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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源争这顿饭吃得有模有样，餐桌是转盘式的，他时不时转几下，把自己觉得好吃的菜送到林雪敬面前，顺便贴心地嘱咐大家：“来来来，都是自己人，别跟我客气。”
林雪敬就乖乖夹离自己最近的菜，只有方源争开口时他才抬头听。今天在场的水友们大多都互相熟识，林雪敬这样一个出众的新鲜面孔很容易引起别人注意，有好几次，大家把他当成话题中心，从而忽略了真正的主角。
林雪敬感到局促，又不想冷场，别人问什么他都老老实实答，“嗯，是室友推荐我看edith直播的。”
“快二十了。”
“没女朋友，我觉得我年纪还太小了付不起什么责任……”
方源争故意挡着嘴干咳两声，打断他们聊天：“差不多得了，快让人家多吃两口饭吧。”
林雪敬总算放松下来，瞄了一眼方源争，发现自己送他的那只小白狗正在他腿上趴着，头顶还细心地盖了张纸巾，以免被汤汁溅到。
饭局到了凌晨才散，方源争先让女生们结伴走了，其他人找到车也会跟他报告一声，最后只剩下林雪敬。天气冷，方源争习惯性地摸口袋里的烟盒，看到林雪敬的脸后，又停止了手上动。
“准备怎么回家，打车？”
说话间，方源争嘴前都是白气，“其实主办方说要送我走，要是顺路的话，捎你一起吧。”
林雪敬摇摇头，好不容易能单独玩几天，他才不要回家，“没事，我随便走走，找个酒店住。”
方源争可不懂现在的小男孩都在想什么，不过既然对方要散步，他也不好意思试探“要不我陪你走一会儿”，万一人家本来想独自待着就该为难了。
他怀里揣着小白狗公仔，看着一侧方向道：“行，正好我要去找朋友喝酒，我走这边，你呢？”
林雪敬无所谓去哪里，而且和方源争待在一起莫名有点紧张。但与男人对视后，他却犹豫着出了和内心相反的选择：“那……我也走这边吧。”
方源争手揣在大衣口袋里，故意低下头观察林雪敬眼睛，问：“怎么这么不情不愿的？别勉强啊。”
“哪有。”
林雪敬干笑了一下，避开方源争的视线。
说实话，“尴尬”是林雪敬最不擅长应对的氛围，被别人一逗就恨不得装聋哑，但这并不妨碍他腹诽——纯粹是觉得你帅才愿意多待而已，换成个丑逼老子早走人了。
方源争正和他相反，从小就喜欢招猫逗狗，看林雪敬长得乖，总惦记着让人家多说几句话。没办法，尬聊呗：“在学校除了打游戏，还喜欢干别的事吗？”
林雪敬：“看看书，比比赛什么的，平时课太满了，休息时间挺少的。”
方源争了然地“噢”一声，又轻描淡写地转到自己真正在意的问题：“真没谈恋爱啊？你长得这么好看，应该会有女孩主动追吧。”
林雪敬撇了撇嘴：“我才不谈恋爱呢。”
说完，他也不解释原因。方源争偏过头看他，无声地浅笑一下。
林雪敬以为方源争说喝酒，指的是去酒吧夜店之类的场所，结果方源争把他带到了一家灯光明亮的私人酒馆，推开木门有种淡淡的香薰味，旁边一桌人喝的还是温啤酒泡姜片。
林雪敬心想：就这？就这呀？
连方源争自己都不喜欢的杂乱地方，他当然不可能带林雪敬去。这边调酒师都是他熟人，俩人坐下后，方源争随便要了杯鸡尾酒，再望向林雪敬，“你呢？”
“哦，我看看。”
林雪敬捧起酒水单，假装出一副悠闲的模样，实际上，这是他第一次来专门喝酒的地方，之前仅仅是在ktv里和同学们点几瓶啤酒而已，仿佛是装大人。
见林雪敬看得这么仔细，好像还不停地对比几款酒名，方源争猜到他没怎么喝过酒。本来这时候可以贴心地帮林雪敬缓解紧张，推荐适合他的低度数酒，但方源争偏不——非要惹人厌地明知故问：“你没喝过酒啊？”
语气还带了轻微程度的惊讶，果然下一秒，林雪敬眼神迅速坚定，合上册子声音明亮地对酒保说：“莫吉托。”
对方礼貌地多问了一句：“好的，有不想喝的配料吗？”
林雪敬又差点卡住，“没，按最普通的调吧。”
接着，他不以为意地回答方源争刚才的问题：“好久没喝酒了，上学期每周末都得陪室友出来喝，好没意思。”
——才怪。
方源争点点头，“上海挺多老板我都认识，你们喜欢去哪儿喝啊？下次给你们打折。”
林雪敬给自己倒了杯免费冰水，“我记不住店名，都是听室友安排。”
“哦……”方源争弯起嘴角。
酒馆里暖气充足，林雪敬脱下了自己厚重的外套。转身时，感觉到耳夹滑落掉在了地上，他自动低头寻找。方源争也听到了那个细微的声音，眼睛向下一瞧，马上找到了那颗光彩熠熠的小玩意。
方源争捡起耳夹递过去时，看到林雪敬的耳垂已经留下了个明显的红印。
“你是耳洞发炎了吗？”
方源争担心地问。
“不是，夹久了而已。”
林雪敬用指尖揉了揉疼痛的地方，接过耳夹，没再戴上。
方源争对饰品没有研究，这还是第一次知道耳钉有另一种形式。他好奇地盯着林雪敬白里透红的耳朵，原来一个耳洞都没有。
“怎么不打耳洞呢？”
方源争问。
“疼啊。”
林雪敬理所当然地答。
方源争瞥了眼林雪敬领口，“纹身就不疼了？”
林雪敬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锁骨中间的皮肤，没说出真实情况，随口编了个理由：“因为我耳朵比较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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