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谁的时代？
眼中似有情绪即将喷薄而出。
忽然，她猛地推开戚瓷心，随后抬手一扫，桌上的蓼花糖顿时散落一地。
戚瓷心被秦曼卉猝不及防地一推，险些摔倒，连忙扶住桌子稳住身形。她低头看着一地的糖渣，又抬眼望向痛苦地抱住脑袋的秦曼卉，眉头紧锁。
秦曼卉口中低声喃喃着，声音断断续续，带着几分哽咽：“带我回去……我不吃……蓼花糖……娘……我想……我不想……我不想吃糖……我不吃糖了……”
戚瓷心俯身凑近她，仔细听着她断断续续的话语，心中渐渐浮现出几分猜测。
她每天在这里等，是为了她娘带她回去吗？
她娘带她回去，和蓼花糖有关？
她分明喜欢吃蓼花糖，但却控制自己不愿吃。
戚瓷心心中拼拼凑凑，一个念头逐渐清晰。她伸出手，轻轻拉住秦曼卉的手，另一只手则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她的背，动作轻柔而安抚。
秦曼卉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呼吸也变得平稳，最终，她靠在戚瓷心的肩膀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戚瓷心唤来一名丫鬟，两人合力将秦曼卉扶到床上安顿好。她又将地上的糖渣收拾干净，随后才悄然离开。
离开后的戚瓷心，径直朝府门走去。走到门口时，门房恭敬地鞠躬弯腰，戚瓷心却在那一瞬顿住了脚步。她站在原地，眉头微蹙，片刻后，转身朝府内走去。
她原本打算去找林既明，问问他是否从方婆子那里审出了秦曼卉的来历和家庭地址。
但是，问到了又能怎么样呢？
把秦曼卉送回去吗？
一个没有户口，已经被卖出去，精神还有些不太对的女孩，送回家里去能得到好的待遇吗？
戚瓷心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直至最后，提着裙子，在府中跑起来。
她到底来这个时代做什么？
她能做什么？
她的头发每洗一次，就要牺牲午后的四个小时，将头发放在香薰炉上，一点点烘干。
吃到的肉，有盖不住的膻味。
人也是牲口，被肆意买卖。
这不是她的时代，永远都不可能是。
戚瓷心气喘吁吁跑到厢房门口，青穗见她这般模样，不由得一愣，赶忙迎上前去，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姑娘，您这是怎么了？怎的跑得这般急？”
戚瓷心看着青穗关心自己的模样，是因为自己是她的主人，所以她这样关心自己。即使自己和她才认识几天，根本谈不上有什么感情建立。
“我没事，我回去歇会，你看书去吧。”
说罢，戚瓷心径直回了厢房内。那些硬质的木头家具坐得她浑身都疼，晚上的房间总是暗的，点再多的蜡烛都比不上白炽灯。
当晚，戚瓷心躺在床上，眉头紧锁。
梦里，她看见现代的戚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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