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处,阮双燕原先的趾高气扬随着面上血色一同褪得干干净净,她望着两位不速之客,嗫嚅着:“裕王殿下......项世子......”
裕王赵瑞直视阮双燕,毫不客气:“是不是本王也该避让你?否则可有什么后果?”
“不......不用,我方才乃胡言乱语,恳请殿下见谅......”阮双燕心中再不甘也只得低下了头,原先惨白的脸此刻涨成了猪肝色。
“嗯,那你可以先避让本王了,本王采购时不喜阮家人靠近。”赵瑞说着还体贴地侧身让出了楼梯。
阮双燕平日再嚣张,此刻也只能默默咽下这口气,羞红了脸往外走去。
经过项长逍时,阮双燕顿住脚步,望向那张漫不经心的脸,红着双颊似乎想解释什么:“项世子......我......”
在项长逍投来的漠然目光下,阮双燕顿了半晌也没吐出什么字,懊恼地咬了咬唇快步离去。
“这位女郎是?”赵瑞将视线转向丘栗,饶有兴趣问道。
“小女姓丘。”丘栗福了福身。
赵瑞恍然:“哦——可是惟贤那位甚少露面的妹妹?”
“正是。”惟贤便是丘淮的字。
点墨阁掌柜头放得低低的,尽量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古铜宝炉淡淡升烟,壁上丹青微微飘曳,墨迹未干,香风不散。
赵瑞往前走了几步,忽而想到什么,笑道:“顺平侯府之女——姝色无双,通情达理,燕坛里那人可是你?”
丘栗无奈,这人看来还是个冲浪达人。
没等她想好回复,一道低朗男音先应了:“子良,莫打趣人家,你来此处的目的忘了?”
出乎丘栗意料的,嗓音来源竟是项公子,清冽的目光还投到了她身上。
“瞧我!一见佳人就容易说话不经脑袋......”赵瑞拍了拍脑门。
语罢转向掌柜:“掌柜的,我上回要的墨玉狼毫笔可制出来了?”
掌柜终于抬起了脑袋,殷切道:“来了来了!今日正想给您送过去,没成想您亲自来了......”
趁那边在看新得的笔,丘栗终于能够同孟恬一起到博古架旁选取文房物件。
她禁不住心生感慨,这一个个的贵人......可真是心思各异,怪不得原主不喜结交外人。
她沿着高高低低的架子一一看去,于阗白玉砚,玳瑁兔毫笔,独草龙香墨,无花金色笺,品目繁多,井井有序。
再端详着多宝架上琳琅满目的各色毛笔。她一时拿不准主意,选购毛笔原有这么多名堂,笔毫由各类毛发制成,笔杆尚有各种质地与粗细。
丘栗对着孟恬在一旁嘀咕:“干脆等到兄长归家的时日再叫他出来一同选取好了......”
“毛质柔软,质地轻巧的笔更符合女子手持习惯。”
忽而一阵木质沉香随着一道清朗嗓音拂过,原是项公子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侧。
“选取毛笔讲究尖齐圆健,那支细木羊毫笔笔肚饱满,笔尖锐利,或可一试。”他微抬下巴示意着多宝架另一侧,神情依旧涣然,却好似收起了几分疏淡。
不是,你下次突然出现能不能给个预告?
丘栗回过神来,换上客气的微笑:“如此......多谢项公子指点......”
“可以找掌柜提出试笔。”项公子低声建议着,一双桃花眼注目着跟前少女。
“嗯,我去问问。”丘栗点头,见赵瑞已与掌柜说完了话,便谢过这位好心的项公子,转而朝掌柜行去。
“啧啧啧......”赵瑞用胳膊夹着墨漆盒,咧着嘴角朝项长逍走来。
他眨了眨眼睛:“你竟会同小娘子主动说话?”
“她乃惟贤之妹,顺势相帮罢了。”项长逍眸光微动,眼神飘向博古架。
“真的?”赵瑞怀疑地望着好友。
“莫要多想。”项长逍眉宇皱起,拽着赵瑞走下了楼梯。
“诶诶诶莫拽我......”
镶金嵌玉的华贵马车内,阮双燕胸脯剧烈起伏着用力将手中茶碗一把掷下,面容浮现狞意。
茶水四溅,鹿皮绒毯软软地托住青玉茶碗,缓缓滚到车厢角落。
“小姐莫气了......反正过段时日东明书院女学便要开设了,届时多得是机会遇见项世子......”丫鬟在一旁轻轻拍着她的背。
“你懂什么!今天好不容易才遇见他,却是这么个情形......万一项世子对我留下不好印象可怎么办......”阮双燕紧了紧拳头,喃喃忧心。
“都怪今日那女子......”她冷厉地望向身后广安街,怒目切齿,“都怪她!若不是她,我怎会说出那种话!”
她猛地扭头看向丫鬟:“给我查查她究竟是何人!”
