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八南村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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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松，督察大人。”褚尤拍了拍宋子衿的手，提醒宋子衿，“现在把我掐死，可就听不到你想要的了。”
窗边传来敲击声，宋子衿厉声喝道：“谁！”
被水雾模糊了轮廓的影子回答：“喵。”
原来是陶家养的猫。
它急切拍打玻璃，很难让人忽视。
褚尤要给自己一个保命的机会，她说：“我们聊得够久了，如果太久没戴上手环，你的上司该怀疑你有意偏袒我了。”
宋子衿不可能在这里了结她，至少现在不会。
褚尤很自然就推开了压着她的宋子衿，几乎没感受到什么阻力。她咳嗽几声，缓解喉间不适，转着发红的手腕往窗户那边走去。
“是小咪啊。”褚尤打开窗户，看到黑色小猫沿着打开的缝隙钻了进来。
瞳色如鎏金，不知为何，比白天在阳光下还要流光灿烂。褚尤背对着宋子衿，很轻的叹了一口气。
无奈又好笑。
小咪爪子搭在褚尤身上，她顺势就抱起他。
小咪趴在褚尤颈窝处，对着宋子衿懒洋洋叫了一声。
“这猫挺自来熟啊。”宋子衿评价。
“确实。”褚尤回应平淡，抱着猫出了浴室，感觉外面带着凉意的空气争先恐后往肺里钻。
夜幕降临，院中昏黄灯光营造出温馨气氛，风吹过角落盆栽种植的花花草草，擦出一片簌簌声响。
大门被推动，褚尤以为是陶乐怡忙完了，很自然的摸着猫背搭话：“回来了？”
一抬眼，却对上一张笑盈盈的脸。
黑发黑衣，全身上下都是如夜色般浓郁的墨色，唯有脑后留的一束小辫搭在身前，是寂寥的白。
他瞳色燃金，不像人，更像是某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上古异兽。
褚尤感到了，比宋子衿掐着她脖子更强大的窒息感。
“欢迎光临，不过我们今日不营业，您有住宿需求，还是去别家看看吧。”
宋子衿把毛巾搭在头上，边走边擦。他红色的发丝因为光线变化看起来暗了些许，奢靡艳色依旧显眼。
待他走近了，也是一愣。
“姜院？”
被他称为姜院的男人终于舍得多看宋子衿一眼，不动声色打量了他一番后，才略微颔首示意。
“您怎么会在这里？”
不怪宋子衿疑惑，就连褚尤也是第一次知道咙髓院院长姜瞬遥长这副模样。
传闻中咙髓院的院长是归川四院里任职时间最久的，平日里深居简出，即便是直系学生也可能毕业了都见不到他一次。
各大重要场合里，咙髓院院长也总是缺席。姜瞬遥的办公室也见不到他，而他常在的合烬堂又是个学生止步的禁地，所以褚尤第一眼没对上人，还真不是她的原因。
而且，谁家学生关心外院院长是什么牛鬼蛇神啊，路上偶遇自家院长能不躲开就算抗压能力强了。
“出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我亲自来看看。”姜瞬遥道。
说这话时，他手里的莹润珠串在指尖捻动，跑环在末端转了又转，听不出是什么材质的珠子。
宋子衿看到他没戴任何系统监测设备，连最基本的手环都没戴，心中诧异，但很快就意识到姜瞬遥不需要。
听到姜瞬遥的话，宋子衿心中最后一点异样也被压了下去，倒吸一口冷气，有些紧张：“您意料之外的事？”
什么意外可以惊动这尊大佛，宋子衿不敢想。
原本沉寂寻常的夜晚突然令人毛骨悚然，连路过的一阵风都能撩起他一层鸡皮疙瘩。
能让姜瞬遥出马的异况，可能无法评级。
手在微微颤抖，宋子衿在些微恐惧后心头升起兴奋。他从不害怕未知和意外，相反，如果不是因为他自身与副本排异严重，精神网无法介入副本世界，他有自信成为咙髓院这一届最优秀的毕业生。
不过下一秒，姜瞬遥的话就把他的心打回了谷底：“我的一些私事。”
既然是私事，宋子衿就不方便继续追问了。
可姜瞬遥这么说，又勾起宋子衿的好奇心了。院长什么事需要到副本里处理，而且还不需要经归川监管。
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院长也会被俗事牵绊吗？宋子衿看着姜瞬遥过分年轻俊美的容颜，不由恍惚。
一声清脆的喊叫打断三人的谈话。
“哥！”
陶乐怡回家了。
乍一看到陌生人，她还有些胆怯。盯着姜瞬遥很久，才绕开他走到褚尤身后。
“这是谁啊？”陶乐怡弯下腰，小声问褚尤。
“路人。”褚尤回答。
“客人。”宋子衿回答。
原来是来八南村的游客，陶乐怡松了口气，她尽力忽略对方身上天然的压迫感，扬起笑脸道：“虽然还没正式营业，但这么晚了，总不好让你再四处找别的地方过夜。来者都是客，我带你上楼看看房间吧。”
宋子衿一向敬畏崇拜姜瞬遥，主动拦下这个接近他的好机会：“你出去一趟也累了，还是让我来接待客人吧，你赶紧洗漱完回房间休息。”
