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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
正待众人循声将目光转向男客处,只见筵席里一位白衣书生站了出来,是对诸多人而言十分陌生的面孔。
那名男子微微躬身,朝此处作揖,温声道:“在下游亭时,恰见此小娘子手捧画卷从曲水亭一路行出,并未瞧见什么软玉。”
丘栗看去,那书生身材长挑,浓眉目秀,髻上一支黑木发簪,颇有文人儒雅风姿。她也遥遥福了福身。
阮双燕见状登时怒从心起,她本想在众人面前堕了丘栗脸面,以报上回在项世子面前出糗的仇,哪成想跳出了个搅局的。
她斜乜那位书生,凉凉开口:“你可知要为出口的话负责?”
书生颔首。别人怕她阮双燕,他可丝毫不怕。
阮双燕眯起眼眸,嗤笑道:“只你一言也做不得数,何以笃定丘小姐无辜?”
蒋二小姐夹在筵席中简直要渗出冷汗了,两边都是无法轻易得罪的人,她无法直言相帮,否则说不准还会给伯府带来更大麻烦。
就在这时,却见另一道出乎众人意料的身影也站了出来,湖蓝锦袍,浅金鞓带,墨发飞扬,眉目疏朗间可见恣意神俊。
项长逍淡然开口:“我在飞云阁中可见丘小娘子一路手捧画卷,手中无甚玉佩。”
丘淮将感激的目光投向友人,方才项长逍与书生一道出声时他便感到些许讶异,而在那书生站出后,项长逍便微垂了目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各席上的宾客霎时傻眼了,出声之人可是项世子?
他一向甚少参加聚会,今日出现在威远伯府明里暗里吸引了诸多注视,但慑于他周身散发的疏离,未有多少人前来攀谈,眼下竟会为了这位丘家小姐出声?
阮双燕此时瞳孔微缩,面色发白,怎会是项世子......
是了,听闻项世子与丘府世子关系良好,定是丘世子请他出头的......
想通了关窍,阮双燕掩去了眼中的惊愕,不甘地抿了抿唇,只不过今日看来是无法下了丘栗的脸面了。
她只能乜视一眼身侧的郑小姐,郑小姐发怵地接收到了她的意思,抬起头来怯声怯气开口:“那......应是我看错了......”
焦灼了半晌的蒋二小姐终于能出来打圆场了,天知道她方才见这两人对峙时心头多慌:“既如此,原是误会罢了,我这就遣人继续帮阮小姐找寻玉佩,诸位尽可继续用膳......”
阮双燕低沉着脸不发一言,满腔愤然无计可施,只想径直离去,却在余光瞥到项长逍身影时硬生生抑制住了离去的念头,坐在了另一侧空置的席位上。
周遭众人也恢复了活络,但此处席面依旧气氛凝结,众人闷头用膳,谁都看出阮双燕的脸色有多么臭。
这位阮小姐在燕都名门之中一向名声不好,还格外记仇,但她身后有着声势赫奕的阮贵妃撑腰,被她盯上了可要惹得一身腥,还是不要出声触她的霉头了。
男客席面上,丘淮为项长逍斟了一杯好酒:“没曾想你还会为我妹妹说话。”
“无妨。道出实情罢了。”项长逍夹起一块糖酥放入碗里,神色换上了一如既往的慵懒。
丘淮将目光投向另一侧的女席,温声道:“她许久不曾赴宴,今年来头一回出席就碰上了麻烦,还是要感谢你。”
项长逍也循着他的视线望去,未置一言,只低头啜饮着杯中酒酿。
有人吃得宾主尽欢,有人吃得味同嚼蜡。不过丘栗可不在意他人眼光,轻舀浮着细腻泡沫的五味蟹子汤,咬破嫩滑焦红的蜜炙蒸鹅肉,还与孟恬一同交流起用膳感想。
在这等诡异的筵席氛围中,众女总算坐立难安地进膳完毕。
而后便是自如行动,大家或是组织诗会,或是一道赏花,总之纷纷逃也似的四散开来。
蒋二小姐忧心丘栗受了委屈有所怨言,见其不去参与诗会雅集,便陪同她在府内消食闲逛。
不知不觉漫步到了后院的地界,房角的兰花在丝丝秋风中轻轻摇曳,带来阵香扑鼻。
行至一道院落,却听里头似有什么撞击门窗的闷声作响。
丘栗有些疑惑,却见蒋二小姐脸色白了白:“许是府里的猫在作祟......离了此处那猫就不会伤人......”
