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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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被称作小五的男子朝那年长男子行一礼，讨好道：“邱大人。”
邱大人不动声色地瞥一眼小五，面上挂着笑容便让赵家母子进了清道夫府内。
此地布置有些简陋，隔壁便是堆放废料之处，门窗虽封得很死，但仍旧时不时传来一股怪味儿，还有些人在各类房间来回穿梭。
二人的鼻子不由地轻微地皱了皱。
邱大人似是朝他们掠过一眼，他不甚在意地笑道：“这味儿不太好闻，麻烦你们多担待。”
赵家母子忙道不妨事。
二人将在门口所言之事又说了一遍，邱大人听到“钱”这个字眼时双目一亮，十分乐意地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只是这价格还得再商议商议。”邱大人状若沉思。
赵大娘愈发困惑道：“这废料有啥可商议的，若不是咱们来同你们收，你们拿了官家的钱不照样要干活。”
邱大人不乐意了，遂道：“这位大娘，你可不知道，咱们的废料可不能随意拿到外头去，我这是冒着风险为你们担保，单收你们些钱已经算对你们大开恩了。”
“说吧，你卖多少。”赵生沉默一会儿，开口道。
邱大人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旋即说了个数。
“这点废料你卖那么多钱？”这下连赵大娘都有些失态。
赵生亦带着不愉道：“你当我们是外头来的，不懂这东西扔地上都没人要么。”
“这、这。”邱大人莫名地有些心虚，随即又强挺起身子给自己状胆儿，“前些日头也有人来收废料，他们开的价格可比我说的高一倍，这还是我看在你们母子可怜的面儿上，给你们减那么多，你们不但不领情，还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这世道哪有这样的事儿！”
赵生记着盛荷蓱在叫他们去收集废料之时，为防被人敲竹杠，特意同他们定下了一条底线，超过这个价格便不收了。
如今邱大人开的价格足足比盛荷蓱定下的高出十来倍，他自然不可能同意。
赵生冷哼一声道：“真有人来么，我怎地不知晓，既然如此，你继续卖那帮人就是了，何必要卖给我们。”
他是领地第一批出发收废料的人，前几日领主还未曾宣布下任务，怎会有人到清道夫府来呢，这邱大人明摆着就是在诓他们。
邱大人又同赵生争执几句，两人吵得上脸，赵生一气之下便拉着他娘转身便要离开。
那邱大人亦不是个好相与的，他往旁侧使了个眼色，府内其他清道夫拿着水火棍悄然接近赵家母子。
赵生注意到此处氛围有些异常，他偶然急中生智，大声道：“俺们凤翥岭的领主还等着我回去，不来你这儿我便去其他处收废料，若是领主今天见不着我，第一个便会来清道夫府寻。”
此时那些清道夫持棍之手不由地一顿，他们与县衙的同僚闲谈时便听过这位女领主狠辣的威名，被他们口中的事迹吓唬得整日神不守舍，如今官兵都拿她没法子，若是惹上了这兴襄县一霸，他们的小命儿难保啊。
那邱大人自然亦是知道此事，他的小腿肚子绷不住微微发抖，忙做了个手势让其余人退下。
旋即上前拉住赵生，巴结道：“这位小兄弟，有话好商量，何必走得如此急切。”
今天的买卖要是做不成，钱赚不到还招上个大人物，他可吃罪不起。
赵生回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两人这才得以正式开始价格的探讨。
最终赵生以据底线低一半的价格将这些废料收购了，同邱大人议定好先带一批货回去，明日继续派人来取。
邱大人自是没什么意见，也不敢有。
赵生带着娘又开心地在县城逛了一圈，去完货后便归去了，他将此事同领地之人诉说，大家便学着他的样式也去收废料，不过几日便收集了近百吨。
不知自己被领地子民们在外头耍了把威风的盛荷蓱，看着这堆成座小山的废渣倒是相当开心。
另一处堆着同样成座小山的石头，旁边便是她近日命人新起的窑炉，有一批人正将岩石不断送入窑中焚烧，最终烧成细灰装的粉末，再将其装入麻袋中，亦是堆了不少袋。
如今万事具备，只欠东风，急的便是如何将这废料磨成细粉。
这个时代砌房子单只用些黏土和沙子糊上去，再加些木头，着实是不太坚固。
就连砖头也是用石头切割出来的方块制成，过于落后，她是时候给他们带来一点现代科技的震撼了！
有些人路过同邻近之人嘀嘀咕咕道：“领主大人站在那儿傻笑啥子呢？”
“俺也不明白，这几日领主叫我们又是烧石头，又是捡废料的，真搞不懂要这些玩意儿有何用。”
“啊，领主大人莫不是中邪了吧？那可大事儿不好了。”
