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城主夫人光顾
那股兴奋劲儿下去后，凝画后知后觉她和南陌的行为，在于古代是过于亲密了。
“咳，我不是……”
她略显慌乱地松开南陌，滚烫的耳朵尖轻轻擦过南陌的颈窝。
南陌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咳…我不是这位公子的伴侣…哈哈…大家误会了…我们只是朋友…朋友…”
与南陌分开后，凝画赶紧澄清。流言似水，能够蔓延进各个有孔隙的地方。在这封建时代里更是可怕，为了自己，为了南陌，她都要及时地将流言斩断。
“就是就是！”
一直未吱声的叶长安突然大声应和道，在众人的目光下，他大方地搂住凝画，“我们的老板娘人美心善，不仅会做出各样的美食平价出售，路见不平也会倾囊相助。或许因此爱慕我们家老板娘的有，但她对每一个她帮助过的人都以朋友待之，不存在其他情愫。”
“还请大家不要谣传，不然日后我家老板娘嫁不出去，我这个来报恩的只能被迫以身相许了。”
说着，叶长安还假惺惺地抹着眼泪，仿若自己是被欺负的娘家小妇女。
众人被他逗得哄堂大笑。
这事儿倒也揭过去了。
只是凝画被叶长安最后那句话差点气出内伤，她压低嗓音吼道：“你分明是来还债的！”
五十文的猪肉还明晃晃记在账簿上呢。
叶长安无所谓地笑着，余光瞥见南陌失神的样子时，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引得路过的女娘都羞红了脸。
下一刻，这张迷人眼的俊美脸庞被凝画无情地一掌推开，她越过叶长安，来到刚刚要粉丝的客人桌前，恭敬客气地问道：“客官，请问您能吃辛辣吗？”
“方才我看大家都偏爱扇贝里的粉丝，便想用粉丝单独出一道新品，只是那汤底辛辣，不知您可否接受？”
“哈哈就是那最烈的酒，我都能大碗大碗地喝，老板娘你尽管做吧！”
“得嘞！”
凝画回到灶台将蒸扇贝的水倒去，重新加了一锅水烧开。等水沸的过程里，她拿出大碗，掰了一小块牛油调料放里头，舀一勺沸水烫化。再切好一人份的粉丝放进沸水里，利索地过了两遍，捞进碗里，随后简单搅拌一番，让汤底混匀，撒上葱花和几叶烫熟的青菜。
一碗素粉丝汤大功告成。
牛油汤底的香味实在浓烈，桌上的几个客人频频探头来瞧瞧老板娘又做了什么美食。
刚出锅的粉丝汤冒着氤氲旺盛的热气，凝画小心翼翼地用拇指和食指环住碗的上缘，把它端起来。
身后突然拢上来一个高大身影，稳稳地接过她手中的碗。
南陌淡淡道：“我来吧。”
“…哦…好。”
南陌两三步便把粉丝汤送到客人桌上，凝画紧跟上去。
那一桌的客人目光都落在上面，另一桌更是站起身凑过来看。
“老板娘，这是什么？”
“是粉丝汤。”凝画从南陌身后站出来，脆声介绍道：“刚刚做扇贝的粉丝名为龙口粉丝，质地较柔韧些。这一碗里的为红薯粉丝，比龙口粉丝粗些，更加软滑弹爽，多用于做粉丝汤。”
“两者口感其实相差不多，这第一份就免费送给您品尝，若是好吃，可以帮本食肆多多宣传一下呀！”
客人其实并不明白龙口粉丝和红薯粉丝为何物，他们只见那点了粉丝的男人，夹了一筷子浸满红油汤汁的粉条，吹了两口后，“吸溜”滑入口中。
那粉丝又滑又软，进了口中没嚼两下便吞食下去。
男人紧接着喝了口热汤，只觉全身都热了起来，十分爽快。
“老板娘，你这粉丝汤可真神奇，我只吃了一口便感觉全身都畅快起来！这粉丝明日汤还做不？我还想来喝一碗！”
“有！日后您想吃了，都放心来我们摊子。”凝画看红薯粉丝也受欢迎，心里最后一丝顾虑也没了。
“老板娘，你这粉丝汤多少钱一碗？”旁边那桌客人问道。
凝画心里早已定好了价格，“五文一碗！”
“那给我来一碗。”
“我也要！”
……
千翠澜领着丫鬟远远靠近那食肆时，便闻到了一种霸道的香味，那香味实属火热悠长，让人口中不自觉地分泌出口水。
她身旁的丫鬟桃花指着食肆道：“夫人，那个便是最近很是有名的食肆，老板娘每日都会做从未见过的新菜式，很多人排队去买呢！”
千翠澜：“那我们也去看看。”
两人来到食肆门口时，已经有一些人排队等在那里。
老板娘穿着整洁的粗布素衣，腰前系着一条小翠花围裙，倒是与其面容上明媚的笑容交相呼应。
