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小子，我要一碗豆浆。”男人将自己的碗和食布递到董安手里，“还要四个油条。”
说这话的时候，他将五文钱顺势递到董安手里。
董安立马扬起笑脸，“好嘞！一看您就是我们的常客，稍等片刻，立马就来。”
因着林氏面饼铺子实在太热闹，每每到晨间就要排上海长的队伍，更不要说只有六张桌子的位子多么水杯车薪。
常来的客人若是为了方便，便会自己带一个碗，买上一份豆浆油条或者葱油拌面鱼丸汤，直接到回家里慢慢享受。
这种一看就是常客。
若不是因为林氏面饼铺子的手艺太好，怎么可能自发形成这种氛围呢。实在是因为太好吃了，宁愿多排点队，多想些办法，也要买到这便宜实惠又好吃的吃食。
董安熟练地拿起勺子，在锅里舀了一勺豆浆盛在碗里，又用食布裹了四根豆浆，一并拿给客人。
然后迅速招待下一位客人。
身旁的六张桌子做的满满当当，客人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
不少客人喜欢狠狠嘬一口鱼丸汤，再咬上一口油条，然后同身边不见得相识的客人调侃上两句。
董安赶紧让里面的董宁再炸上一些油条，“外面的客人都排队等油条呢，姐，你再多炸一点备着。”
“我心里有数。”董宁熟练地将油条往油里一扔，油条迅速膨胀，像是牛肚皮被吹起来了一般。
热闹非凡的屋子里飘着香气，烟火气十足。
从另一个街口走出来一个精壮的男人，头发绑成一根长辫子，环在脖子上，身上穿着比较单薄。
还微凉的天气，外面套了个薄棉袄，里面竟然只有一件汗衫，奇怪得很。
他四处望了望，最后看向了林氏面馆铺子。
男人瞧了瞧林氏面饼铺子的牌匾，再凑近了往里面瞅了瞅，只看到满屋子人以及一些吃食。
他皱了皱眉头，喃喃自语，“到底对不对啊？”
边上的客人看到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挡了自己的路，没好气地说道，“你到底排不排队？”
“我这就走这就走，您别生气！”男人缩了缩脖子，赶紧往边上一撤。
他看了看满屋子招呼人的董安，心中打了一些退堂鼓，直到下一瞬看到方氏从灶间走出来，这才眼睛一亮。
这位从里面出来，又穿得好一些，应当是店家！
他大喊一声，“店家！”
方氏出门，正是为了采买。
现在采买的食材特别多，每日还要根据食堂和码头的菜谱买，需要多去几次集市。
她猛地听到这么一嗓子，被吓了一跳。
她拍了拍胸口，人还惊魂未定，心脏狂跳，略有些无奈地看了看来人，开口问道，“你是何人？”
这般一惊一乍！
“店家，你可是这林氏面饼铺子的管事人？”男人赶紧上前一步。
“嗯？”方氏迟疑了一下，回答道，“你先说说，你有什么要紧事吗？”
显然是知道对方有所顾忌，男人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怪我没说清楚。我是为了码头吃食来的。”
方氏预备离开的脚步顿住了。
“我家主子看到码头的工人吃的不错，想着给自家的兄弟也订上一些。和做水运的朱大官人一打听，就给了林氏面馆铺子的名号。我这才过来打听打听。”
方氏听到这里，彻底松了一口气。
做水运的朱大官人应当就是高夫子女儿的相公，管着码头七八十号人那位。
“你家主子是哪位？”方氏领着人走到僻静点的地方，把过道让给来吃饭的客人，“这件事我也做不得主，不过我可以带你去见我女儿。”
“啊？”男人明显一愣，上下打量了一眼方氏，见她年纪并不大，想来女儿也不过十几岁。
他心中暗道，十几岁的姑娘，就能当家了不成？一定是眼前这位养护的好，不显老。
他心中犹豫，但是还是把自家名号报了出来，“我家主子是漕帮的，底下有几百号的兄弟。平日都在江上，开火不方便。想着给自家兄弟改善改善伙食，所以和朱大官人打听了一下。”
漕帮？
原先的漕帮难免带了点灰色，但是如今不同了。漕帮已经被朝廷收编了，是正经人。
漕帮主要就是搞水运的，能和朱大官人相熟，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方氏心里有数了。
有银子不赚，是呆子。
“你们有多少人啊？”方氏知道女儿林晓静的想法，她是不打算接散客的生意的。
“有几百号人呢。”男人爽朗一笑。
方氏忍不住惊呼，马上挂上灿烂的笑脸，“这么多人呢，吃饭的确麻烦。既然如此，你就随我来吧。”
方氏领着男人，重新走回了面饼铺子。
穿过拥挤的过道，男人吸了吸鼻尖的香气，觉得有些饿了。帘子一掀，他定睛一瞧，就瞧见了好几个人在灶台穿梭忙碌。
男人打量了一眼，最后目光被一个表情淡淡地，挥着大勺的姑娘吸引了，正是林晓静。
“嗯？”林晓静看到方氏去而复返，又带了个男人进来，不免有些疑惑，“娘？这位是？”
“这位是漕帮的兄弟，是朱大官人介绍来的。说是想要和他们一样，订些膳食。”方氏指着男人一介绍。
男人顿时吓了一跳，没想到眼前的姑娘年纪不大，竟然真的是话事人。
还没等他震惊完，就看到林晓静看向他。
林晓静点点头，“若是不着急，等我把外面的客人都招呼完。不如，你也坐下来吃完鱼丸汤吧？”
说着就抄起边上的一个海碗，捞了五个鱼丸，撒了点碎葱花，递了过去。
男人这才注意到眼前的这碗鱼丸汤，雪白清嫩的丸子，配上鲜艳的碎葱花，看起来有些馋人。
他不由咽了咽口水，“这不好吧？”
“这有什么，生意自然是吃饱了再谈。”林晓静自然不会在大生意面前计较着七八文钱的小利润。
“那我不客气了。”男人眼睛一亮，立马接过鱼丸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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