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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大年三十那出荒诞不经的闹剧最后是以结束的？周靖宇对此闭口不谈，仿佛跟他扯不上半毛关系。

隔天早上，家人里紧跟着他屁股后打听，蛮想知道电话里的那个树叶子女生是不是他上大学新交的女朋友。

周靖宇素日不常同家长闲谈唠家常，放假期间，他每天重复着睡上日照高升，然后蓬头露面的出来吃个中午饭，紧着又回到自己的一方小天地房间，高挺鼻梁子架上一副蓝光黑框眼镜，大拉拉岔开腿，身子东倒西歪的靠在旋转椅子上，整天就面对冰冷的计算机显示屏，左敲右打消遣一天的时间。

过年当天晚上，他喝的东倒西歪完全处于断片状态，依稀恍惚的印象里，好像叶雨繁打来一通视频电话，他最后是接了。

睡到第二天中午，周靖宇总算清醒一点，揉了揉犯浑的脑瓜子，看到，微信第一位列表联系人树叶子，显示，视频通话时间长，五分05秒。

还真不是梦啊。

周靖宇手机里没有置顶，皆是先到先得，说来也怪巧合，自视频电话挂断后，讯通软件，竟然再无一人发消息影响他美好睡梦。

——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新年七天乐转瞬即逝走光。迎接人们的是恢复上班上班以及新学期开学。

师范大学提前半个月发放通知，要求在二月份的最后一天，要求全员要返校。因为第二天3月1号是星期一，学校要进行正常的教学流程，并确保每一位学生从家中安全返校。

周靖宇早在一周前订完飞机票，他耐不住周韦变着法地持续发微信消息催他，速度订票。

周韦极度拍马屁，并表示开学当天他要第一个见到周靖宇完好无损平安归来。

毕竟谁还不抱上个，有米还有面的大长腿。

周靖宇内心挺哑口无言的，终于耐不着他唠叨，提前一周多，打开官方购票渠道，所选时间是在中午十一点起飞，直达飞机，于下午一点二十到江城机场。

海城春日来的早，气温逐渐回暖。城市喧嚣，万物复苏，春意盎然喜意映入眼帘。

眨眼间，来到返学校当天，周靖宇一家人陆陆续续起床，尤其是周靖宇的母亲，大清早出去买糕点早餐，又去了趟超市，给周靖宇准备日用品必需品。

话说，当妈的就没有一个不操心的。

而主角人物往往都是最后一个压轴出场，周靖宇的母亲提前出门帮他置办齐备品，丰盛热乎的早餐逐一摆在餐桌上，纯秘制甜香豆浆，奥尔良鸡肉包，皮薄肉多令人垂涎欲滴上。

半个小时过后，睡美人周靖宇才慢吞吞的起床，拉开帷幕，推开窗口，清新空气透入窗纱涌入闷燥的房间，微凉的风拂过全脸，周靖宇有一瞬清醒。

他穿着白t大黑色裤衩走出房间，他人个高清瘦，即使是再简单朴素不过的日常打扮。穿在他身上也变得不再普通，宽肩窄腰，骨骼清奇，就是日常行走的模特衣架子。

一顿饭菜，所有人吃的格外热闹。道尽面对分别的语重心长，周靖宇在强大毫无破烂的内心，也在此刻融化细腻。

在去机场路上，是周父开家里的商务七人坐阿尔法，全家出动，专门送周靖宇走向求学之路。

机场路况很堵，还好说他们提前一个小时就已经到达。飞机引擎轰隆声响个不停，机场内回穿梭的人群涌入潮水。

周靖宇去到对应航站，打印登机牌。而后，就是安检，他抬脚朝去到家人身边，这时候，周母已经无法控制离别的情绪，涨红眼眶，悄咪咪背过身子，胡乱抹了一把眼泪。

这边，周靖宇回来，忽然见到母亲情绪不对劲。蹑手蹑脚走过去，用温热的臂膀环住年迈渐的母亲。

周靖宇跟着喉头干涩，声音哽咽，他伸手学着儿时母亲的手法，一拍一拍的，小心又笨拙地安抚母亲躁动不安的心。

“妈，别担心。我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去上学，也会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放学回来看你。”

怀里的周妈妈，蜷缩在周靖宇怀里，呜呜咽咽小声哭泣。她同样紧紧拥抱住张开羽翼即将凌空飞走的雄鹰“周靖宇”

“儿子，有时间记得早点回家。妈在家等你，早些回奥，妈等你……”周母抬起头仰视高上半个头的周靖宇，声音一抽一噎，泣不成声。

“遇到烦心事，记得找妈妈倾诉……切不可闷在心里，妈会忧心。”周母声音深沉，附有薄茧的手背轻揉碰了碰额前的乌发，“这多年来，妈妈以你为容，我亲手抚育的宝贝，始终循规蹈矩，正道而行，不破不立，即将成为撑起家里半边天的新顶梁柱。”

周靖宇眼眶泛红，身为男子汉，他紧咬牙关，强抑心中的酸楚。轻声道了句放心。

机场送站口有诸多如他这般的离别家庭，家长皆是忧心忡忡地送别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孩子们满脸泪痕，依依不舍，频频回首，缓缓走向安检处。

