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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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黎婉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
方才她偷听到了赫连棋与钱云游之间的谈话，心中有些许猜测。
马车前行，赫连棋看着她问：“他什么时候出现在将军府上的？”
“云游大师是封将军的师父，不久前才出现在上京。”黎婉道。
赫连棋神情低落，自言自语道：“我等了他们很久。”
他原本不该说给黎婉听，但此刻也没有别人了。
那一年的赫连棋只有六岁，是整个师门里年纪最小的，他们都叫他小师弟。
后来有一天，他师父带着师兄们下山去了，说是有一件事必须去做，而且可能回不来。
年纪尚小的赫连棋说什么都要跟着去。
于是他的师父和师兄们告诉他要看好师门，只要他们活着，就算是爬也要爬回来。
赫连棋被留下来了！
他真的就在那里等着，一等就是二十多年。
他每天吃饭，清扫，就担心师父和师兄们忽然就回来了。
每日空闲的时候就坐在山门前的一颗大树上看着远方，盼着盼着。
可他最终啊还是什么都没盼来。
他平日里也会下山去买些东西，但很少与人往来。
山下的村子里慢慢的也只剩下了一些老人，他需要去更远的地方买东西。
再后来他被一群人抓住了，说是要卖了去。
凭着赫连棋的本事，想逃走是轻而易举的事儿，但他没有。
那个时候他就萌生了一个念头，离开！
他想搞清楚自己的师父和师兄们都去了哪里，是不是都死了？又为什么死了？
再后来越柔买下了他。
对赫连棋而言，越柔是除了师父和师兄们外对他最好的人。
可是他担心越柔有一天会和他们一样就将自己给抛下了。
刚到公主府的时候他就亲眼看到公主将身边一个教她练武的人赶走了。仅仅是一句“你以后不用来了。”
后来他便真的没有在府中见到过那个人。
黎婉静静的听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没想到赫连棋的出身竟然是这样。
紧接着，她带着疑惑道：“你既然无人教导，为何会懂得那么多？”
一个六岁的孩子，独自一人生活，还能成他这个样子，实在是罕见。
赫连棋垂着眸说：“看书，师门中有很多很多书，平日里无聊，以此来打发时间。”
“你六岁就能识字？”黎婉问。
六岁太小了些，就算是能识字怕是也认的不多。
赫连棋却道：“我三岁开始识字，六岁的时候基本都认得差不多了，也有一些不认识的，下山的时候会拿去问村子里的一个老秀才。”
如此倒也说得通。
黎婉点了点头，说起来这赫连棋还有些可怜。
“你没有爹娘吗？”她问。
其实黎婉大概猜得到。
赫连棋从前到后提到的只有师父和师兄，极有可能是个孤儿。
果不其然，赫连棋道：“我没有爹娘，师父将我捡回来的。”
黎婉没再说话，陷入沉思。
如此说来，这赫连棋的身份没有什么问题，越柔这次还真的捡到宝了。
他无父无母，师父估计也死了，师兄大概就剩下了钱云游一个。自己又学富五车。就是有些患得患失。
如果越柔真的能得他辅佐，确实是一件幸事。
黎婉相信赫连棋没有说谎，毕竟有些事情是装不出来的。
“公主如今也是无依无靠，她很相信你，若是能得你真心相待，想必也会投桃报李。”黎婉道。
赫连棋抬头，眸子里带着几分探究说：“可是在公主心中，你更重要。”
黎婉不紧不慢道：“这不一样，你是公主的入幕之宾，我顶多算是她的左右手。”
不等赫连棋说话，黎婉又道：“公主如今尚未有驸马。她现在又是凤凰天女，皇上不会轻易给他赐婚，你若是有能耐，与她相伴一生也不无可能。”
赫连棋忽然懵懂了起来，盯着黎婉的眼神都十分怪异：“你是说，我娶她？”
“你没想过吗？”
这次换黎婉惊愕了。
她一直以为赫连棋对越柔是有爱慕之意才会如此。但现在看来，还有待商榷。
“这……”
赫连棋皱眉，脸一会红一会白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马车停下，黎婉到了府门前。
下了马车，她道：“你好好想想，能陪着公主一辈子的只有他的夫君。”
黎婉叫了门口的侍卫将赫连棋送了回去，她相信他能想明白的。
赫连棋的事儿她得找个机会告诉越柔。
听完赫连棋的身世，她很是庆幸，这种男人说好对付也好对付，说不好对付也不好对付。
他们更看重于感情，但同样控制欲很强。
以及要防备他们被权势迷了眼，反过来咬自己一口。
正思索着，黎婉忽然脚下一软，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眼前发昏，不过还没晕过去。
影卫将她抱到了房间，小鸢则去请穆华纱了。
黎婉身子特殊，她先前就叮嘱了小鸢，自己若是有什么晕倒受伤之类的就去请穆华纱。
刚到房间，公冶就来了。
黎婉和公冶没多少话，公冶留下来的目的似乎真的只是为了监督她不嫁人。
“身上的蛇蛊纹到哪里了？”公冶问。
黎婉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关心这个，如实道：“腰上。”
“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黎婉说。
公冶语气平静道：“不知道？蛇蛊反噬可是会死人的。”
“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公冶看着她，想了一会说：“去边域吧。”
黎婉有些诧异：“去边域就有办法了吗？”
“有。”
黎婉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不能离开。”
她不能去边域，至少现在不能。
望舒年纪尚小，她放心不下，再者，越柔是不会同意的。
现在她和越柔是一条船上的蚂蚱，看似平和，可实际上她掌握着自己的把柄。
她想要离开上京，怕是得先让越柔达成所愿才行。
“那你是打算在这里等死吗？”公冶道。
他说话一向直白，黎婉也不恼。
没等她回答，穆华纱就来了。
看到穆华纱焦急的去解她的衣服公冶就回避了。
穆华纱一门心思都在黎婉的身上，并未注意旁人。
衣衫被解开了一半，穆华纱拉扯开来，握着衣衫的手不由得握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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