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被小女娘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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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您先尝尝！”
李氏正在旁边洗锅，凝画捏了一根萝卜条送进她的嘴里。
入口后，花椒粉最先刺激了味蕾，微辣的滋味稍稍打开了口腹之欲，随着咀嚼，酥脆的外壳裹着满满的油香在口中绽开，紧接着独属于萝卜的清香彻底释放出来。
她没想过萝卜换个做法竟有这般口感，李氏肯定地向凝画竖起大拇指，虽未言语，但凝画知道李氏赞同继续卖萝卜条了。
她莞尔一笑，拿了两个碟子分别分了几根，送给了胭脂铺伙计和李叔。
“客官，这萝卜条是送给您的，您先尝尝，若是觉得好吃，可以考虑买一份带走给家人尝尝！”凝画对胭脂铺伙计热情道。
想要打开销售的活跃口，必须要化被动为主动，试吃便是吸引客流的最好办法！
随后她让李氏招呼客人，自己则是来到摊子前端着萝卜条吆喝：“酥脆萝卜条免费试吃——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街市上行人来来往往，有赶路的客旅人，也有出门采买的仆人，还有些闲来逛街的贵人。
还是第一次听闻有店家免费让过路人品尝的，一些人被吸引停下脚步，还有些人是被这食物的名字吸引，萝卜吃过，酥脆萝卜条是什么？
他们聚在凝画身前，凝画都热情招待，给每人送一根，趁他们在品尝的时候，忙说道：
“这是本店推出的新品，一份只要三文钱！若是各位觉得好吃，可以打包回去当做零嘴，毕竟三文钱你买不了吃亏！若是不喜欢，也希望大家后续能够多多关注本小店，我们会推出越来越多的新品供大家尝试！”
凝画虽然不敢在表面撒粗盐，但是在做的过程中加了盐水，所以萝卜条是具有咸味的。
吃了盐才有力气赶路，这里的人没有现代的打包盒，赶路的人无法带走炒菜，但是萝卜条是干货，可以带走。人群中一位背着包袱，风尘仆仆的男子尝了一根后，毫不犹豫地挤到前面，从钱袋子里掏出三个铜板，道：“老板，给我一份，我带走。”
凝画激动道：“好嘞！”
她阿爹原是教书先生，所以家里有很多写纸，凝画便用它拿来打包。
后面被萝卜条味道吸引到的人还在观望，看到凝画打包的一份里分量非常可观，这样一份零嘴不比买盐更划算？
于是纷纷拿钱上前道：“给我也来一份！”
顿时开局未被宠幸的萝卜条却变成了香饽饽。刚刚出锅的都用来试吃了，凝画赶忙回去继续炸。
食肆前排队的人很多，其他不明所以的人也凑过来，想尝尝什么样的口味能吸引来这么多人。
于是客人越来越多，重新开张第一天，两人竟是有些忙不过来。
食肆里只有两张桌子，客人坐不下，食肆门口便等着一堆人。但他们今日预算的菜也不够剩下所有的客人。凝画掂量了下，剩下的地蛋还够六份，丝瓜汤只够四份，萝卜条够五份。
她只好从食肆出来，先统计他们点什么菜，后来的人凝画也只好抱歉地让他们下次再来。
所幸大家都好讲话，凝画也一直都很热情，所以最后菜都顺利卖完了。
凝画和李氏将食肆清理干净后，就来到李叔的摊子上吃馄饨。
在等待馄饨的过程里，李氏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凝画也跟着高兴。
李氏见凝画久久不问，最终自己没忍住，说道：“画儿，你猜猜我们今日赚了多少钱？”
凝画只沉浸在生意火热的喜悦里，倒是忘了统计收益了。
“多少？”凝画心里估摸着有一百五十文。
“一百九十八文！”
李氏凑近她，虽然刻意压着声音，但语气里的兴奋是怎么都止不住。
“？！”
因为米饭和菜都是从家里运来的，成本费相当于零，这一百九十八文就是她们的净收入！
其实一开始在凝画的计划和预算里，运来的这些菜最好是在今晚之前卖完，可因为萝卜条的吸引，所有的菜在中午便全部卖完了！
若晚上生意也能这么好，那一日便能赚到将近四百文！
母女俩激动复盘的时候，馄饨被端了上来，凝画看了一眼赶忙叫住李叔：“李叔，您是不是给我弄错了，我点的是一个大份，一个小份，你怎么都给了大份？”
李叔还是和煦的神情：“啊，俺老头老眼昏花了，多下了，反正已经下了，你就吃完吧！”
“那我把大份的钱给你。”凝画说着就要回隔壁拿钱。
