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倚云长·衣角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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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请姑娘们明示。”
“还叫姑娘？你眼前的可是——”
虞璟抢步上前，搭住颜折袖肩头，冲她摇了摇头，又对白氏兄妹勉强一笑：“没什么事，颜姑娘她——她逗圆圆玩的。”
颜折袖回头望她，眼中极为不解。
按她所想，能够拜入执夷君门下决计算得上一件能够夸耀百年的好事。若此时是她处于虞璟的位置，早叫手底下那几个小可爱跑遍全域替她宣扬一通，好叫人知晓她颜折袖已不是能叫人随意欺辱之人。
虞璟心中另有成算。
怀真域中人对执夷君崇敬、敬畏之心兼具，遇见了她不免盘根究底，其中难免有如刑脉主般不服她之人，到时多半会向她约战。
晏子楚风头正盛之时，一日少说要接五六场约战。他天性好斗，又不能容旁人压他一头，自然是兴致勃勃赴约，但虞璟不愿如此。
一则耗时耗力，二则赢了便罢，输了有损执夷君威严。再者便是……她见白团团将圆圆护在身后，面上警惕之色尚未散去，便忍不住叹息。如今这般情况下，若叫颜折袖嚷嚷出来自己师承，恐怕会令眼前之人对执夷君更添一层惊惧。
弟子这么点小伤便引他大动干戈？倒显得名满天下的执夷君气量多狭小似的。
虞璟既做了他的弟子，自当为他周全名声。
颜折袖见她态度坚决，也熄了心思，撇嘴道：“你们已入道门，不该用凡间称呼。叫一声道友才合适。”
白团团“哦”了一声，恍然道：“原是如此，怪道我先前与域内各位……道友交谈，他们神情都有些古怪。可我听虞、道友称呼颜道友……”
虞璟“啊”了一声，解释道：“我是跟着兄——”
她话至一半，颜折袖忽然大喝一声，截住话头：“还有你那作揖！也快改了！来怀真域难不成是来读圣贤书考状元的吗！”
白团团别别扭扭抱了个拳，脸色羞窘中夹杂着无奈：“说来我寒窗苦读二十余载，这……暂且怕是难改。”
虞璟早觉他身上有股书生气，温和儒雅，却不想果真是饱读诗书之人。然而崇儒求取功名之人，忽然修道慕长生，想来多半有什么变故。
虞璟无意追寻他的过去，脑中却灵光一现，开口问他：“我听闻儒门六艺中有‘乐’这一艺，白道友对琴艺可有涉猎？”
白团团尚未答话，圆圆就拍手笑道：“哥哥弹琴，好听。叮叮咚咚！”
此事倒是意外之喜，虞璟高兴道：“我近来新学琴艺，却不甚娴熟，不知可否请白道友教导一番？”
“诶！虞道友实在折煞我了。”白团团连连摆手，“若能帮上虞道友，自然是乐意至极。只是自从十多年前……将家中古琴变卖以来，我便再未抚过琴了，如今身边也无趁手的琴具，只怕今日要让虞道友失望。”
虞璟安静听他说完，不由微笑：“原来是这事。”她双掌一翻，只听琴音泠泠响起，一张琴竟凭空现于空中，被虞璟双手捧住横在膝头。
其色泽浅白如象牙，琴音婉转如流水，正是影鬼所赠。
三人见此一幕均是目瞪口呆，各个张大了嘴，连出声都显得艰难。
到底是颜折袖见多识广，率先回过神来：“这是‘天地乾坤’？可你如今的神识……”她吞吞吐吐，不可置信地上下扫视虞璟。
储物法器是由使用者神识辟出的方外空间。神识强横者，才可掌控空间博大的储物法器，而神识与修为、心性二者皆脱不开关系。
普通修道者只可驾驭乾坤袋，后四境之人才可御使‘袖里乾坤’。颜折袖看得清楚，虞璟既未去摸腰间乾坤袋，更未伸手探袖。
以天为库，以地为府，是为“天地乾坤”。天之高、地之广，说到底在强者眼中也无非只是暂时搁置物品之处。
然而至今，这从无一人见识过全貌，也无一人能够企及的“天地乾坤”，仅仅是个传说。
而这个传说，就在这一刻，被虞璟如此平静地用了出来。
颜折袖一时心情极为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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