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知县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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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人走路不长眼睛啊，大路那么宽，你偏偏往我少爷这撞，杨希扯住撞到楚怀序的男人骂道。”
“少爷，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行了，杨希，放他走。”“我家少爷宽宏大量不跟你计较，滚吧。”
“少爷，你看这新开了家糕点铺，一品阁的糕点怕是吃腻了，我们在这买一些尝尝吧！”
“也好，你先去排队，我去买些笔墨纸砚，记得多买些桂花糕，娘和小槿爱吃。”
“是少爷。”杨希口中的少爷一身白衣，头上佩戴着银色莲纹发冠，手持纸扇，举止儒雅，相貌堂堂，他便是知县家的独子楚怀序，与人和善，时常接济穷人，聪明好学，年纪轻轻便已是举人，且对进士功名势在必得。
“跑，我看你往哪跑，出声的是位蒙面女子，正追着一男子跑。”
“这坤乐县，小偷可真多，田素馨捂着胸口大喘气。”“这回看你怎么跑。”
田素馨边跑边从包里拿出小石子瞄准，精准射击，正在跑的男子，双腿一软，摔倒在地。
“跑呀，怎么不跑了，把钱拿出来，不然，田素馨随手捡起一根棍子，在手中轻拍了几下。”
“姑奶奶，饶命，饶命。”“算你识相，田素馨接过荷包。”
“楚公子你的笔墨纸砚，一共二十两。”楚怀序往腰间一摸，却摸了个空，想着许是掉了:“掌柜，这二十两你先记在账上，待会你把东西送去府上，再行结清。”
“行，楚公子，都这么熟了，我还信不过你吗，慢走，掌柜笑脸相送。”
楚怀序回去寻杨希的路上，被一道橙色身影挡住去路。
楚怀序微低头，拦路的是位着橙衣的蒙面女子，虽看不清外貌，可额间那一颗朱砂痣，独具韵味。
“这位小姐有何事。”“公子，这可是你的荷包，田素馨手提荷包问道。”
楚怀序一看，果然是自己的荷包:“多谢小姐，这正是在下的荷包，里面有一百五十两银票和十两碎银子。”
田素馨把荷包递给他。“多谢小姐，给我捡回荷包，楚怀序行着揖礼谢道。”他动作儒雅，一副翩翩公子样，着实赏心悦目。
“公子，这可不是我捡的，下次出门，记得小心些，别再让人偷了。”
楚怀序稍愣，随即想清了缘由。“多谢姑娘提醒。”
“少爷，我回来了。”杨希见楚怀序在这，立马飞奔过来。
楚怀序从杨希手里拿过糕点:“姑娘这份糕点，便送给你当谢礼吧！”
“不用，“君子不夺人之好”，公子下次记得小心便是。”
望着这姑娘离去的背影，楚怀序心想这位姑娘是个真性情的。
知县府后院花园，坐在轮椅上的少女，正在赏花，瞧着十分温顺。
“丁香，过来。”“小姐，有何吩咐。”“把花众中开得最好，最漂亮的几朵花给我折了。”
丁香不敢迟疑，片刻间，这些枝头上的娇花，通通落入她的手。
“丁香，你看这些花美不美。”只见她捧着花对丁香笑，笑得那么灿烂，那么美丽，人畜无害。
不等丁香开囗，她低头温柔地碰了碰这些美丽的花瓣，在丁香惊恐的眼神中，花破破烂烂，被人随手扔在地上。
她驶着轮椅碾压地面，眼看就要与丁香错身而过，却突然回过头。她眼神不明，丁香吓得直冒鸡皮疙瘩。
“把这些尸体给我埋了，她幽幽道。”丁香不敢说话，立马蹲下捡花。
少女名为沈木槿，是楚知县夫人娘家妹妹的独女，可惜父母在她六岁那年意外去世，楚夫人怜惜她成了孤女，便接到身边照料。
八岁前她还是能自由行走的，只是为了救她的表哥楚怀序，不小心被倒下的假山砸到双腿，这才落下了残疾，对此楚夫人对她更加怜惜了，拼了命的补偿她，她被宠得脾气有些娇纵外，人瞧着倒是个和善的。
“表哥，你回来了。”楚怀序刚踏进家门，就看见了沈木槿。
“小槿，这太阳毒辣，留在内屋歇息便好，不必出来接我。”
“我这破身子，也只能天天在屋里休息了，表哥难道连我这一点小小的自由，都要剥夺吗？”
“小槿，怎得又说这些丧气话，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表哥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她的泪说下就下，哭得梨花带雨。