“哎呀，你这孩子！叔可不要啊，你要是给我，那以后叔可就要和你们生分了啊！”李叔摆摆手，没给凝画再回绝的机会，直接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看李叔这反应，母女俩明白过来李叔是特意给她送大份的。
清透的面皮裹着粉嫩的鲜肉，飘在咸香的汤汁里，绿色的葱花点缀其间，看着就很有食欲。
这世道像他们这种底层百姓过得都很不容易，李叔没有盐方，他的盐都是自己花钱买的，所以馄饨的价格也相对较高，相应的，生意就没有以往好了。
凝画不能打草惊蛇，也就不能直接给他送盐。
有什么办法能让馄饨铺的生意也上去呢？
饭后，母女俩推着板车赶回了庄子里。路过二郎家时，凝画才想起来今日还没给他们送海带汤！
其实她大可以回家把海带送给他们，让他们自己做。但如今凝画得了海盐便不一样了，她想尽可能地给身边的人补盐，自己做的话便可以偷偷往里加盐。
回家后，凝画和李氏先去地窖里又搬了些蔬菜出来。趁李氏择菜功夫，凝画去熬了一锅海带汤。墨绿色的海带在锅里翻涌，边缘处较薄的部分如丝带与蛋花交缠，倒是有些像紫菜蛋花汤了。
“欸？”凝画灵光乍现，倒是想起了现代吃的馄饨里，很多商贩会在汤里加紫菜虾米调味，其实馄饨的口味如何，汤底的作用不容忽视。
如今快到三月，紫菜便在这后面两月里便于采摘，到时候她再去海边弄些来晒干送给李叔，也好让李叔的日子能好过些。
凝画来到大郎家里时，只有大郎一人在家。
“二郎呢？”凝画问。
“他去铺子里了。”大郎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我的病，铺子已经空置好几天了，现在我能下床走动照顾自己，我便让他赶紧去看看铺子了。”
说完还偷瞟了一眼凝画，吞吐道：“等我脖子再恢复一些，我也得去，毕竟…毕竟我和二郎也都不小了，必须得抓紧攒点钱将来娶媳妇嘞！”
凝画没注意到大郎的不对劲，听到二郎如今也在街市继续生意，那以后也有个照应，便开心道：“那正巧呀，我和阿娘的食肆也在今天重新开张了，以后你们要是来不及回来吃饭，可以去我们那吃呀！”
“好！”
——
临近申时，凝画和李氏把菜搬运到板车上，推到摊子里。
今日挣了钱，凝画心里便有了底气。她来到菜市里，询问了番猪肉的价格。
“二十五文一斤。”
闻言凝画心里一揪，但想想食肆里总不能一直卖素菜，便咬牙买下了两斤五花肉。
“喂！你站住！还我包子！”
一道清亮的少年音突兀地响起，凝画闻言转身朝声源看去，迎面便冲来一个衣衫褴褛，头发凌乱，手里攥着包子的人，那人仿若没看到她，擦着她的肩继续疾跑，仿佛身后有饿狼猛兽。
凝画的胳膊被他的冲击力撞得一晃，手中的猪肉啪的掉落在了地上。
她皱着眉弯腰去捡，结果又一阵风迎面袭来，凝画躲闪及时，但地上的猪肉却难逃此劫。
凝画眼睁睁看着一双起球拉丝的鸦青色长靴从她刚买的猪肉上踩过，然后那人长腿往前一溜，直接往后摔了个屁股蹲儿。
“哎呦！”
少年闭着眼痛呼一声，生气道：“是谁！是谁要谋害本公子！”
凝画绝望地看着地上被踩得稀烂的五花肉，火气噌的一下升上来了。
士可杀，五花肉绝不可辱！
地上的少年骂骂咧咧地刚坐起，就被凝画又给按了回去。她压着少年胸膛，愠怒道：“你还我猪肉！”
“……你是谁！什么什么猪肉！”
叶长安被压在地上，心里一边腹诽哪里来的女子竟有这般大力气，一时间他都挣脱不开来。一边委屈自己的命运怎么这么惨。
今日不仅被抢了包子，还在众目睽睽下摔了一跤，现在又被个小女娘欺负。
凝画道：“你别管我是谁，我的猪肉被你踩坏了，你要么重新帮我买回来，要么给我五十文！”
叶长安一听，反应过来就是这小女娘的猪肉导致自己摔跤的，气也上来了，反驳道：“你怎么不说是你的猪肉谋害我，把我绊倒了呢！我的屁股感觉都要开花了！”
“？？？”
凝画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之人。周围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凝画不想多与这少年纠缠，压着嗓子道：“我不管！就是你踩坏了我的猪肉，你快赔我！”
叶长安也豁出去了，反正今日这面子丢了也是丢了，直接头一歪，在那躺尸：“我不管，我没钱，我屁股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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