话音一落,院落里的闷声愈发响起,蒋二小姐绷着脸,不由分说将丘栗二人带离了后院地界,而后朝二人匆匆告罪,便紧锁着眉与丫鬟慌张离开了。
丘栗在与孟恬的对视中看到了彼此的诧异。
算了,大概是人家宅邸里的私事,谁家又没几桩不足为外人道的事呢。
丘栗也不做过多好奇,同孟恬一道信步闲逛,将方才异样抛在身后,有说有笑地议论着吃席期间的事。
“丘小娘子!请稍等!”
忽然,丘栗被人叫住了,转身一看,原是那为她说过话的白面书生。
丘栗感到有些突然,但还是恭而有礼地作揖:“今日还未感谢公子的仗义执言。敢问公子贵姓?”
“无碍。我名为严禄。”严禄微笑,轻轻摇了摇手中一把素扇,“见丘小姐被泼脏水自是要挺身而出的。”
丘栗客气回道:“若公子日后有事相求,小女亦不吝相帮。”
“确有一事。”只见严禄弯起眼睛,“我近日恰在寻求佳人入画,不知丘小娘子可愿入我画中?”
丘栗顿了顿,她方才亲口说要相助,自是不好拒绝的。
严禄看出她的流露出的一丝犹豫,温声解释道:“我先前见丘小娘子在花海间徜徉之样甚美,只需丘小娘子在青石板边伫立一刻钟,我以淡墨勾勒出五官即可。”
他还善解人意地补充:“若丘小娘子感到不便也无妨。大可推却。”
这下丘栗倒是不好婉拒了,她只得颔首答应。
严禄在一旁的亭子里取出画轴,正待研磨作画。
澄空万里,云霞飘浮,身着紫杉的佳人与花簇相映成趣,在暖融天光下宛若金黄缎锦中的一株丁香。
就在这时,变故徒生。
一位钗发散乱、满脸泪痕的女子跌跌撞撞地闯入这一片景致,扑到严禄面前,声泪俱下:
“二郎!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要我的!二郎——”
严禄慌忙放下墨笔,一手扶住那女子:“小姐,恕在下不识得你。”
那女郎却愈发涕泪交零,在破碎的呜咽声中断断续续地诉说着什么,严禄只是无奈地拨开她攥紧自己胳膊的手。
忽然,她瞧见了不远处的丘栗,眼中浮上凄惶和狂乱:“你是不是......是不是因为她才不要我的!”
她霎时转头踉跄地扑向丘栗,好在丘栗有所准备地往后退了几步。
所幸此时蒋府护卫和婆子匆匆赶来,一同前来的还有脸色恐慌的蒋二小姐,婆子将那女子制住了。
蒋二小姐苍白着脸不住地对在场诸位致歉:“实乃对不住,长姐近日染病得了癔症,头脑不甚清醒,本在养病,却因府里看管不利让她跑出来,吓到诸位实属抱歉。”
又有几位小厮跟了过来,手里拿着几个锦盒,蒋二小姐亲手将锦盒一一奉给几人:“此乃我府给诸位的赔礼,惊扰诸位雅兴,是我府疏忽。”
话已至此,几人一边说着“无事”一边收下了伯府赔礼。
丘栗虽然本能地察觉有什么异常,但他人的家事她也无从置喙,何况伯府态度实在良好。
孟贞和丘淮也听闻了蒋家长女犯病后冲撞丘栗,急忙往此处前来查看情况。
孟贞心疼地抚了抚女儿双鬓,只见她双眸放空,一副思绪凝集的模样,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婆子钳制着蒋大小姐往外走的同时,却见她挣扎得更厉害了:“放开我,我要和二郎走!”
她双手挥动得厉害,婆子也怕伤了她,略微松了些力度,但蒋大小姐却趁机挣开了钳制,只一头哭喊着扑向严禄:“二郎!我不会记错你的!你带我走吧——”
严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苦笑着望向蒋二小姐:“这......”
蒋二小姐只能亲自上前拉开长姐:“阿姐,他不是你那二郎......他第一次来府上,你怎会见过他呢......”
动静甚大,蒋三公子也被引来了此处,在他身边一同前来的还有一脸漠然的项长逍。蒋三公子皱了皱眉,直接吩咐护卫将蒋大小姐绑了起来。
本来事情就该结束了,但丘栗还是觉得有哪些不对。
她回想了一下,好像也没什么异常的,蒋大小姐犯了癔症,将严禄视作自己的情郎......
恰好微风送来扑鼻花香,馥郁幽雅,氤氲出沁人芳馨。
不对,不太对。
丘栗忽然灵光一闪,在蒋大小姐朝她扑来时,她身上的熏香分明与严禄身上的如出一辙。
那是日积月累的熏香,绝非一朝一夕沾染而成,二人身上的气味别无二致。
正兀自想着,却见这时,项长逍拿出了刑部令牌,
径直吩咐护卫将严禄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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