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青春校园篇（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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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野长开了些，稚气渐渐褪去，一双墨色的凤眸狭而长，面无表情的模样真挺唬人的。
宋芙看着辞野在桌面上翻找了半天，终于搜罗出一张近乎崭新的卷子，默默收回视线。她最近和辞野有些尴尬，不仅在学校不怎么讲话，就连放假在家时都很少见面。
非要找个理由的话，大概是因为半个月前宋芙正在房间里换衣服，辞野没敲门就进去了，大喊着他什么都没看见就重新给门关上跑掉了。
宋芙完全相信他真的什么也没看见，看见了就不是这个反应了，因为她衣服里面还搭了件白色的小背心。他们学校的校服是接近英式校服的款式，作为上衣的白色衬衫过分单薄，所以……
[宿主，接下来你不需要做什么，就等着女主成为新的第一就好了。]
‘好的。’宋芙打了个哈欠，没有再次扭头，在空白页上顺手写下“女主”二字。
女主，祝辰溪，就是当年男主母亲在车前救下的那个孩子，一开始对于男主的关注只是出于善良和极其复杂的愧疚。很久以前，在葬礼上那简单的一面，让祝辰溪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她让一个孩子失去了母亲。
那个孩子，也就是辞野，因此厌恶她。
这是后续男女主相处时的一根刺，用系统的话来讲，就是虐点。当然，等后续男主母亲其实早就身患癌症，命不久矣的真相暴露，这个无法跨越的坎也就自行消失了。
“这道题，我翻了一遍你们的答题卡，全班做对的只有三个人。”班主任拍了两下桌子，“来，是哪三位同学，举起手来让大家看一看。”
虽然走神了，但宋芙选择题全对，所以没必要纠结直接举手就可以了。
班主任让三人放下手，“这道题很难吗？辞野都做对了，来辞野同学，和大家讲一讲你的思路。”
辞野站起，煞有介事地理了一下卷子，“……遇事不决就选c？”
班主任头疼，“你还是坐下吧。”抱有希望是他的错，“这么明显的陷阱，你们都看不出来，现在给我把题干重新读上三遍！”班主任唾沫星子横飞，第一排的同学不约而同地低下头，试图摆脱洗礼。
*
[宿主，重新上一遍学是不是很无聊？]
系统偶尔会像这样跟宋芙搭话，[我听说有些宿主，宁愿到古代背景去给人当宫女，也不愿意重新读书。你说一下，自己更喜欢什么样的背景，我看下一个任务的时候能不能争取一下。]
放假的点儿，宋芙刚从老师办公室回来，班里没剩几个人了，她简单收拾了一下书包，‘还好？’
‘比我当初要轻松。’宋芙垂着眼睫，淡淡地补了一句。
只需要学习，其他什么都不用管，曾是她梦寐以求的。
系统后知后觉，它的宿主真的极少提及过往，好奇追问：[宿主以前过得很辛苦吗？]
‘就是需要做很多兼职，我还以为你应该什么都知道。’宋芙没有展开来讲的打算，而是干脆岔开了话题，‘今天那段英雄救美的剧情就要来了吧？’
[是的。]
刚来到新校园的女主第一次放假就被小混混给缠上了，还好被路过的男主所救。
*
与此同时，校外的祝辰溪，确实不慎招惹上了麻烦。
“你把我撞得差点连骨头都断了，一句道歉就想跑？”黄毛极其做作地捂着肩膀，语气不善。
祝辰溪退后半步，“那你想怎么样？”她紧皱着眉，有一点必须要纠正，“不是我单方面撞到了你，我也被你撞到了。”
“怎么着？”黄毛阴阳怪气，“你还想倒打一耙？”
他上下扫视祝辰溪，最后目光落在校服校徽上，“你们学校的学生都这么不讲理吗？我告诉你，你只有两个选择，一个就是赔钱，另一个嘛……”黄毛停顿，笑得猥琐，伸出手试图拉扯祝辰溪，“跟哥哥去喝顿酒，这事就算完了。”
他这边手刚要搭上祝辰溪的手腕，脸先被打变了形。
“挺厉害啊。”一头张扬红发的少年按了下拳头，“没听说过未成年人禁止饮酒吗？”
黄毛被刚才那一拳打的头晕，尝着嘴里的血腥味，脸涨红。在妹子面前丢脸让他无法忍受，“你小子多管闲事，耍帅是不是？我今天就教育教育你！”说着，挥出了拳头，然后极其顺利地落在少年的左脸，黄毛刚心头一喜，人便被按在了地上。
