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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韵接到顾府帖子后,谢泽鹤打完拳,一面擦汗,一面翻看拜帖,脚下的步子到了厅内。

谢泽鹤压着喜色,故作板正的交代苏韵几句话,备好礼出了门。他换上件常服,抬头见了天色,去了茶馆。

“沈明,”谢泽鹤掀开帘子,探出头道:“那臭小子,又跑到哪儿疯去了?”

“高力回信,去抓个偷东西的毛贼去了。”沈明在轿外,伸长脖子,跟上步子道,“老侯爷,要给公子传个信吗?”

“晚些。”谢泽鹤压低声道,“待这事定下了,再把他绑回来,否则他非得惹出事来!”

谢泽鹤太清楚谢思空的性子,等着水到渠成,这臭小子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改不了因果。

他敲了敲木框,忽然想到上京的人,他当即坐正身,交代道:“沈明,你出儋州办件事去。”

沈明听完谢泽鹤耳语,一番话下来,他不明所以道:“老侯爷,这有点杯弓蛇影了吧?”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谢泽鹤掂开宽松的袍袖,眉眼含笑,“万事得往细了想。”

“那......我就做了?”

“嗯。”

谢泽鹤点头,落下帘子。

沈明挠了挠脑袋,见老人卖关子,多问多错,不如顺着意思办看效果。

他抱着佩剑,大步流星的翻身上马,反向而去,帘幔翻动,露出轿内老人打坐静休闲散慵懒模样。

.

顾家府内,苏韵正和谭婉吃着扬州新茶,房内放了几株正开的月季,微淡清甜。

“说起来,我与顾夫人还算有缘,”苏韵放下茶盏,回忆道:“初见是在江贵妃的百花宴上,然后是中秋,夜华池宴。”

“嗯。”谭婉附声笑应,“我与谢夫人也是有些缘分,离了上京,在儋州也能相遇。”

“你我......”谭婉抚过平坦的腹部,眼眸忽闪,“你我没有亲家缘,倒是谢家公子与我侄女儿有段,金玉良缘。”

苏韵听出话中意思,拉过谭婉的手,双手轻拍道:“缘分到了,什么都有。倒是你,身子孱弱,好好养着,莫要让你家夫君念叨。”

谭婉松了松笑意,看了眼身侧的春桃,春桃见了眼色,不动声色的同上茶的婢女一道退下。

“孩子的意思,她是同意这门婚事,不过,”谭婉顿了声,见苏韵捏帕的动静一紧,她继续道:“无忧虽为群主,在儋州御窑厂是隶属于工部的掌事大人,她若要嫁给靖远侯,这差事到时会呈奏到工部。”

苏韵拿起茶盏,舒了口气,笑道,“群主既然喜欢做,那便做着,府里里有几个勤快的,内外不必让她担忧。”

这两日苏韵也是打探李无忧在儋州做派,左右试着摸出她的性子,苏韵想她儿子不争气,总得找个管得住他的姑娘。

一番打探下来,李无忧也是合了她的意。

“谢夫人你也知道,我侄女命苦,父母早亡,就剩下一个孤女,她要出嫁,留给她的家底,又落在手长的妇人手中,”谭婉叹了口气,抹去眼角泪珠,右手压在苏韵手背上,“孩子吃的苦太多了,以后还望夫人多顾些。”

苏韵道:“好姐姐,你且放心,有我在,有谢家在,她定不会受委屈!”

谭婉擦去眼泪,握着苏韵单薄剑茧的右手。

谢家的钱财与谭婉手下账本相比,自是不差。可天下的钱财多了去,顾家虽不稀罕,她谭婉和顾家所需要的,是谢家背后辽北的兵权,能够护住李无忧解眼下的燃眉之急,真正的权利。

至于,谢思空是否来日有望再继谢家兵权,得看他自个儿。

谭婉这般想着,在两人攀谈时,春桃带着李无忧前来进入内房,先行礼后说道:“夫人,谢夫人,群主到了。”