“这位夫人，我们家今日有粉丝汤新品出炉，要不要尝试一下？”
叶长安最先注意到千翠澜，从小看惯了各路达官贵人，在今日略显嘈杂的街市上，他一眼便看见了这位气度不凡，锦罗绸缎的贵妇人。
“粉丝汤为何物？”千翠澜和气地问道。
“呐，就是他们正在吃的。”叶长安手一指，千翠澜说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见一桌衣着破败，灰头土脸的乞丐围坐一桌，正埋头吃着红汤……面条？
可那面条又不像面条，晶莹剔透的，应当就是这位小哥口中说的粉丝。
桃花没想到这狭小的摊子里还挤着一桌脏兮兮的乞丐，顿时对摊子的好奇消失，她微微上前靠近千翠澜：“夫人，是桃花没打听清楚，不知这里有这等粗鄙人吃饭，要不我们还是去别处逛吧？”
桃花的话清清楚楚落入了叶长安耳中。
他神色未动，只是静静地等着眼前贵妇人的反应。
千翠澜皱了皱眉，微微侧头教导桃花：“粗鄙人何许人也？这乃都是我安城子民，应一视同仁。”
“夫人恕罪。”
千翠澜的贴身侍女上个月出府成亲了，桃花对自家夫人相知甚少，只从传言中得知夫人信佛心善。
今日所见可证传言为真。
桃花暗自后悔自己先入为主，以为高高在上的城主夫人应当接受不了与乞丐同在一个屋檐下吃饭。
千翠澜歉意地看向叶长安：“我远远就闻及贵食肆传来的香味，想见这粉丝汤定是鲜美至极，可以给我来两份吗？”
“当然可以！”叶长安笑意更加真诚，他倒是对这位夫人有些刮目相看。
正巧食肆里有一桌客人吃完了，空出来一桌。桃花扶着千翠澜就要往里走，叶长安却上前一步阻止道：“夫人，食肆位置不够，还请您先排队。”
听到“排队”，纵是平日里云淡风轻的千翠澜也错愕住了。
桃花不忿道：“你可知我们夫人是谁！”
凝画刚忙活完乞丐老头郭爷那桌，便注意到了这边的状况。她从灶台上拿了个装有炸物的纸包走过来。
“这位夫人，十分感谢光顾我们食肆，食肆实在太小，只能让后来的人排队，按次序用餐。还请您见谅！”
她说着忙将手中纸包递到叶翠澜手中，“不过我们换桌速度很快的！你看大家还都在这里等待，就说明并不会让你们久等，若是饿了，这里有我新炸的萝卜条，夫人不嫌弃可以当做零嘴尝尝！”
千翠澜看这女孩口齿伶俐，又很会安抚人心，心里倒是对这女孩的兴趣更浓。
毕竟连桃花都觉得乞丐在这吃饭不妥，而女孩却能泰然处之，光明正大地让乞丐上桌吃饭。
而周围人见怪不怪的态度已经证明这不是第一次了，却依然门庭若市，一是这姑娘真的很会为人，而是厨艺好到人们已经不在意和乞丐同食一桌了。
千翠澜对凝画浅浅一笑，将纸包递给桃花后，便在叶长安带领下去了队伍后面排队。
“夫人，您真的要在这里等吗？醉仙楼一直给您留了单独包厢呢……”桃花其实没有其他意思，就是为自家夫人觉得不值。
旁处酒楼抢着让夫人前去，可这小小食肆却还要夫人劳累等候。
千翠澜始终维持着淡淡的笑容，她并没回答桃花的问题，只是点点她手里的纸包，道：“打开尝尝，或许你就会改变想法了。”
桃花不解，但还是打开了纸包，纸包刚打开，酥脆萝卜条的香味便扑鼻而来。
后面不知何时多了个排队的客人，他迫不及待地将老板娘给的纸包打开，拈了一条送进嘴里，微眯着眼十分享受地品尝。
桃花看他吃得那般香甜，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唾沫。但她没敢拿，而是把纸包举到千翠澜面前，“夫人请吃。”
“……你这丫头，都跟我一月了怎还这般拘谨，我让你尝你就尝尝吧。”千翠澜轻轻点了点桃花鼻头，桃花这才脸红着收回手，尝了一根。
不出所料，萝卜条的味道十分清奇独特，但又不是难吃的独特，而是从未涉足过的美味。
桃花不再为夫人感到不值，这送人的零嘴都这么好吃了，那端上桌子卖的粉丝汤该是何等绝味！
不知不觉品尝完萝卜条后，叶翠澜和桃花便到达了队伍首位。
千翠澜抽这点能与老板娘说上话的时间，开门见山道：“老板娘，你愿意和我一起去逛寺庙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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