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琼又不是汪宇，她在商海浮沉多年，对本地的几大家族知之甚深，能同时让所有的服装加工厂全都拒了程初单子的人没有几个。
除去几个根本不可能的人，剩下的嫌疑对象一只手都能数得清。再加上前段时间邓川两次找上门来，邓川和季晏礼的关系又是众所周知的好，所以汪琼立刻就猜到了幕后之人很可能就是季晏礼。
季晏礼既然这么做了，自然也没想着能瞒得过汪琼，于是他坦率地回答：“是我给那些工厂施压，让他们拒接程初的订单。”
听到季晏礼肯定的回答，汪琼也没有动怒，依旧很平静地问道：“为什么？”
“我只针对程初。”
汪琼又问他：“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抱歉。”
汪琼对季宴礼的性格也大致有点了解，知道季宴礼这么说那就是没打算收手：“好，那我知道了。”
汪琼没有给汪宇拨电话，而是直接联系了程初：“避开点汪宇，我们私下说。”
程初进了卧室，把门关上，这才说道：“好了，你说吧。”
汪琼直接问她：“你得罪过季晏礼吗？”
“季晏礼？”谁知道原主有没有得罪过他，反正她只知道小玥玥是原主和他的孩子。程初摸了摸鼻子，含糊地说道，“可能吧。”
汪琼：“季晏礼那边给工厂施压，所以没有厂子敢接你的单子。以我对季家能量的了解，整个省内不会有人敢得罪他的。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程初深深叹了口气：“行吧，那我再想想办法。”
汪琼建议道：“可以找南方的一些加工厂，季晏礼的手还伸不到南方去。”
这一次程初没有拒绝，她说：“我会考虑的。”
程初从卧室里出来，汪宇正伸长了脖子望眼欲穿地瞅着卧室门的方向，一见她出来立马迎了上来，急匆匆问道：“我姐说了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汪琼既然要程初私下里跟她聊，自然是不愿意让汪宇也知道这件事的，她不愿意让直性子的汪宇和季晏礼产生矛盾。
程初知道汪琼的意思，笑着回答道：“她说让我找一下南方的加工厂。”
汪宇没有多想，喜滋滋地说：“不愧是我姐，想法跟我一样一样的。那你怎么想的？要不要找外地的加工厂？”
“让我考虑考虑。”
找加工厂的事遇到了绊子，但是这并不妨碍程初继续接咸鱼店铺上的订单。
小豆豆渐冻症被治愈的那个视频虽然当时引起了轩然大波，也有不少人质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小豆豆的身体越来越好，王晓娜也一直在网上为程初的店铺辩白，有一部分人选择了相信了这个离奇的事件。
于是程初咸鱼店铺里的订单开始呈现缓慢增长的态势。
程初每天的日子都过得忙忙碌碌的，才把一堆订单寄出去没多久，快递小哥又给她送来一个新包裹。
“我的？”程初纳闷，“我最近没买东西啊。”
她看了看快递面单，寄件人是——王晓娜。
程初签收了快递包裹，打开一看，里面一大堆东西，都是王晓娜她老家那边的特产，什么点心、干果、烧鸡之类的，沉甸甸的一大箱子，足足有十来斤。
程初专门登了咸鱼找到王晓娜，跟她道了谢。
王晓娜连忙说道：【只不过是寄点东西，哪里值得谢。我还得多谢你帮我治好了小豆豆，她的命就是你救回来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我现在还没找到工作，等找到工作赚到了钱，我一定会给你转钱过去的。】
程初抿唇笑了笑：【不用了，留着钱给小豆豆买点补品吃吧，她需要好好补一补。】
等两人说完话放下手机，程初动作一顿，一个念头忽然在脑海里浮了出来。
倘若……她直接办一家工厂呢？
她之前完全没想过要办一家工厂，麻烦，折腾，倒不如直接把订单外包出去，只要确定质量足够好就行，省心省力省事。
更重要的是，她现在手里并没有那么多钱供她去开办工厂。
如果想办工厂，那她要么去贷款，要么去借钱。贷款又没有什么可以抵押的东西，借钱……她又不太想去找人借钱。
但是办工厂这个念头一起来就压不下去了，自己的工厂啊，做起事来那就更方便了，而且——
她还想雇用一些像王晓娜这样的人，给她们提供工作，让她们好歹能多赚一点钱，能过上吃穿不愁的生活。
程初想，不然……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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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宴礼收到了咸鱼店铺寄来的快递。他留的是自己私宅的地址，但是为了个人隐私的考虑并没有留自己的真实姓名和电话，留的是门卫室的电话。
季宴礼刚回到家，保安就把他的快递送了上来：“季先生，有您的快递。”
