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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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神神殿之中，繁荣与农业的女神德墨忒尔正握着珀耳塞福涅的头发，用梳子为自己的孩子梳理着那如同麦穗般金黄的微卷长发。
珀耳塞福涅的金色发丝继承了德墨忒尔的颜色，微微卷的金发泛着香气，那是宁芙们用精油涂抹在珀耳塞福涅金发之上遗留下的气味。
德墨忒尔的眼眸之中满是喜爱和溺爱，她温柔地为自己的孩子梳理着金色的发丝，侧卧于柔软而舒适的卧榻之上。
珀耳塞福涅则趴伏在德墨忒尔的膝盖和大腿之上，翠绿色的眼眸微微闭起来表情像是一只猫一样舒适，德墨忒尔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孩子喉咙之中发出的那如同猫咪一般“呼噜噜”的声音了。
“我的小戈莱，我的孩子，我最爱的孩子，我宁愿你永远都不长大，就这样在我膝下围绕。”德墨忒尔似是感叹般，凝视着珀耳塞福涅白皙干净的侧脸。
这位掌握着农业与繁荣的女神为珀耳塞福涅编织辫子，用鲜红的绸缎扎起辫子的尾部，而后温柔地将珀耳塞福涅脸颊边的碎发撇到耳后：“只要你不离开妈妈，妈妈什么都愿意做。”
如此深爱的母亲诉说出如此的话语，这本该是令孩子快乐的话语。
但珀耳塞福涅只觉得沉重。
日渐成长的年岁，珀耳塞福涅期待自己的自由，德墨忒尔的爱固然是真心的，在母亲的膝下与怀中被母亲溺爱也确实很幸福，但珀耳塞福涅不愿意一直以一个孩子的姿态被德墨忒尔禁锢在这个小小的农神山谷之中……
这个世界是如此之大，珀耳塞福涅期望以真实的姿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德墨忒尔过分的溺爱带给珀耳塞福涅是沉重的感觉和日渐叛逆的心灵。
在德墨忒尔的面前伪装成一个幸福的，听话的好孩子，是珀耳塞福涅的拿手本领。
现在珀耳塞福涅做出幸福的姿态，貌似被德墨忒尔的溺爱所围绕。
但其实珀耳塞福涅感觉到了沉重的桎梏。
趴伏在德墨忒尔的膝盖之上，侧坐在毯子之上，翠绿色的眼眸闪烁着光泽，珀耳塞福涅看向德墨忒尔：“妈妈……我知道你很爱我……”
珀耳塞福涅的话语还未说完，德墨忒尔就伸出纤细雪白的手指，抵在了珀耳塞福涅鲜红的嘴唇之上：“不，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的小戈莱……妈妈爱你……”
“……妈妈，对不起。”珀耳塞福涅翠绿色的眼眸看向德墨忒尔的面容，闭上了眼睛，似是无奈地叹息着：“对不起，妈妈。”
“你永远都不用对我说对不起。”德墨忒尔微笑着，拍了拍珀耳塞福涅的肩膀和后背：“好啦，我的小戈莱，头发给你梳理完毕啦。”
珀耳塞福涅直起身，但下半身依旧维持着侧坐的姿势，他仰起头看着德墨忒尔的笑脸，一种疲惫的感觉出现在珀耳塞福涅的心中。
“啊……”
珀耳塞福涅轻轻感叹着。
世界上所有的母亲，都像是德墨忒尔一般如此深爱自己的孩子，到了疯狂的地步吗？
珀耳塞福涅从未离开过农神山谷和山谷周围的地方，他不得而知这个疑问的答案。
而被德律阿得斯带领入农神山谷之中的哈迪斯进入神殿之中的第一眼，所见到的就是侧躺在毯子之上，上半身伏在德墨忒尔怀中的珀耳塞福涅。
那如同麦穗般金黄的发丝编织成辫子，长长的发丝垂落在毯子之上，哈迪斯看见珀耳塞福涅可爱而美丽的脸颊作出了疑惑的表情，翠绿色的眼眸在见到他的时候露出了微微的诧异。
珀耳塞福涅看见了自己的朋友埃多纽斯的到来。
“埃……”
一种莫名的紧张出现在珀耳塞福涅的心中，珀耳塞福涅差点叫出朋友的名字，珀耳塞福涅很疑惑埃多纽斯怎么会来到农神神殿。
哈迪斯看向德墨忒尔，微微颔首：“好久不见，德墨忒尔。”
穿着简单白裙的德墨忒尔穿着非常舒适和轻松，未曾像是巡视大地和去往奥林匹斯时那般盛装打扮，德墨忒尔穿着轻便，手臂和锁骨露出，连带着小腿也微微露出，完全展露了德墨忒尔丰腴完美的身材，但哈迪斯对德墨忒尔的完美身材和裸露肌肤视而不见，哈迪斯的视线不自觉地看着坐在毯子上的珀耳塞福涅。
“好久不见，兄长大人，你一直都是在地下世界统治着你的王国，但我察觉到你的气息，故而请你来我的神殿坐坐，哥哥，你为什么会突然来到大地之上呢？”
德墨忒尔含笑的眼眸看着哈迪斯，下一刻却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因为德墨忒尔发觉哈迪斯在一直盯着她怀中的珀耳塞福涅看。
“兄长大人啊！”德墨忒尔声音加大了些，呼唤着哈迪斯：“您在看什么呢？”
