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娄清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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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就像被车碾过一样，头疼、胳膊疼、肚子疼、腿疼，总之哪哪儿都疼。
盛思齐起身，走到房间的窗前查看情况，外面尽是高楼大厦，行车如溪水般流淌过这座城市，只用一眼就知道他在的这里地段不菲，寸土寸金的地盘上卧室足够宽敞和他租的客厅差不多大。
他有这么有钱的朋友？
盛思齐盯着离他最近的写字楼思索半天，想起自从自己没钱没势后，朋友少了很多，待他真心的有钱子弟，他又不好意思一直麻烦人家，而在那些和目前的自己能面对面交的朋友里，这么有钱的肯定是一个也没有。
思索无果，遂放弃。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他转身走到房间门口尝试拧把手，结果门没锁，一拧就开了。
外面的客厅装修风格与卧室如出一辙，可以看出房主的品味很单调，但是偌大的空间同样是没人。
盛思齐在客厅里转了半天，单看装修，实在是看不出自己这位好心朋友的身份是什么。
身上衣服没了，手机钱包都在那里面，现在的他身无分文还断联。
出去也是白费力气，索性在这里等朋友来好了。
这么想通了，他也就不再纠结朋友的身份，只是这注意的事情没有了，身上难以言喻的痛就又侵袭了他。
这种感觉不算很痛但是有种昨夜被重物压了一夜的感觉，绵长不绝。
肚子也在等待的时光里饿得咕咕叫。
厨房冰箱里很多绿色新鲜的菜，但是灶台上的设备太先进，盛思齐不大会使用，担心弄坏了朋友的东西，到时候赔不起，索性转悠转悠就又回到他醒来的那间房。
他坐在床上欣赏着自然风光，内心在期望时间快一点过。
终于，在墙上的时针走向十二字样的时候，公寓大门处传来声响。
听到动静后，盛思齐立马下床，从卧室跑出来。
“你终于回......”来了。
目光与门口弯腰换鞋的男人避无可避地对视。
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没说出口。
盛思齐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吃烧烤喝酒醉倒，没让自己露宿街头的竟然是自己怎么也没想到会再联系的前任。
前有生病入院付药费，后有喝醉捡回家。
娄清啊娄清。
你不是该恨我吗？怎么却总能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
盛思齐在心里暗叹。
“醒了？”
娄清换好鞋，将大衣搭在门边的衣架子上，目光望向他时没有多余的情绪。
忽然地，他想起在幻觉听到的那句：我到现在还没原谅你当年的抛弃和单方面断联。
大概这也是现实中的娄清对他的态度，原谅不了但又同情他的遭遇。
见盛思齐没有回话，兀自发呆，娄清眉头微皱：“你先去洗漱，看会电视，我下厨。”
他顺从本能地下意识点头，然后突然反应过来对方说的话。
视线一转，娄清已经走进厨房了。
公寓做的是玻璃门隔断，一眼就可以看见娄清忙活的身影。
男人的侧脸完美，弯腰在案板切菜的时候神色专注地像艺术家在雕刻自己的作品。
看得他默默吞了口水。
虽然不知道娄清对自己什么态度，但是现在他叫去洗漱，那就走一步算一步到时候再看。
进了卫生间，他这才发现盥洗盆上摆着一支未开封的牙刷和一只新的漱口杯。
旁边摆着用过的杯子和牙刷。
牙刷牙杯都是同款不同色，显然是刚拿出来的，应该是他的备用。
刷牙时，他视线往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整张脸仿佛还带着昨日的余醉，白中透粉，乌黑的头发下是一双似醒非醒的眼，棱角因为这几年省吃节用格外分明。
再往下，就是一件纯白棉质t恤盖住的身体，领口处微大，露出轮廓清晰的锁骨。
等洗漱完毕，刚走出卫生间，恰好娄清端着最后一盘菜出来。
娄清依旧没什么情绪波动地对他说：“饭好了，坐下吃饭。”
“哦。”
他听话地坐到桌边，然后手上空着不知道能做啥，一时间又尴尬了。
他盯着娄清的动作不好意思说话。
娄清则是很自然地坐下分别给两人舀了一碗饭，十分贴心地将筷子递到他面前。
盛思齐接过，终于鼓足勇气说出了他的第一句想问的话：“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话说得很小声，但是他很肯定娄清听见了，因为在他说出这句话后，对方的表情明显一愣。
然后又是云淡风轻的语气：“什么现在什么情况？吃过饭后陪我去一趟服装超市吧，我想买点衣服。”