季宴礼拆了快递，里面一共有十套衣服，全都是适合小玥玥这个年龄段孩子穿的大小。做工倒是过得去，就是……款式不太好看，或者直白点说，款式挺丑的。
季宴礼有点嫌弃地看了看这些衣服，再想想小玥玥那张可可爱爱的小脸蛋，觉得这种普普通通的t恤和卫衣真的是配不上她。
可是……算了吧，只要确实像邓川和网上那些人说的，衣服的确有用就行。
季宴礼把快递包装袋收拾了一下准备扔进垃圾桶里，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动作忽然顿住了。
快递单子上的寄件人姓名是好运来裁缝店，但是手机号码却是——
程初的电话号码。
季宴礼对数字极为敏感，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过目不忘了，之前只不过随意扫过一眼资料里程初的手机号码就记住了。
他重新把快递包装袋展开，盯着上面的寄件人信息一栏。
寄件人地址是程初家附近的一家快递驿站。
电话号码对得上，地址也对得上，也就是说，那家咸鱼店铺有九成的可能是程初开的。
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好运来的衣服，都是程初做的吗？
季宴礼陷入了沉思之中。
如果真的是程初，那么他记忆中上一世虐待小玥玥的那个程初又是谁呢？上一世的程初绝对没有做出这种衣服的本事，不然也就不可能整天逼着小玥玥不去上学而到处接拍广告去赚钱了。
季宴礼再一次回想起上次去程初家里时候的情景。
小玥玥白白嫩嫩、带着婴儿肥的小脸蛋，小玥玥腻在程初怀里，依赖地抓着她的衣襟，程初拒绝他提出的交易时斩钉截铁的态度……
所有的一切一切，都与上一世完全不同。
季宴礼心中有了一个隐约的、大胆的猜测——或许现在的程初并不是上一世的程初。
季宴礼把快递包装袋扔进了垃圾桶里，思忖着，既然这样，那就再等等看吧。
他也终于知道程初为什么忽然兴起了念头要办一家服装品牌公司。
那么，就先放她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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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晓娜会定期更新小豆豆的视频，现在小豆豆每天都笑哈哈的，能跑能跳能吃能睡，跟以前孱弱瘦小的那个宝宝完全不同了。她脸上带着红扑扑的健康色泽，一看就知道身体健健康康的。
虽然很多人都觉得单凭一件衣服不可能治愈渐冻症，但是总有那么一部分人是相信了王晓娜的说辞。
其中就有h省人民医院的一位名叫马燕的副主任医师。
因为王晓娜曾经带着小豆豆来找她看过病。她记得清清楚楚，小豆豆的的确确是患了渐冻症。
那时候王晓娜和她前夫还没有离婚，从两人穿着打扮就能看得出家境并不是很富裕的，别说去买渐冻症的特效药了，就连持续治疗康复都很困难。
而现在小豆豆的确是康复了，那么原因大概只有两个，一个是王晓娜的确是和那家咸鱼店铺达成了利益交换，另一个则是……王晓娜说的都是真的，那家店里的衣服的确可以帮助人治愈渐冻症。
为了联系程初，马燕专门下载了咸鱼app，找到了那家好运来裁缝店，给程初留了言：
【你好，我是h省人民医院神经内科医生，我叫马燕。我想跟你详谈一下关于你的衣服能够治疗渐冻症这件事，我的手机号是139xxxxxxxx，可以的话麻烦联系我一下。】
程初看到了马燕的这条留言，但是她并没有给她打电话，甚至都没有在咸鱼上回复了她。
不过咸鱼平台查看过对方消息后就会出现“已读”提示，马燕看到程初查看了自己的消息，但是并没有回复。
她又给程初发了消息过去：【我们科里还有几位渐冻症患者，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与我们合作，一起去治疗这些渐冻症患者？】
就算程初可以忍受等价交换强制生效后的代价，但是她也不可能答应马燕的建议。
她说：【不了，我真的没有那个能力，小豆豆能康复完全都是现代医学的作用，与我无关。】
一个小豆豆康复就已经引起了网络热议，万一再添一些其他人，那在别人眼里她可就真成妖孽了。
马燕看着程初的回复，有点失望。
她在神经内科已经工作了十几年了，见过太多太多遭受渐冻症折磨的患者，她非常希望能有什么有效的办法可以治愈他们，让他们享受正常人的生活。
可是现在治疗渐冻症只有那种需要终身使用的昂贵特效药，大多数家庭都负担不起，很多人就只能硬生生熬着、熬着，直到死亡。
马燕叹了口气，收起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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