苏韵见了春桃,点了点头,目光自下而上,稍许打量的望去,少女浅栀子色的衣裙,称出身条纤细,青丝干练的挽起,长相温柔,不是妩媚天成的美人胚子,也不是让人闻其身世,自怨自艾的女子,她的身上有种让人与生俱来的亲切感,温柔明朗,令人觉着舒服亲和。

“舅母,谢夫人。”

苏韵愣了许久,待反应过来,规矩都忘了行礼,迟身起来颔首赔笑道:“李郡主,瞧我这记性,上了岁数礼数也怠慢了。”

李无忧见了苏韵,眼中闪过一刻讶异,顷刻藏入眼底。

她比那场梦中那般一样,就像秋日灿菊,端庄大气。

“大家也别顾着规矩,坐下说话,”

谭婉一面扶着苏韵坐下,一面同李无忧示意眼色,李无忧见谭婉腕间翠色玉镯换成檀色玉镯,点头坐下目光复又落到苏韵身上。

苏韵的腕间是只翠色玉镯。

李无忧了然。

“群主,”苏韵笑着见过李无忧,惭愧道:“几日前,犬子在街上同群主同诉忠肠,老身也是厚着脸面来顾家提前亲,那日我家父亲耍了官威,理应同顾家夫人和大人,这厢赔礼。”

苏韵话音刚落,朝李无忧身旁的谭婉行礼一拜。

“哎呀,快些起来,”谭婉倒是被这一拜,惊的失了仪态,扶着苏韵坐下,“我和纪允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你也不许在再责了。”

得了谭婉的谅解,苏韵坐下也少了些拘谨。

就在这时,侯在外头的春桃,进堂内传信道:“夫人,刘嬷嬷请您去偏房去一趟。”

“嗯。”谭婉应了声,同李无忧和苏韵道:“得,我得抽身去瞧下,无忧,你和谢夫人先聊着。”

“好。”

李无忧点头,目送谭婉离去,她同苏韵问道:“谢夫人,靖远侯是真心求娶,我为妻吗?”

“那是自然,”苏韵抿了口茶,爽朗道:“谢家男儿,向来说一不二,更何况这是终身大事,定不会草率妄言。”

李无忧不做沉默的应了声,抬眸望向苏韵,郑重其事道:“倘若......我与他夫妻浅薄,我来日与他又是何种因果?”

苏韵身子微顿,笑意直达眼底,拉过李无忧的手,抚过手心的薄茧,“孩子,若真到了那一步,我不会拦着,也不会偏向那不成器的儿子,这礼单上的一切,落了你的名,一切都是你的,大可以大方拿着,来日再嫁,我谢家,苏家,自不会亏了群主。”

面对苏韵慷慨陈词的许诺,李无忧笑而不言。

她也是女子,对苏韵的话,大抵也是品出几分意思。

情也好,爱也罢,握在自己手中的,才是最重要的。

谭婉如是。

她也如是。

“多夫人关切,只是有一事,我想问个明白,不知夫人告知一二?”

“你且说来,我晓得的话,与你说个明白。”

“我和罗氏窑厂的罗家小姐是手帕交,她与靖远侯前几日刚退婚,”李无忧转正手中茶盖,不疾不徐道:“我想问夫人,这上京罗家到底与谢家有何交情?”

罗氏女的婚书是上京大伯罗长辉所定,这儋州罗家向来与上京罗家不睦多年,偏偏是罗长辉写了罗氏女的婚书,偏偏又与谢思空相干。

说巧合,李无忧都不信,巧到如此境地!

滋啦!

苏韵的指甲划在桌面,留下一截细长的刮痕,她面露愧色,终是揭开谢家陈年旧事,“都是顾着我亡夫谢元乾与罗长辉一段交情。”

“故交?”李无忧困惑问着。

苏韵点了点头,“上京罗家在工部原不是做御窑厂副掌事的,他从前跑上京到辽北辎重兵部官员,他与我家夫君也是官场交情,嘉景六年,”苏韵提到这个年份,像是根软刺扎在心头,一碰就疼,语气放缓道,“嘉景六年,谢家将军谢元乾与拓跋草原军连战月余,战线已从辽北拖至草原内部百这笔恩情里,战线拉长,后方辎重疲虚,辽北苏家已向近些的知府加急调拨粮草,恰在此时朝廷的粮草,正解了前头的燃眉之急。”