“哦哦。”
用饭结束，娄清很自然地将碗筷全部收拾进厨房。
盛思齐没见过这么客气又熟络的娄清，一时间满肚的腹稿找不到时机说出来。
洗过碗后，娄清径直入了自己的卧室，过了几分钟，换了新的一身出来，看到还在原地的他，皱眉问他：“怎么没换衣服？”
“啊？”
他有点懵，自己第一次来娄清的这套房子，别说换衣服了，他连自己被换下来的衣服都不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但是现在娄清竟是很稀疏平常的语气，仿佛他们在这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平日的生活习惯都契合无比。
盛思齐全程的懵都被娄清看在眼里，思索片刻后，他仿佛妥协一般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天的你不想换衣服，那就不换了，我们走吧。”
“哦。”
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娄清蹲下身子捡起一只鞋，然后看了他一眼，他没动，于是娄清又看了他一眼，这次的时间稍微长了一些。
领悟到娄清眼里的疑惑，盛思齐这下明白了对方这是要给他穿鞋。
带着一种谜之尴尬，他挪动着身子在一旁的换鞋凳上坐下。
然后，娄清自然地抬起他的一只脚踝，给他穿上了码数适当的鞋。
肌肤相碰的触感让他的脚踝泛起痒意，下意识地，他往后缩了缩了脚。
也就在一瞬间，娄清的动作停滞了，他抬起头朝坐在凳上的人，目光深深，没来由地，盛思齐背后一凉，仿佛感受到审视的目光。
不知过了多久，娄清的目光松动，他低下头喃喃自语道：“越来越像了......”
后面的话实在是小声，他想破脑袋也没想出娄清想说的是什么。
出了门，娄清也如习惯一般给他打开副驾驶的门，盛思齐缩缩脑袋坐进了副驾驶。
一直到商场的路上两人都没有什么交流，车内安静得盛思齐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不明白娄清到底怎么了，好像一天不见就换了一个人似的。
目的地的商场是一家新开的大型连锁超市，娄清领着他去了第三层的男装区。
在里面逛的时候，盛思齐无意看见了上面的吊牌，四五位数。
诧异得他觉得把自己卖了都买不起这儿的衣服，他暗自吐槽，没怎么看路，等再抬起头的时候，前面哪儿还有娄清的影子。
服装商店很大，他在里面穿梭了大约半个小时，一直都没看到娄清，无奈，只能借工作人员的手机打给了娄清。
手机一直没接通，但是隐隐约约能听到一点细微的音乐声。
循着声音的方向，盛思齐一刻也不敢停，终于，在拐角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人。
“娄清！”
将娄清送到医院后，他从医生那儿得知结果是病人情绪波动太大，容易造成精神损伤，需要好好休息。
病房里，他坐在陪护位上，撑着手摆弄着娄清的电话。
上面有个备注“姐”的人。
他现在浑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娄清给他穿上的衣服，对于这次的医药费实在是无能为力，不然也不会打给女孩子来收场。
付药费和捡回家的恩情只能下次再报了。
电话很快接通，传来一阵熟悉的爽朗女声：“有什么事？昨晚过得还不错吧。”
昨晚？
昨晚不是照顾自己这个喝醉的人吗？有什么不错的。
尽管疑惑，但他还是礼貌地没有提这件事，而是礼貌地询问对方：“你好，请问是娄清的姐姐吗？”
对面安静了一瞬，然后响起女生微妙的笑声：“小盛啊？怎么是你接的电话，是娄清不行吗？不会他在旁边睡着吧？”
闻言，盛思齐一脸懵，这都什么和什么，什么行不行的，奇怪。
然后他瞥了娄清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认出了对面是娄思。
为了确定答案，他问：“娄思姐，是你吗？”
对方语气肯定：“是我，娄清是我弟。”
啊哦--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样在他脑子里乱闪。
娄思是娄清的姐......这也就说明了为什么娄这么少见的姓，他会遇见不止一个人，也能解释为什么那天，娄清会孤身去那么高的楼不是谈生意而是配合着拍摄照片。
自己现任老板竟然是前任的姐姐......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不是震惊娄思是娄清的姐姐这件事。
而是--
“娄思姐，娄清进医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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