问：“那你在做些什么，你有没有受伤，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都搞些什么名堂呢？”
沈二一顿。
他偏脸低眸，垂下的视线波光浅浅，偶尔泄出一点流光：“你想知道？”
缇婴被他美色所诱，一时盯着他，忘了心中一团烦躁。
沈二见她不吭气，便仍继续：“不过是一些打打杀杀的事。你若愿意听，我说给你也无妨。”
缇婴回了神。
缇婴露笑：“我愿意听。”
她熟练非常地钻入被子里，在沈二微讶的凝视下，她将自己裹得严实，俨然小妹妹要入睡的架势。但沈二膝上一重，低头，看到她一截小腿从褥子里踢出来，脚心在他膝上踩了踩。
玲珑流光，玉色洌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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