周靖宇坐上飞机，在语音提示，请各位旅客系好安全带，手机打开飞行模式，我们的飞机还有两分钟就要起飞了。

他转手给微信人叶雨繁和周韦同一时间先后发送消息。

［起飞了，学校见。］

之后，他点开飞行模式。

飞机收起滑轮飞向天空，云朵很白，天空很蓝，整个人宛如坐在雾蒙蒙的软绵绵的云朵里。

——

师范大学开学日。

食堂档口几乎都恢复正常，叶雨繁背着白色小帆布包脑后坠，走在食堂一楼，黑而精密的马尾在脑后一坠一坠。

她打包一份十二块钱的咖喱鸡排饭，大姨露出二维码，叶雨繁直接输入金额扫过去，这时候她收到来自周靖宇报备的起飞消息。

叶雨繁坐在等餐位上，双腿并拢。葱白小指在手机屏幕上狂敲，嘴角压制不住勾起微笑着。

［学校见，jpg小小周鲸鱼］

回完消息，叶雨繁没听到大姨喊餐号。她垂颈持续刷着手机，朋友圈最新一条是曹颖刚刚发布的新动态。

她点开，清晰图片里是曹颖一张自拍美照，角度很刁钻，像是开了广角，大面积是看到光洁额头，再往下是她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

就很迷惑的一张照片。

叶雨繁点赞，顺手评论发言。

树叶子：［算美女。］

此时此刻，食堂大姨高声喊起12号咖喱鸡排饭好了，请取餐。

叶雨繁跟着回了句，“来了来啦。”

她准备打包回去吃的，大娘好心怕叶雨繁回去路程远，饭菜会冷掉，特地免费给她赠送了一个铝制保温袋，重新又在饭盒上紧紧包了一层，然后拿塑料袋缠两圈。

叶雨繁赶忙道谢，嘴上表示下次还会过来回顾的。

买完饭，叶雨繁再次推开食堂大门时，一外一里的两人犹如两颗流星不期而遇。

“当”的一声，她与要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二人的肩胛骨相碰。

对方比她力气大，叶雨繁讪讪抬头，待看清这人竟然是裴松妍时，不禁心中一沉。

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话——冤家路窄。

二位女生，一里一外，互相对视。

裴松妍在看见撞她的是叶雨繁的那一刻，表情顿时间变得相当不美妙。她像一头发怒的雄狮，径直用力拉开食堂大门，同一时间，叶雨繁也伸出那只空手去推开一侧的门。

裴松妍抢先一步跨进来，她如铁钳般死死握住叶雨繁握门把手的左手。

她劲儿大得惊人，叶雨繁站在她面前，整整比裴松妍矮了半个头，就像一只娇弱弱的小鸡仔，在她面前不堪一击。

叶雨繁也不挣扎了，既然她霸道无理不让她撤，那俩人就破罐子破摔，索性谁也别要脸。

“聊聊，呗。”裴松妍居高临下，用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语气看着她。

叶雨繁敛起表情，把午餐装进包包里，同样不甘示弱地回道：“说啥好呢。”

裴松妍冷不丁地扯出一声哂笑，那笑声仿佛一把利剑，直面朝叶雨繁发起宣战：“你打工时候，我作为客人，不能打扰你的工作，现在我以学姐的角度请学妹聊聊天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叶雨繁强装镇定地回答道。

“你跟周靖宇什么关系？”裴松妍终于问出了这两个月来她每天都在冥思苦想、苦苦挖掘，却始终寻不到的答案。

叶雨繁思量半刻，闻声，极淡的扯出一抹微笑：“原来学姐还没放下呢。”

裴松妍跟叶雨繁来到空地，越开出出进进的大门。裴松妍自认为她天生丽质，无一不缺。从来没有人敢在她面前如此一板一眼字字句句逐一反驳。

她多骄傲一人，被喜欢的男人百般拒绝后，转头竟然让大一学妹捷足先登。

裴松妍恕不能当个睁眼瞎，她选择直面出击，当面说清楚明白比什么都好，“学妹，我不知道谁给你的自信，你凭什么以为你能拿下周靖宇。”

叶雨繁被她这句话直直戳到笑点，并不回答。

裴松妍心里跟着急：“你笑什么。”

“学姐，我笑你用词不当啊”叶雨繁很有胆量，直面大胆发言，挑学姐刺儿。

“我是什么从天而降天仙吗？说拿下就拿下。我本人可没那本事啊。”

“我只是一个普通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现在没那通天本领，以后也不会有。”

裴松妍有一瞬，真心听不懂叶雨繁此话的深意。

怎么回事，她们交谈还出现了代沟？

“你别跟我扯东扯西的，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喜欢周靖宇？”

“喜欢怎样，不喜欢又怎样。”叶雨繁听完一脸从容，果然她就是奔着那档子事儿来的，“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就是儿女情长，裴学姐，爱谁都不如先爱自己。”

“只有先好好提升自己，才会有更优秀的人来爱你，追捧你。”

“大情小爱不足以让人挂齿，懂吗？”叶雨繁在感情这方面上看的相当通透，她不理解网络上那些情感博主为博人眼球，常常深夜发表伤感文案，总是会把女性比作弱小的一方，甚至刻板定义为男性的附属品。

营造出女性的卑微与不易。

他妈的……错了，大错特错。

女性应随性即自由，高高在上，可以是翱翔九天的涅槃重生的火凤，亦可做身披铠甲，孤军奋战的将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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