“谢将军也是因着罗长辉的及时雨,解了前锋营的粮草危机,也记下,答应来日必报此恩。”苏韵露出一抹傻笑,“我家夫君,向来是记恩不记仇,只是最后那一战,还是战败在石门谷,被父亲的兵马从辽北带回。”

提起伤心事,李无忧觉出自个儿有几分冒犯,但见苏韵风轻云淡,不像是沉在过往之人。

“那后来,上京罗氏是得了谢家提携,才去了工部任御窑厂副掌事?”

“不是。”

苏韵摇了摇头,她拧了拧眉,细细想来,“我丈夫过世后,兵部官员换了一轮,罗长辉调去工部跑了两年督陶官,后因腿疾做了上京御窑厂的副掌事,我记着,那是嘉景八年,那年他家先添丁后任职,赶在八月十五,因着这份交情,送个贵重的礼。”

嘉景八年?

李无忧眼皮一跳。

程督陶官是嘉景八年前,在御窑厂的副掌事大人之一,而罗长辉却是嘉景八年之后的副掌事,在他们两人在武安王出事的这段时间里,前后出进御窑厂,这其中似乎牵扯到什么案子中。

她那时才八岁,记忆早多有模糊,可就是在那年,她记着有回争执,在父亲李尚霖书房屏风后练字,听到父亲与人发了很大的火,震天的怒意吓得手中毛笔“啪嗒”掉在地上。

李无忧捡起毛笔,听着此起彼伏的争执声,她好奇的猫着腰,趴在屏风后,透过缝隙看到稍有稚气的李云渡,已是中旬的江晏,还有一位,与李尚霖有五分相像的丹阳王。

隔着屏风,她听到模模糊糊的话声,像是在说上京御窑厂的帐子。

先帝在时,李尚霖年少在朝堂上犯错,流放岭南三年,地湿风暖,害得喘症加剧,后来先帝病重,李尚霖回了上京侍疾,可惜物是人非,成婚后做了些奔波的差事,彼时已在御窑厂做了三年,可他们的脸色都不大好看,话都是咄咄逼人。

李无忧依稀记得,账本,两年前,亏空几个往复重提的字眼。

而且,他们似乎对这些东西很紧张。

最后,在砸碎茶盏和李尚霖剧烈咳嗽声中,结束众人端着架子,甩着袍袖离去。

咔哒!

茶盏轻放在桌上,李无忧抽回思绪,额前滑下一缕碍事的青丝挡住视线。

“那罗长辉,是犯了何事?”李无忧明知故问道。

“一桩差事办砸了,”苏韵观了眼李无忧,“群主,罗家本是想将长女与我儿子定亲,保住性命免受刑则,可惜姑娘心中有人,她与禁军百户裴寂是生米煮成熟饭,罗长辉擅作主张,越过儋州当家人的意见,给孩子定了亲事,闹出上不得台面的笑话来。”

“群主,罗家女早已成婚,罗家人也到了岭南,谢家自是不会与罗家再有纠葛。”

李无忧听到这里,不动声色的咽下口茶,眼中泛起氤氲。

茶苦味浓,涩的嗓子痛。

她不喜酽茶,却得依着酽茶吊着精神。

苏韵紧了紧手中的帕子,她暗咬下舌根,这一离京,她心直口快的毛病,话全须全尾的说了干净,让李无忧把谢家笑话看了个干净。

正当苏韵端着茶盏,局促的探望时,就听见李无忧剧烈的轻咳,她拿帕子掩面,歉道:“谢夫人,我这几日偶感风寒,怠慢之处,还望见谅。”

“无事,无事,”

苏韵罢了罢手,正犹豫着提起婚事,就听李无忧平声静气的应道:“那支海棠花簪,还望靖远侯回上京后送我。”

“这事,咱们就成了!”

听到这话,苏韵心中的弦,拨声清明,笑声里掺了些爽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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