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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珍珠狠狠抱住游师兄:“别走!”
别走!
听我解释!
我不是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大叔而哭,我不是那样的神经病,你听我解释清楚!
游天地被抱着,全身凝固,耳垂发红,目光在地毯上游移。
他将手轻轻放在女孩肩上,“嗯,我不走。”
元珍珠把脸埋在游师兄的怀里,却想不出该说点什么。
绞尽脑汁,却找不到一丝线索。
大脑好像一锅粥。
气氛开始变得诡异了。
元珍珠终于坚持不住,她啪的一下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满脸通红,视线牢牢粘在地板上。
游天地深吸一口气,先一步进了女孩的房间。
他打开茶水柜下的迷你冰箱,掏出两瓶啤酒,“喝点?”
元珍珠使劲搓搓脸,接过啤酒,坐在床沿。
游天地看了一圈,快捷酒店的单人房间里只有一张小床,连椅子都没有。
他只好坐在她脚边的地毯上。
元珍珠捧着啤酒罐,心如擂鼓,脚趾头疯狂抠着地毯。
我刚才做了什么啊!
啊啊啊啊啊啊!
游天地噗嗤一下笑了:“你的脚趾头在抠地毯。”
他仰头看着女孩:“之前我以为脚趾抠地毯是个比喻,没想到是写实。”
元珍珠嗖的一下缩起脚,但是床上盖着床盖,四角都被牢牢压在床垫底下,根本无处可藏。
她绝望地把脚放回去。
哎,放弃了。
放弃组织逻辑,放弃寻找漂亮话。
我本来就是一团乱麻,丑陋不堪。
元珍珠仰头,咕噜噜灌下半罐啤酒,打了个嗝。
她一脸丧气。
“游师兄,你知道吗,我接受不了失败。”
“我真的接受不了。”
“失败对我来说很可怕。”
游天地没看她,坐在地毯上,喝着啤酒,随意应声:“嗯。”
“也正常吧。谁不害怕失败呢?”
元珍珠:“不是的……我是害怕被嘲笑。”
她急急补充道:“我知道大家不会因为这种事嘲笑我。就算有无关的人嘲笑我,也是他们有问题。我都知道,可是,可是……”
“理智是知道……”
“但是感觉上……”
“我总是会感觉到,有一个,不,一群小人儿,他们在我背后对我指指点点,说,看啊,她好好笑,自不量力,以为自己多厉害呢,结果呢,果然吧,哈哈哈哈哈。”
“这种感觉非常难受,我控制不了,摆脱不掉。”
“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如果想做什么事,有了什么目标,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
“我只会一个人偷偷摸摸地做。拼命去做。做到最好。”
“我太害怕了。如果别人知道了我的计划,而我却失败了,我会羞愧得死掉的。”
游天地偏过头去,微微仰望着女孩。
她的腿蜷起来,脸埋在膝盖里,看不到表情。
他叹气。
“你只是没有安全感。”
“很多人都会这样。”
“你的亲生父母……”他顿了一下,“幼年时期家庭环境不安稳的话,小孩很容易变成焦虑不安的人,这是很正常的事。”
“你不要太为难自己。”
元珍珠想,妈妈也是这么说的。
虽然我拼命想隐瞒,但妈妈多少察觉了。
她总是笑眯眯的,反复说:放轻松一点,没关系的。我们珍珠已经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孩了,不用这么努力的,没关系的。
一股又酸又甜的味道从鼻腔蔓延开来。
听到这种话真的很开心的。
我们珍珠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孩。
真的很开心。
也是真的一点都不信。
元珍珠喃喃道:“我好想变成宝石啊。”
“变成他那样善良、轻松、大方的人。”
游天地眨眨眼。
脑中闪过元宝石的脸。
嗯,确实是挺单纯、挺快乐的。
挺好的。
只是,也确实时不时显得……智商充费略有不足。
元珍珠瞥一眼游天地。
他正仰头看着自己,表情十分复杂,一言难尽,五味杂陈。
元珍珠自嘲一笑:“你也觉得不可能是吧。”
“是啊,我明白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我这辈子就这样了。”
游天地犹豫了几秒。
但还是选择说出口:“可是我喜欢你这样啊。”
他微微仰头,和元珍珠四目相接。
游天地眼神认真:“我觉得你很厉害。”
“你要不是这种性格,马拉松也不会冲到那么高的成绩。”
“你知道吗?你拼命的样子震撼人心。”
元珍珠迎着着游师兄的眼神,心脏乱跳,脑子乱成一片。
游师兄的眼睛好黑,一眨也不眨,定定地望过来——
她快要承受不住了。
不知多久之后,游师兄终于转开眼神,道:“而且,你为什么想要成为宝石呢?”
“因为他看起来比较快乐?”
元珍珠的脑子终于开始转动。
“不可以吗?想要快乐是很可耻的事情吗?”
游天地从地毯上起身,踱开几步,转过身,靠在茶水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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