哈迪斯这才将视线从珀耳塞福涅的身上转移。
宁芙仙女将座位摆好，哈迪斯坐在座位之上，面无表情，眼眸深沉。
只是这位冥府的君主既不看着神殿的主人德墨忒尔，也不看着周围的宁芙和女神们。
哈迪斯深沉而漆黑的目光一直看向农神神殿的装饰，又不时将目光看向德墨忒尔怀中的珀耳塞福涅。
德墨忒尔本能地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妈妈，这是谁？”
下一刻说话的是珀耳塞福涅，这青春可爱的春神与哈迪斯的目光相对。
哈迪斯下意识攥紧了拳头有些紧张。
冥府的君王明白自己欺骗了珀耳塞福涅，他自称自己是埃多纽斯，却又无法止住自己的思念，只是为了光明正大来农神神殿看看思念的这位“少女神”。
哈迪斯感觉到有些紧张，他明白眼前的“少女神”有些生气了。
而珀耳塞福涅的脸色从刚刚的放松变为了微微不悦的表情，他扬起脸询问着自己的母亲德墨忒尔：“妈妈，这位穿着全身漆黑眼神深沉如深渊的神明是谁？”
珀耳塞福涅明白自己被眼前的朋友欺骗了，从德墨忒尔呼唤“埃多纽斯”为兄长开始，珀耳塞福涅就大概猜出了“埃多纽斯”的身份。
“是你的叔叔，地下世界的国王，冥王哈迪斯。”德墨忒尔俯下身体吩咐珀耳塞福涅离开，珀耳塞福涅皱着眉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哈迪斯，抿着鲜红的嘴唇离开了，而哈迪斯的视线余光一直凝视着珀耳塞福涅，直到珀耳塞福涅离开完全消失看不见背影，哈迪斯这才将目光看向自己的妹妹德墨忒尔。
德墨忒尔似乎隐隐约约明白她叫自己的兄长进来是一件错事。
总感觉哈迪斯和珀耳塞福涅之间的氛围有些奇怪。
“兄长大人，您很在意我的女儿？”德墨忒尔从柔软的卧榻之上坐起身，站起来，宁芙仙女将外套为德墨忒尔披上，德墨忒尔来到哈迪斯的面前，丰腴的身材和裸露出的肌肤雪白。
但冥府的君主只是冷淡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像是在看着一具尸体，哪怕德墨忒尔那柔软而泛着香气的雪白肌肤就出现在哈迪斯的面前，这位冥府之王也没有丝毫动容，眼神漆黑如同死者。
“没有。”哈迪斯的声音冷淡，他毫无感情地看着德墨忒尔：“你的女儿……我竟然不知道你生了个女儿。”
“您一直在地底蜷缩在您的王国之中，又如何知晓地上的事情呢？”德墨忒尔收拢了外套，叹息一口气：“我的女儿就是我的命，我不会让她离开的。”
德墨忒尔似乎意有所指，她察觉到了兄长眼眸之中那漆黑和深沉的，名为“掠夺”的感情，提醒着自己的兄长，同时也是警告：“兄长大人，要是戈莱离开我，我会疯掉的。”
哈迪斯看着自己妹妹德墨忒尔意有所指的话语，和脸庞之上若隐若现的敌意，这位掌握着冥府的国王忽然伸出手，将属于珀耳塞福涅的胸针展示，脸颊微微泛起笑意：“这是你的女儿之前给我的……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德墨忒尔，我现在将这胸针还给你。”
哈迪斯的声音冷冷，却又带着德墨忒尔无法忽视的“挑衅”。
德墨忒尔看着哈迪斯手心的胸针，脸色惨白，那白色的贝壳和绿色的宝石所构筑的百合花，这确实是德墨忒尔送刚给珀耳塞福涅的首饰。
农业与繁荣的女神的脸一瞬间拉了下来，她看着哈迪斯，咬紧了牙齿：“……兄长大人，还请您早点离开吧，您的王国需要您的统治！”
德墨忒尔不悦地侧过身去，伸出手臂示意哈迪斯离开神殿，而哈迪斯看着德墨忒尔这个怒气冲冲的样子，眼神微动。
“德墨忒尔，她并非是你的玩偶，即使你赐予了她生命，你也不应该束缚她。”冥府的君王看着自己的妹妹生气的模样，继续面无表情火上浇油地说道。
“够了！兄长大人，还请您离开吧！”德墨忒尔不悦地咬着牙齿：“我竟不知您什么时候和我的戈莱扯上了关系，但没有下一次了。”
农业的女神咬紧了牙齿，不悦地侧过脸去，直到哈迪斯离开农神神殿，德墨忒尔才皱着眉头查看手心里那属于珀耳塞福涅的胸针。
“……孩子长大了啊。”德墨忒尔看着手中的胸针微微感叹：“但即使如此……”
“但即使如此，我的孩子，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
“原谅妈妈，原谅我，珀耳塞福涅。”
德墨忒尔眯了眯眼睛，似乎在回忆从前。
“这并非是束缚，而是爱啊……”
“如果不保护好你……那么你会……你会死去的啊，我的珀耳塞福涅……”
农业女神的声音微微抽泣着，在空旷的神殿之中微微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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