*
回府的路上,孟恬还在马车里愤愤不平:“那阮姓女子有何厉害的!如此嚣张也不怕闪了舌头!”
丘栗歪着头回想了一下自己刷到的那些皇室内爆料:“貌似宫里有一个阮贵妃颇受宠,那阮双燕莫不就是来自于那个阮家?”
燕坛有人八卦阮贵妃曾私下嫌弃皇帝口臭,遭告状后被皇帝晾了两个月。这还是真事。
“难怪呢,我就说怎么没听过什么燕都阮家,原是靠贵妃才发家兴盛的。”孟恬撇了撇嘴。
她随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案面:“诶,那项公子莫不就是定国公府世子吧!我曾听父亲说定国公府祖上战功赫赫,为燕朝立下了汗马功劳,而且那燕坛发明之人还与他家有关呢!”
“是么......”丘栗平时逛燕坛只关注吃瓜了,还真没了解过定国公府。
她回想了一下几次见到项公子的情形,指尖无自觉摩挲手中装着细木羊毫笔的锦盒,客观点评道:“确实气宇非凡。”
孟恬突然精光一闪,扭头目光灼灼盯着丘栗:“栗栗,你说你两次出门都能同项公子有交集,这莫不就是传说中的天赐良缘?”
不是,偶遇怎么就成天赐良缘了?
丘栗满头黑线,很想提醒孟恬不要乱用成语。
但孟恬还自顾自地畅想起来:“项公子家世外貌都没得挑,就算人品不行也无妨,毕竟与其选一个条件不好的负心汉,还不如选一个条件上乘的负心汉!”
她说完又赶忙摇头否定:“不行不行,栗栗怎么能找负心汉!”
丘栗:......
得,好话赖话都让你说完了。
回到府里,却见府上新入了一些丫鬟小厮,正在桂花树下被管家嬷嬷耳提面命地教导。
询问孟贞才得知,是由于丘三爷院里要添几房小妾了。
在丘侯爷威慑下,丘鸣还是战战兢兢说出了实情——他足足养了十二个外室,包括舞姬歌伎、贫家孤女、良家寡孀、罪臣之后等等,里头甚至还有一对姐妹花。
不知道是得了什么拯救癖。
丘侯爷得知他的荒唐行径勃然大怒,厉声质问他此举为何,他颤栗着解释虽爱丘三夫人的率性如火,但也希望有人对他温柔小意,得以感受男人之威。
丘侯爷怒极反笑,勒令他发卖掉风尘女子和罪臣之女,余下的要么就纳回府里,要么给点银钱遣散了。
丘三夫人在娘家听闻十二个外室的消息一度气昏过去,大哭大闹着要求和离,最后还是娘家人劝她多想想孩子才作罢。
丘鸣灰溜溜上丘三夫人娘家赔礼请罪,还当众写下保证书,担保了妾室永不得冒犯正妻的诸般条约,服低做小给足颜面,才将丘三夫人温言好语劝回了侯府。
丘三夫人向来心粗且不好术算,此前从不在意丘鸣名下店铺盈亏,因而数年来未曾发觉丘鸣异样。其实若是简单查查每月流水,便能轻而易举察觉铺子里的现银时不时会被丘鸣抽走流入外室房里。
最后,丘鸣决定了纳入四房妾室,除了杏儿之外,还有一对姐妹花,以及一位贫家女。
丘栗简直不敢想象府里得增添多少热闹。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侯府近来动静不小,燕坛上也浮现了一些关于丘三爷纳妾的风言风语,但也同其他爆料公侯人家二三事的帖子一样,翻不起多少风浪。
至于丘三爷养了十多个外室是如何在燕坛走漏风声的,丘鸣绞尽脑汁回想,忆起自己曾与同僚酒后放话,大概率是自此泄漏的。
丘栗逛着燕坛,任由其他真真假假的瓜料将丘三爷一事淹没。
刷着刷着,她忽然注意到先前发给【长逍】的帖子终于有了回复——
【长逍:?】
嗯?你对你的合伙人能不能热心一点!
好的,那她也发——
【栗马滚:?】
【长逍:我如何给予指导建议?】
嗯,总算上点心了。
丘栗沉思片刻——
【栗马滚:公子,我一绸缎铺子设立于永安坊,烦请询问公子对于定价一事有何见解?】
反正确实有一家永安坊绸缎铺在她母亲名下。
对面又没声了。
半刻钟后发过来一条——
【长逍:燕坛有帖子盘点各坊市货物均价,可搜】
......你小子还真是油盐不进啊,想不想赚钱了,这么敷衍!
但她还是心口不一地快速回复道——
【栗马滚:公子实乃心细如发[赞]!为我提供了未曾设想的思路,心头一下豁然开朗!多谢公子指点!】
就看你好不好意思受我这声道谢了。
【长逍:不客气】
丘栗嘴角一抽。
啧,脸皮真厚,不愧是干杀猪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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