没人愿意多干活，陶乐怡没有丝毫犹豫就同意了，拉着褚尤回了房间。
整个陶家只有陶乐怡的房间原本就带淋浴间。
两个女孩子坐在梳妆台边取头上的小发饰，对着镜子闲聊。
陶乐怡从回家后心情就很不错，她带着显而易见的兴奋问褚尤：“我走后，你和我哥说点什么了吗？”
褚尤脑子里一闪而过浴室内昏黄的灯光，还有被水打湿的红色长发，她歪头取耳饰，避开镜中陶乐怡的打趣眼神。
“说什么？我和你哥又不熟。”
“别人看不出来，我还看不出来吗？我就觉得我哥自从见了你就有点不对劲，你猜我发现什么？”陶乐怡身体凑过来，在褚尤耳边神秘兮兮的问。
陶乐怡的笑容太有感染力，褚尤不忍拂她面子，很配合：“你发现了什么？”
“烫伤膏啊。”陶乐怡说，“我哥今天好像被烫伤了，这种烫伤膏是我们村特产，味道特别冲，我不会闻错的。”
她见褚尤还是不感兴趣的模样，索性掰过她脸，强迫她看自己：“你说，要是一个人见了另一个人后，魂不守舍，连擅长的事情都做不好，不是一见钟情是什么？这就叫那什么来着，情不知所起……”
褚尤想捂住陶乐怡的嘴：“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我和你哥真的什么都没有！”
见褚尤红了脸，陶乐怡躲开褚尤的手，装可怜道：“我错了，我错了，不说了，我再也不提我哥了。但是我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这句话瞬间点醒褚尤，她想起规则中不能拒绝的规则，想要再捂她嘴。褚尤暂时想不到拖延的话术，这是最简单粗暴又直接有效的方法。
可是陶乐怡根本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她捉住褚尤的手腕，没给褚尤开口打断的机会。
与此同时，她身上迸发出一股力，精神力透过双眼凝视褚尤。
褚尤这时才理解了规则中的“村民请求”生效的具象化场景，这条规则的压制等级很高，她目前没办法拜托束缚，在陶乐怡说完请求前，她甚至动都动不了。
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伴随着精神力的威压，陶乐怡笑嘻嘻说：“你留下来做我嫂子吧。”
褚尤原本紧绷着的精神一下子松弛下来，滚烫的血液涌上脸。
她刚刚太紧张了，但没想到陶乐怡的请求会是这个。
拒绝会违反规则，搞不好会加深副本的异化程度，褚尤没必要涉险。
但她也不可能直接答应，于是想了个折中的回答：“如果你哥同意，我肯定不会拒绝。”
异样光芒在陶乐怡眼中一闪而过。
明明开着灯，浓稠的、黏腻的空气质感还是堵满整个房间。
孩童声音飘来飘去，天真与嘲弄并存：“约定已成，违者必死。”
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褚尤的脖颈，让她无法呼吸。看不见的锐利刀锋划过皮肤，在颈部动脉上最娇嫩的皮肤处险险刻上一行字。
死生契阔。
这是规则生效带来的显化反应，相当于副本烙印。
精神力可以反作用于□□，同样的，执行任务的人进入副本后，有些损伤也会同步代入现实世界。
只是不知道这个印记有没有办法消除，脖子这个地方太显眼，她也不喜欢任何人为她打上印记。
褚尤把手搭在那块皮肤上，没有淌血，但那块肌肤的温度比掌心温度还高。
她存寄在归川学院的档案上记入的是净化天赋，这倒是没有造假，褚尤的净化天赋确实罕见，这也是为何她各项测试结果的数值低下，出身普通，但禀灵院仍旧愿意无条件让她入学，院长还资助了她上学期间所有的费用。
净化天赋稀少，只是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归川可以不计成本去赌。
第一年入学的时候，褚尤确实受到颇多关注，不过让校方失望的是，无论是学院内部测试还是副本任务组队，褚尤始终没有展露出校方期待的天赋才能。
她的净化天赋在实际运用时损耗精神力过高，且祛除异化的程度有限，并不适用于配合常规治愈。
在归川引起小范围轰动的净化天赋新生，很快就湮没在天才群聚的学院风云里，连可查的资料都寥寥无几。
最后归川无奈放弃了对她天赋的挖掘，但仍旧没有取消她的学籍，即便总成绩次次都是擦着及格线过，学院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她在禀灵院二年级甲班当吊车尾。
校方心存幻想，万一哪一天褚尤突然开窍了呢？
很可惜，褚尤心安理得当倒一，要不是错手招惹了宋子衿，她可能会一直混到毕业。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章算登场了两条鱼，大家可以猜猜看是哪两位男嘉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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