“中邪？你脑瓜子里头都想些啥呢，我们领主大人可是神女，那些邪祟怎么会找上她？”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神仙也有自己的分别的，有妖魔变的神仙，也有人变的，以我看啊，领主可能是跟妖魔斗法后被暗算，身上就沾上诅咒，比如老是站在一个地方傻笑啥的。”
“噢噢，你懂得可真多啊！”
建模中途被自家子民编排的盛荷蓱：……
那人似乎还要再多嘴几句，只见盛荷蓱身旁一侧的空地出倏然出现一个庞然大物！
“谁！是谁！”凤翥岭人皆被此事吓坏了，操起家伙就往此地赶来，待盛荷蓱睁眼时，便瞧见自家子民围着自己刚建模出来的道具，如临大敌。有的人甚至还拿木棍上前小心地戳一戳，旋即快速后退，不小心将身后之人撞倒在地。
“……不用这么紧张，这是我刚刚造出来的，都散了吧”盛荷蓱走至人群中央，摸了摸那仪器，很是满意。
虽说有些小，但应也足够用了。
但仍有些早已干完活的的赖在此处不走，有个小女孩儿还跑到她跟前冒着星星眼好奇地问她：“领主大人，这是做什么用的？”
“这个啊，暂时保密。”盛荷蓱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扬起嘴角。
女孩儿不甘心怪叫一声：“诶——小气！”
盛荷蓱在她脑门上弹了个爆栗，又搓了把脑袋：“一边儿玩去吧，说那么早就没有惊喜了。”
那小姑娘不情不愿地跑走，与同伴一块儿玩花绳去了。
*
如此又过几日，盛荷蓱又造了台粉碎机，专门用来把回收来的瓦片废缸等陶瓷造物磨成细粉，待材料皆收集且得差不多时，挑了个日子让领地内所有人暂停一日的农活，专心弄这堆料子。
负责此项工程之人将岩石烧制的石灰取二成，废料磨成的细粉取七成，一同混入盛荷蓱最开始建模出来的水泥搅拌机中，再倒入水与砂石。
搅拌机接上发电机的电后便开始不断搅拌，发出嘈杂的轰隆声，须臾这些材料便被搅拌成了灰色的粘稠液体。
一些不参与其中的孩童瞪大双眼看着自己未曾见过之物，好奇地欲将整个身子都伸进去查看，被大人们及时发现抱着离开。
盛荷蓱继续指挥着人干活，他们先是在原来领主房屋附近挖出一片下沉之地，随后将这混凝土灌注将其填满再抹平留下几处空着，以放置固定用的钢筋。
因领地内早有炼出铁器的技术，练钢便简单许多，也就是将铁再度冶炼去除杂质，亦就成了钢，
盛荷蓱并不打算将此屋做得很大，毕竟大伙儿头一次做，要处理的问题多，做成小两层便可，以后再改大或是重建都可。
这段时日，她拿着建筑指导相关的书籍指挥着众人操作，虽说她从未有过此类经验，但建房子的过程却十分顺利，大约半月后，她的新房就此落地了。
凤翥岭之人未曾见过这番模样的房子，灰色的墙壁，用手摸着十分坚实，门亦是换成了铁制的。
盛荷蓱让众人试试这栋房子的强度，领地中最大力之人自告奋勇，他曾凭借肉身将一幢木屋撞倒过，自认为将此屋弄上一弄轻而易举。
他一开始还担心着头一回便把领主的新房子撞坏会让她下不来台，遂收了几分力，闷头用手臂往前用力一推。
这人的传闻相当知名，因此围观的人们有的闭上了眼睛，不忍去看房子倒下的情状，有的则是使劲睁着双眼，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出人预料的是，那房子被他推了许久，竟然纹丝不动，众人发出失望的嘘声。那大力士不甘心，收手打算再重试一回。
这次他打算上真本事了，只见他先走到较远处，低首俯身蓄着力，旋即便以极快的速度往新房那处猛冲，“砰”的一声肉。体与水泥墙相撞。
众人皆倒抽一口气，不由得绷紧了心弦，思索着这下这栋房子也该出现些破损了吧？
可就算经过此番大力的冲击，那房屋却仍保持着原来的模样，坑都未曾留下一个。
大力士瞧见如此，又恼羞成怒地不停撞击房屋，力道愈来愈加大，直到他整个人大汗淋漓，累瘫在地上，新房却还是那副巍然不动的模样。
众人啧啧称奇，有好事者惊道：“这房子可真结实，这般受击却像没事儿一样，竟然如此神奇。”
若是换做别的木屋，早就在大力士的撞击下风雨飘摇了，不能说定然倒下，但是落下些木板倒是不成问题。
盛荷蓱原抱着手臂在旁侧观察，见众人如此，她便伸出一根食指左右晃了晃，故作玄虚道：“不仅如此，这栋房子还厉害着呢。”
“啊？”众人皆被她此言所惊，已是这般的坚固还不成，竟另有其余的功能，着实让人哑然。
只见盛荷蓱掏出一根火把，用从前露营时剩下的野外打火器将其点燃，旋即走至新房跟前。
凤翥岭众人忙不迭地欲要制止她：“领主大人，这可是新建好的，一把火烧了怎成？”
她无所谓地摆摆手，让他们呆在原地瞧着便可。
将那火把凑近墙壁，炽热的火焰上下闪动，烟从顶部冒出。只瞧那火把接触墙壁后竟未曾被点燃。
众人目瞪口呆，继续看盛荷蓱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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