楚怀序心里愧疚，暗自叹气，安慰道:“小槿，你别多虑，我可买了你最喜欢的桂花糕，我们快进去尝尝，丁香快推小姐进去。”
“怎么，尝着可还喜欢。”“我很喜欢，谢谢表哥。”
说着沈木槿又下手拿了一块糕点放在嘴里品尝。
瞧她吃得有滋有味，吃完一块，还想再拿一块的高兴样，楚怀序稍稍放下了心。
“小槿，别吃那么急，你要是喜欢这家糕点，下次我还给你买，姑娘家的就该活泼开朗些才是，可别总是自怨自艾。”
沈木槿瞥见他若有所思的模样，觉得有些不对劲。
“表哥，今日出去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并无什么事。”
“表哥，这是嫌我话多了。”见她又要哭，楚怀序只好把之前的遭遇娓娓道来。
沈木槿听完做着担心样问道:“那表哥你有没有事？”
“无事，不必担心，多亏了那位姑娘。”
沈木槿垂下眼睫:“那是什么样的姑娘？表哥告诉我，我也好去向她道谢。”
“这倒不必，我给过她谢礼，不过她拒绝了，至于样貌，我倒不知，那姑娘蒙着脸，不过从她的衣着打扮，语气来看，想来是位鲜活活泼的姑娘吧。”
“是吗？看来表哥对这位姑娘评价蛮高的，莫不是看上人家了，沈木槿淡淡的说了一句。”
楚怀序起身:“小槿不要乱说，坏了人家姑娘名声，我跟这位姑娘素不相识，只有一面之缘而已，你不可胡言乱语，楚怀序沉着脸，愠怒道。”
沈木槿微低着头:“是表哥，是我口不择言了，她可怜巴巴的说道。”
“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有心的，我说话重了，你别往心里去，我还有事先走了。”
无人在场，这时的沈木槿哪里还有刚刚可怜，温柔的模样，眼神凌厉，轻轻松手，手中带着牙印的桂花糕掉落地面。
或是不解气，桌上的糕点，被她用力一挥全甩到地上。
她死死的抓住轮椅把手:“凭什么，我得不到爱，别人也休想得到。”她面目狰狞，和楚怀序在时的温顺判若两人。丁香怯怯的躲在旁边不敢出声。
“丁香，过来把这里给我收拾了。”就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丁香却觉着如临大敌。“是小姐。”丁香故作镇定，蹲下把掉落的桂花糕拾起来。
看她哆哆嗦嗦的样，沈木槿气不打一处来。“别收拾了，沈木槿脸上忽而露出一抹微笑，丁香，你给我过来。”
丁香听这话，呆在原地不敢动。“怎么还不过来？难道是要让我请你吗？”
丁香面色发白跪在地上求饶:“小姐，求求你，我知错了，我这就收拾干净。”
“我说别收拾了，聋了吗？马上给我过来，别让我说第三遍，不然你知道的。”
沈木槿的声音听着无波无澜，丝毫无生气的意味，可落在丁香耳中便是可怕的催命符。
惨叫或是求饶，都没有用，丁香的痛苦落在沈木槿眼中被无视，奢求她良心觉悟？只是虚妄罢了。
娇艳脆弱的花在昨晚经受风吹雨打，此时花园一片狼籍，下人们忙着打扫清理。
丫鬟房内，丁香拉起衣袖给自己上药，她手臂上的伤触目惊心，整条手臂青青紫紫的，有些细小的月牙疤，看起来像陈年旧疤，药洒在手上传来火辣辣的刺疼，丁香转头死死地咬住唇，不敢哭出声音。
别人都说表小姐宅心仁厚，性格温顺，待下人亲如姐妹，是位难得的好主子，可谁能想到，她私底下就是个恶魔，魔鬼，轻则辱骂，重则酷刑伺候。
丁香觉得自己，就是沈木槿眼中出气的工具和无关紧要的蝼蚁，可她不敢不听话，她怕被发卖到肮脏的地方，更怕被乱棍打死。
“为什么我的生死，掌握于他人之手？为什么我想活命，就得默默承受？凭什么？难道就因为我是小小的丫鬟吗？我不甘心。”
药瓶落地，满是疤的手翻开红布，拿出没有腿的小人。
又长又尖的针闪着银光。“沈木槿，你就是恶心的蛆虫，阴沟里的老鼠，你永远不配活在光亮里。”“沈木槿，你骂我，伤我，等着瞧，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丁香露出诡异的笑，眼中闪过毒蛇狩猎时的势在必得。
闹市上，人来人往，求饶声引来众人观望。
“爹，求求你，别卖了我，我以后定会拼命干活，赚钱给弟弟上学。”中年男子不顾女子的苦苦哀求，蛮横地拽着她往前走，路上的行人冷眼旁观或我一脸看戏，无人上前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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