红发少年拇指擦过受伤的嘴角，修长而有力的手指再次握紧，“现在算互殴了，你清楚吗？”
……
三分钟后。
刚才还得意的黄毛已经抱着脑袋，开始求爷爷告奶奶，嚷着要报警，还说：“我一定要让你记个大过，不！是退学，你等着！”
“我刚才说的话，你是没听见吗？”
辞野凤眼微眯，点了下自己的嘴角，重复一遍：“互殴。而且是你这个恶劣的成年人，和我这个可怜的学生，懂吗？”
后面的祝辰溪配合地举起手来，“我作证，我作证！”
明显讨不到好的黄毛捂着脸，想撂句狠话跑路，但看辞野握紧的拳头，咽了口口水还是没敢，小声骂骂咧咧，“真是倒霉！”
倒霉的人是她好吗？祝辰溪对黄毛离开的背影翻个白眼，赶紧跟辞野道谢，“同桌，你人还挺好的。”
已经走出去两步的辞野一顿，退回原地，盯着祝辰溪的脸看了两秒，像是才反应过来，“哦，转校生。”
祝辰溪一时震惊，提醒道：“我们坐在一起有一周了。”
“所以？”辞野端着漫不经心的口吻。
让祝辰溪对此无话可说，难道她其实是大众脸吗？“没事，我就是想说声谢谢。”
辞野“嗯”了一声，抬腿就要走。
祝辰溪话还没说完，“我请你喝奶茶怎么……”
人停住了，但是没有回头看她，而是拉开书包掏出了个口罩戴在脸上，然后更加迅速的离开，一直走到对面超市那里才停下。
站在一个同样穿着校服的漂亮女生面前。
是和其他人不在同一图层的那种漂亮，很难让人毫无印象，祝辰溪记得她的名字——
宋芙，现在的全校第一。
坐在a班最核心的好学生区域，和辞野距离很远，她认为两人应该是毫无接触的状态。
但现在看来，这个认知并不正确。
……
被注视的当事人宋芙，是从学校对面的超市出来的，本来只打算买几支笔芯的，但进去晃了一圈，又多买了一个抓夹和两根头绳。她和系统讨论了半天哪个好看，没个结果，就碰上了辞野。
“好好的，戴口罩干什么？”宋芙撩起眼睫疑惑发问。
辞野往上拽了一个口罩，回答得含糊：“就是、想带了。”他嘴角被打那一下，肯定能看得出来。宋芙每次看见他打架都很烦，虽然不会长篇大论地教育他，但会选择眼不见心不烦，直接不跟他讲话。
辞野的视线落到宋芙手中的抓夹，“新买的吗？”
宋芙“嗯”了一声，顺便展示起手腕上刚买的头绳，“好看吧？”
“好看。”
“哪一根更好看？”
其实在辞野眼里差别不大，一个款式只是颜色不一样的头绳，有很大差别吗？偏偏问的人看起来很认真，弄得他也不自觉地纠结起来，迟疑半晌，终于选定了一条，“这个。”
“我也说这个好看。”宋芙和系统的讨论，以少数服从多数为结果。
辞野跟着笑起来，落后半步，“等回去，我给你扎头发好不好？”
“不好。”
*
假期结束的周一早上。
不熟悉路况的祝辰溪姗姗来迟，其他同学早就开始了早读，她刚坐到位置上，就瞥到了某人手腕上多出来的黑色头绳。
“果然两个人是在谈恋爱吗？”
她借着早读声的遮掩，大胆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什么？”辞野疑惑反问。
难道搞错了？祝辰溪不太确定地指指头绳，然后朝宋芙所在的方向使了个眼神，“不是她的吗？”
辞野：“……然后，就因为这个你就认定我们在谈恋爱？”他的语气听起来十分不可思议，像是不明白眼前的人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或许你之前的学校早恋很常见，但这里不是，我和宋芙没有。”
“上一个早恋的，被教导主任喊了家长，还拉着在全校人面前做了检讨，这是非常影响学习的行为。”
辞野停顿一下，“我就随便戴戴，你别胡说八道。”
祝辰溪盯着某人泛红的耳根，一时沉默。
那辞野说没有就没有吧，“也是。”
“什么叫也是？”
辞野不知道怎么被这简单的两个字刺激到了，一脸不爽。
“就、你们看起来没那么……熟？”在身侧人的死亡凝视下，祝辰溪紧急将最后一个“配”字进行了更换。
但看起来效果不大。
辞野抿抿嘴巴，头偏到一边，一副你眼神真差劲的表情。
祝辰溪心里大概有数了。
刚才她这同桌扯了一大堆有的没的，义正辞严地说影响学习，不知道的还以为倒数第一换了个人，其实要反驳的话说一句话就足够，那便是：不喜欢。
但就是没有。
真有意思。
这里面有她能帮忙的空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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