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屋敷头脑昏昏沉沉,将醒未醒,听见旁边不远处有说话的声音。

“他的状况很差,不可能自己站起来走路了。”

“那跟我家大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

产屋敷的手指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声响,努力掀开眼皮。天色已经变得十分昏暗,挂在天上的弯月今天似乎格外黯淡,或许是云层遮盖的缘故。

产屋敷自然而然地,向着唯一有灯光的地方看过去。

原本背对他站着的花藤咏动一顿,察觉了一般回过头。“你醒了。”

产屋敷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无奈几次都没有成功。

花藤咏折回他身边,扶住他的肩膀让他如愿坐了起来。

这期间产屋敷有在断断续续地咳嗽,看的之前和花藤咏说话的随从连连后退,嫌恶地盯着这边。

那样的眼神让产屋敷咬紧牙关,心中像被火烤一样,绵绵不断煎熬出怨恨。

“你刚刚在……?”

产屋敷声音轻轻,也不得不轻的问花藤咏。

他的嗓子不压着一点说话,话都说不完整,会被咳呛冲的支离破碎。

“没什么……想问问他能不能让你坐牛车。”

花藤咏道。

凭产屋敷的身体情况,坐牛车要比让他自己走路好太多。

产屋敷:……

堆满尸体的罗生门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过夜的好地方,产屋敷不想在这里多留一秒,然而他不觉得对方会同意让他们乘车。

如果是他的话,就绝对不会同意让脏污的家伙弄脏他的车。

要不是这幅狼狈的模样可能还有机会得到帮助,如果不是被丢在这里又夺走了身上财物……产屋敷握紧拳头,恨意不绝。

他们耽误的时间似乎是有些久了,牛车中的人探出头查看情况。“怎么……”

他说了两个字,声音停住了。

随从怕他已经等的不耐烦,急忙地和他解释,“大人,已经解决了,我们这就走。”

被恭敬对待的大人却没有动,目光直直凝望着那昏黄灯火映照下,美人朦胧的身影。

他视线中的痴迷,让人完全能够明白他此刻心中火热的恋慕。

花藤咏被他看得心底一跳,下意识伸手摸脸。

面具……

面具仍好好戴在他脸上。

花藤咏松了口气,心里夸赞面具有用,帮他挡了莫名其妙的桃花。

而后又有些奇怪。

面具既然好好戴着,他的脸没有招惹来什么人,那这个男人在看谁?

花藤咏的视线慢慢慢慢下移。

在他的怀中,产屋敷正因为男人那样痴迷的注视轻轻颤抖。因为病痛而生的苍白瘦弱的身体依偎着他,俊秀的眉目皱着,看上去万分惹人怜惜。

花藤咏来来回回看了两遍。

付丧神大多美貌,花藤咏看惯了颜值巅峰的刀剑们,并没觉得产屋敷的脸有多么令人心动。不过男人表现的却并非如此,他明显已心醉神迷了。

有点……奇怪,明明产屋敷是男人。

如果衣服盖着可能还会有什么误解,现在产屋敷身为男性的事实不是清清楚楚的吗?

不可能误会的……

所以,是像继国严胜那样明知对方是男性还要继续的人?

明明幼时刀剑教授的都是男女互相追求,本丸里的书也都是这么写的。然而出来之后,才发现好像并不全是这样……

那大人凝望了产屋敷一会儿,干咳一声,轻声道:“请那位病人过来吧。”

花藤咏能感觉到怀里扶着的身躯绷的很紧。

产屋敷的胃在痉挛,他又想吐了。

寺庙中这样的事发生过不少,他略有耳闻。他还知道有公卿子弟将这视为风雅之事,但被当做觊觎的对象,这还是第一回。

从前怎么有人敢……!

花藤咏已经做好了拒绝的准备,却听满腹怒火的产屋敷笑道:“那……咳……谢谢大人的援手,您真是位宽容仁爱的君子。”

花藤咏满脸迷惑,轻声问他:“你确定?”

产屋敷攥紧他的手。“……没办法。”

花藤咏不明白没办法在哪里,不愿意接受,说不去就好了。

产屋敷却满心阴暗。

心中暗想:他现在沦落到这步田地,连一个低等武士都无法反抗,拒绝又有什么用处?不过自取其辱。反正谁也不会听一个弱的快死的病秧说什么,若是他自己……也不会听的。

可恨……

为何落入这种窘境的……是他。

产屋敷低下头,已认定男人一定不会理会他的意愿。胸口的怨憎与屈辱仿佛时时刻刻都在被触动,没有停下来的机会,更深更深地渗透心脏。

已经看出来自家大人想什么的随从过来搀扶产屋敷上车,产屋敷松开抓着花藤咏的手,往前踏步时的决绝像是要踏入地狱火海一般。

花藤咏:……

他真的觉得这事只要说声不愿意就可以结束了。

另外的随从看见迈步跟着想拉住产屋敷的花藤咏,立刻阻拦他的脚步。“这位病人需要坐车,你就不需要了吧。”

花藤咏道:“我不用坐,他也不坐了。”

产屋敷回头看了他一眼,觉得他的抗拒这样可笑:“愚蠢……算了,你走吧。”

产屋敷很少对什么人宽容,然而今天他所遭到的变故承受的屈辱实在太多了,连胸中那仿佛永远也不会烧尽的恨火也有了份额不足的一天。

他想,他本该憎恨花藤咏将他推入这种境地,本该憎恨一切的一切。然而出乎意料的他并不想和花藤咏计较什么,竟懒怠去憎恨他了,心中满是灰烬般的空茫。

男人扶他在车上坐稳,对方体温很高,身形高大,穿着衣物也可以想见是如何结实强壮。产屋敷一边因为这具身体感到喉头呕,又一边用眼睛紧紧盯着这具身躯,心想:假如他的身体也能有这般强健……

止不住的念头。

无论如何也停不下来。

见到任何强壮的男子都无法停下。

发疯的厌恶和嫉恨,甚至盖过了对即将到来屈辱的恐惧。

牛车动了起来,产屋敷没再去看花藤咏,沉浸在有如实质的粘稠绝望中,只觉前路无光,仿佛天幕都压了下来。

产屋敷攥紧了手。

若他能获得那样强健的身躯,若他站在高位掌握力量,便不必像现在这样,如同犯人恐惧砍下的刀一样恐惧即将到来的一切。

他正煎熬,牛车忽然又停了。

产屋敷奇怪地探头去看,一眼见到路边站了个惊慌无促的女子。

借着灯火,产屋敷看清了她的脸。那一瞬间,他的心跳噗通加快。

美。

实在是美。

好一个温柔娇娆,风情万种的美人。

产屋敷犹失神,男人已抢先去问了:“你是什么人?怎么在路边哭?”

“妾身随家人新迁入京。”

美人垂泪道,“因为不熟识道路,迷失在了这里。可否……可否请大人送妾身回家去?”

一旁随从愕然地张大嘴看她,小声跟同伴咬耳朵:“第二个了,今天可……今天可真是……”

好看的人都约好了要在今天陷入困难等人救助吗?

男人也愣了,片刻之后,看了看无惨,又看了看这位惹人怜爱的美人,哈哈笑道:“好,好!今晚真好……”

男人握住美人的手,“请上车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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